编辑:康 艳 审核:杨鹏斌
(银川唐徕回民中学2020级张伯良)
一
雾蒙蒙的天空没有一片云彩,阴沉如一潭死水,却掩盖不了人群的喧闹。一个女人踉跄地从阿程身边走过,撞了一下他的肩膀那个女人望向他双手合十,随后淹没在前方的人群中。
“好饿啊。”一个声音在阿程耳边叫嚣着。
“不要争不要抢,面包人人都有份!”前方拥挤的人群中,一个声音吆喝着。
阿程眼神空洞地望向前方争夺合成面包的人群,有两个男人还因此打了起来,可一旁的警卫却用冷漠的眼光看着这一切。这是一个不幸的时代,在全球被粮食危机笼罩的情形下,只有有钱人,才能吃到昂贵的“肉食”;只有去争去抢,才有机会得到联邦干巴巴的救济合成面包。
“该怎么办?”阿程望了望自己苍白的双手。忽然,一阵无力感从下至上传来,他晕倒了。小孩尖锐刺耳的哭闹声,男人气急败坏的怒吼声,女人的尖叫声在耳边构成一个颇为和谐的奏鸣曲。
“要告别了吧……”阿程闭上了双眼。
二
“滴——咻——”
一块颇为平坦的地面,阿程缓缓睁开双眼,站了起来,周围氤氲着混沌般的黑色,远处却有一抹微光,引诱他不断向前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他跑了起来,他知道,那是他唯一的光。他气喘吁吁地停在那个微光面前。“那是什么?”白白的,小小的,椭圆形,浑身散发着晶莹的光泽。阿程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散发着微光的小东西,刹那间,散发出巨大的光芒,把整个空间照得通亮。
这时,一个穿着白色毛衣,带着红围巾的男孩走了过来,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像是儿时妈妈给他读的童话中的小王子。
“你好,二十四世纪的朋友,你可以叫我风。”那个少年开口说道。
“阿程……这是哪里?我手中的是什么?”
风笑了笑。“别着急。你手中的这个是大米,至于这是哪里,你一会儿就知道啦!”风语调轻快地说着。阿程盯着风的眼睛失了神,他觉得风的笑似乎有魔力,他那一颗焦虑的心也平静了下来,同时,把那粒大米放进了上衣口袋。
风打开一扇门,带领阿程走出了这个空间,阿程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从未见过的画面:清澈澄碧的天空中有几朵白云游荡,远处是大片大片的麦田,但对于阿程来说,这是他没见过的植物,不远处还有整整齐齐的房屋,而自己所在的范围是一个基地。这是一望无垠的平原。
“欢迎来到M0224号星球。”风这次的笑意直达眼底,有掩饰不住了雀跃,他们走进了一个敞亮的大厅,不知为何,途中没有一个人。阿程不由得蹙起眉,恰好这一幕被风看到了,只见风略微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道:“不用担心,我也是人类。”
三
“许多年前,地球曾派出一批人坐上飞船,在太空寻找适宜人类居住的星球,这些人带着充足的物资出发了,其中不乏各个领域优秀的人才,当然也有普通人。不过这个计划是全球各联邦秘密进行的。不幸的是,途中飞船遇到了一个意外,被迫降落在一个星球上,但没想到命运之神眷顾了他们,他们在这个星球生存下去,这批人就是我们的先辈,这个星球也就是我们脚下的M0224号星球。”
风讲述完这个故事便垂下眼帘。阿程久久不能平复心情,便也沉默着。
“饿了吧?”风忽然抬起头,再次挂上了那标准的微笑并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走了进去,给阿程端来一碗粥和一盘热的红烧牛肉。阿程两眼放光,赶紧坐下来。“这是大米粥,那是红烧牛肉。”风笑道。阿程迟疑了一下,还是吃掉了那块牛肉,奇妙的味道在他口中绽放,这是他从未尝过的。
四
时间如跳跃的音符飞快地溜走,阿程在这个房间已经待了五天,每天都有不同的食物还有那久违的饱腹感。一天晚饭后,风忽然开口:“其实这里的人都非常憎恨地球人,他们恨当初失联时为什么地球没有寻找他们,很快他们再次找到了去往地球的路,看到地球陷入危机,却没有丝毫帮助的想法,但总有一批叛逆的人对地球感到好奇,于是我把你带来了。这里与地球有很大的不同,你这几天吃的东西都是碳合成物,大部分动植物在这里是生存不下去的,所以这里的人都活不到50岁。这里早已实现碳合成蛋白质和糖类,做出来的食物也只是有那个味道罢了。”
风苦笑了一下,站了起来,对阿程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他拿起沙发上一个背包递给阿程,“这里面是我整理地对解决地球问题的资料,大多是关于碳元素的利用,请务必保管好。”这次,风看向阿程的眼中在没有盈盈笑意,只有坚定。
阿程背起包,两人出门再次向那个基地走去,刚踏入一片空地,一阵警报声响起,不知何时出现许多穿黑衣服的追捕者,风的眼中上过一丝慌张,但很快被坚毅取代。“打开那扇门,把大米放回原位,你就回去了。”
越来越近了,阿程站在门前,伸手颤巍巍地打开了门,背后传来一股力量,等他再回头,门已缓缓关上,他看到了风看向他的眼神,看到了白毛衣被黑色团团围住,而自己手中多了一条红围巾——背包还完好无损,阿程掏出了那颗大米,把它放到了地面一个小圆圈上,闭上了眼,大米依旧散发着微光。
五
人群散去,牌子被风沙吹得摇摇欲坠,还是那个天,灰色,阴沉,没有云彩,犹如一潭死水,远处,一幢幢楼房高高耸立着,如同一个个不近人情的巨人睥睨人间,却也隐隐约约,半遮半掩。
阿程知道,接下来的路需要他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