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中国]-探索未来城市作战制胜之道

城市是一个国家或者一定地区内政治、经济、文化、宗教乃至军事的中心，大型城市通常是社会财富和权力的象征。实施城市作战，能够有效打击敌方士气，摧毁敌方心理，达成战争目的。一战、二战中交战双方的战略指导多是以夺占对方政治、经济、军事重镇为目标的。近些年的局部冲突和战争，如叙利亚战争、巴以冲突等，表明随着城镇化进程的逐步加快和城市地位的日益提升，城市作战必将成为未来战争中十分重要的作战样式，探索城市作战制胜之道至关重要。

人心向背，未来城市作战胜利的决定因素

城市作战不同于野战，在城市中有大量的居民，人口密集，他们既可以为进攻方提供情报和物资、作为内应或向导，也可以成为防御方的预备队，为其构筑防御工事，提供支援和帮助。毛主席说：战争之伟力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中。攻防双方无论谁失去了民心，都将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最终必然导致作战的失败。民心是最大的政治，而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服从服务于政治。未来城市作战，人心向背依然是作战胜利的决定因素，必须将争取民心工作贯穿在作战全过程中。

二战中的列宁格勒保卫战，自1941年7月10日德军突破苏军国境线防御开始至1944年8月10日苏军主动出击胜利结束，历史三年零一个月。在德军封锁期间，全城居民在街头、在车间，随时准备与敌人搏斗，平均每天有4.5万人参加作战和保障行动，妇女、老人、儿童，甚至连伤病员都拿起铁锹、镐头参加战斗，工人们在德军的炮火下，仍然坚持生产。列宁格勒被围困时间长达900多天，共有64万余人饿死和冻死，2.1万人死于德军的空隙和炮击，但英雄的列宁格勒人民不屈不挠，艰苦奋战，挫败了德军占领列宁格勒的战略目标，并把强大的德北方集团军群始终紧紧地拖住在苏联西北战场上，从而有力地支援了苏军在其他战场的胜利。美国军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资料片中评价列宁格勒战役说：“一个将军可以赢得一次战役的胜利，但是，只有人民才能赢得战争的胜利！”1993年10月，美军之所以在摩加迪沙遭到重大挫折，就是因为美军滥杀平民，失掉了民心，激起了民愤，陷入了索马里人的“人民战争”中，最终不得不放弃作战目标，宣布撤离。

新式武器，未来城市作战胜利的重要保证

武器装备是战斗力的构成要素之一，新式的武器装备往往能够促使战斗力的大幅跃升，成为作战胜利的重要保证。城市作战，由于其地形的复杂性、战争的敏感性、战斗的残酷性、作战的持久性、作战行动的限制性，更加需要适应城市作战的新式武器，来应对复杂的城市地形情况，减少伤亡，加快作战进程。比如，需要能够探测到隔壁房间情况的探测器，能够打到墙角另一侧的拐弯枪，能够震晕人群而不伤害性命的炸弹，能够帮助官兵攀爬墙垣的单兵辅助装备等等。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进步，新式武器装备尤其是智能化无人化武器装备，必将出现在未来城市作战中，带来作战方式的巨大变革，成为城市作战胜利的重要保证。

1914年8月5日，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第一场陆军战役在比利时的列日城打响，在比利时守军的顽强抵抗下，德军付出重大伤亡却无法攻克。德军指挥官鲁登道夫出动了两样特种攻城秘密武器：一是齐柏林飞艇，一是克虏伯巨炮。齐柏林飞艇在空中对列日城进行了连续轰炸，同时，克虏伯巨炮猛轰列日要塞各堡垒，这两件从未露面的秘密武器，给列日城市军民造成巨大的心理震撼，致使列日城终于在8月16号全部陷落。飞艇和克虏伯巨炮所发挥的巨大作用，是德军最终拿下列日城及攻克周边堡垒的重要原因。

而在1941年10至1942年4月的莫斯科战役中，德军兵败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苏联两件新式武器的投入使用，一是T-34型坦克，一是“喀秋莎”火箭炮。古德里安、曼斯坦因等著名的坦克战专家在给希特勒的报告中，都对初次碰到这两件战前毫无所闻的新式武器表示惊恐不已。他们战后在回忆录中写道：这些新式装甲和火炮的出现，标志着莫斯科战役结束之后，在德军泛滥成灾的所谓“坦克恐怖”和“火箭炮恐怖”的开始。海湾战争中，多国部队进攻科威特城时，夺取空中优势之后，运用各种高技术武器进行了强有力的支援和打击。这些武器，主要包括先进的侦察监视设备准确定位了伊军位置，如“锁眼”侦察卫星、E3预警机和空中的各种侦察飞机，使伊军难以躲藏。其次先进的精确制导武器，如多国部队空军使用了GBU一15，AGM - 65激光和电视制导的炸弹和导弹，AGM一142巡航导弹和AGM一88“哈姆”高速反辐射导弹以及“战斧”巡航导弹。正是这些武器的有效使用，使伊军的防御体系难以维持，城市体系被有效封控。

多维立体，未来城市作战胜利的基本前提

城市作战面临着高度复杂的地形、无处不在的居民、赖以生存的基础设施三大难题。城市复杂的地下工程和高大坚固的地面建筑，使得作战将会在地面、地下和高层建筑物上进行，加之空中突击和空中机降等手段的广泛运用，交战双方可能同时受到来自空中、地面、地下和前沿、纵深的火力与兵力的打击，战场空间明显立体增大。同时，城市中所具备的发达的信息网络设施、敏感的人文社会环境和复杂的电磁环境等，使得作战不但会在物理领域展开而且将会在认知领域、电磁领域等多维领域同步进行。未来城市作战，谁能够多维立体的展开作战，具备多维立体的优势，谁就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

海湾战争中，伊拉克在科威特城战前所完善的防御体系只是更多侧重对付地面进攻，却不能有效地隐蔽自己，避免受到空中打击。针对这一情况，多国部队面对小小的科威特城，制定了详细的空中战役计划，对伊拉克的各种作战目标进行了逐点、多层、大规模的轰炸和摧毁。多国部队的整个空袭作战中，日平均出动飞机2600架次，最多一天达3100架次。直至地面作战发起前，伊拉克的空军、地面炮兵、装甲集团和地面防御力量受到极大的损伤，城市外围重兵集团和主要防御体系已遭受毁灭性打击，坚守城市已经失去主要依托，更重要的是伊军心士气、持续作战的信心受到极大损伤。二战期间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越南战争期间的顺化城市作战之所以防御一方能够有效地抗击进攻，重要的一条就是十分重视城市要地的制空权的争夺。据统计，在守方完全被有效多维立体封锁的城市作战中，进攻一方总能取得胜利，相反在守方没有被完全封锁时，进攻一方只能取得50%的城市作战胜利，而且是要付出很大代价才能取得的胜利。

出其不意，未来城市作战胜利的关键一招

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是军事指挥艺术的奥妙精髓。“兵者，诡道也”，古往今来名将用兵都讲究以奇制胜，出其不意。要取得作战胜利就要做到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如果己方的行动在敌方意料之中，敌方必然有所防备。尤其是在城市作战中地形对防守者更为有利，防守方防御完备，按常理出牌是难以取得有效的作战效果的，必然会陷入近战、街垒战、巷战的泥坑不能自拔。未来城市作战，必须讲究出其不意，否则防守方一旦预有防备，将会对作战带来巨大的困难和伤亡，甚至导致作战的失败。因此，出其不意，将会是未来城市作战胜利的关键一招。

二战中，德军之所以能够在对苏开战后，就突破苏军国境线的防御，快速推进几百公里，就是因为是在《苏德互不侵犯》条约的幌子下出其不意发起的进攻。而后却陷入了莫斯科战役和斯大林格勒战役的街垒战、巷战中，最终导致失败，就是因为，中途掉转枪口围攻基辅的苏联西南方面军，给予了莫斯科调整和准备时间，使得出其不意的“巴巴罗萨”计划沦为了一纸空谈。1968年8月20日，苏军突袭捷克斯洛伐克的布拉格，捷军未发一枪一弹，不到24小时，捷克全国即已陷落。苏联入侵捷克斯洛伐克，是在“谈判”烟幕掩护下，采取种种外交、政治欺骗手段蒙骗捷方。为隐蔽入侵意图，在入侵前一天，苏共中央发表了一项帮助捷克斯洛伐克的声明，批准了苏联政府关于“帮助捷克斯洛伐克”向联合国发出的通报。为了对捷克斯洛伐克形成有利的战役部署，苏军以演习为名，将大量装备和部队调到华约国与捷克的边界。入侵前一个小时，苏联驻捷克大使还向捷克领导人谎称：“绝不会发生军事行动”。为了出其不意，达成战术突然性，苏军在入侵捷克斯洛伐克伊始，其特种部队乘军用运输机飞临布拉格国际机场，在“机械故障”的借口下，要求在机场“紧急迫降”，降落后即攻占控制了整个机场，为随后的大规模机降创造了条件。

攻心夺志，未来城市作战胜利的必然要求

城市作战中比城防和武器装备更重要的是守城军民的意志，自古城市攻防作战中军民守城意志坚强者，大多能够坚守克敌，反之则大多难以长期坚守。美军也认为，“心理战在城市联合作战的信息战行动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无论是何种样式的城市作战，心理战在战役和战术上都能发挥重要作用”。“要击垮敌人的意志和毅力，更多的是要依靠心理战，而不是有形的实际打击”。未来城市作战中，实施攻心为上，可以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或者少战而屈人之兵，从而加快战争进程，减少进攻方伤亡，减少城市作战附带损伤，进而达成夺保兼顾的目的。

海湾战争，科威特城作战中多国部队充分利用其技术优势和宣传手段，采取泄露假情报、新闻照片战、散布谣言，开动宣传机器加强舆论攻势等方法大打心理战。如:1990年10月初，美国通过公布了美军士兵进行城市巷战演习的照片和“独立”号航空母舰为核心的战斗群进入狭窄的波斯湾水域，1.3万名海军陆战队在举行抢滩演练新闻照片，以及在电视上播放美军具有强大进攻能力的镜头等炫耀武力，瓦解敌军士气。通过广播向伊拉克播送反政府节目，散发录音和录像材料，把数千个可接收美广播的小型收音机偷运进伊拉克进行不停的舆论宣传攻势，并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据不完全统计，截至多国部队地面进攻开始前，伊军仅投诚的人员就达数百人，而战中更是成千上万的伊军士兵举着白旗投降。

1948年11月，我军就已经将北平重重围困。如果采取军事打击，拿下北平不成问题，但是城中大量的文物古迹以及200万居民可能就会受到战火的无情摧残。党中央英明决策，采取政治攻心，进行政治争取，运用军事围困、政策感召、亲人说服、和平谈判等方式，最终实现了北平的和平解放，也创造了解放战争中的“北平方式”。政治攻心直接促使了大量敌军官兵战场起义投诚。由于我军城市进攻作战的强大政治攻势，战场上弃暗投明起义投诚的敌军官兵数不胜数，仅成都地区的6个国民党军兵团就有5个宣布起义。在这些起义中影响较大有高树勋邯郸起义，曾泽生长春起义，吴化文济南起义，程潜、陈明仁长沙起义，郭汝槐宜宾起义，卢汉昆明起义等等，因四面楚歌突围无望而投诚的更是不胜枚举。太原战役中，我军就争取和瓦解敌军超过两万四千人。我军在各次城市进攻战斗中，在强大军事攻势的同时，均组织部队通过散发传单、广播了喊话、阵地宣传等方式宣传我军政策，揭露敌人反动本质，给敌军官兵指出弃暗投明的方法手段，有的还通过起义、投诚、被俘敌军官兵喊话、写信进行劝降，极大的动摇敌军心士气，削弱了战斗力，以至于我军战斗一发起，敌立即投降缴械，甚少顽抗。

联合出品：科普中国 光明军事

作 者：潘金桥 卢慧 浦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