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事实思维是个体对不真实的条件或可能性进行替换的一种思维过程。反事实思维(counterfactualthinking)是美国著名心理学家、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Kahneman和他的同事Tversky在1982年发表的一篇名为“模拟式启发(Thesimulationheuristic)”的论文时首次提出的。它是基于人类是非理性假设的前提下提出的。
简介生活中有一种心理现象,就是思维活动针对的不是已发生的事实,而是与事实相反的另一种可能性。人们迟到的时候,会寻思“如果早点动身就不会迟到了”;人们考砸的时候,会寻思“要是再加把劲这次考试就能及格了”。所谓反事实思维,就是与事实相反的假想。一个人外出没带雨伞赶上下雨,被淋得像个落汤鸡,他想要是带雨伞就不会挨浇了。如果说下雨挨浇是既成事实,想象带雨伞不会挨浇就是与事实相反的思维,也就是心理学家所说反事实思维。
反事实思维是对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件,之后进行判断和决策后的一种心理模拟(mentalsimulation)。反事实思维通常是在头脑中对已经发生了的事件进行否定,然后表征原本可能发生但现实并未发生的心理活动。它在头脑中一般是以反事实条件句的形式出现。反事实条件句(counterfactualconditionals)也叫“虚拟蕴涵命题”,它具有“如果……,那么……”的形式。例如:“如果刚才没买那件衣服,现在就可以买这件了。”一个反事实思维包括两个部分:虚假的前提(“如果刚才没买那件衣服”)和虚假的结论(“现在就可以买这件了”)。
分类根据方向和结构进行分类
根据发生的方向可将反事实思维分为上行反事实思维(upward counterfactual)和下行反事实思维(downward counterfactual)。上行反事实思维,也称为“上行假设”。它是对于过去已经发生了的事件,想象如果满足某种条件,就有可能出现比真实结果更好的结果。例如,“如果比赛前能到比赛场地进行过适应性训练的话,那么今天这场球就不会输”。下行反事实思维,也称为“下行假设”。它是指可替代的结果比真实的结果更糟糕,如“幸好比赛前到比赛场地进行了适应性训练,要不然今天这场球肯定会输”。有学者研究证实,获得铜牌的选手往往比获得银牌的选手更开心。这是因为,铜牌得主运用的是下行假设,即如果我发挥得稍微差一点,就与奖牌失之交臂了;银牌得主运用的则是上行假设,即如果我发挥得更好一点,就能登上最高领奖台了。通常碰到负面事件,人们容易产生类似于银牌选手的上行假设,常常设想事情本来可以做的更好一些,而碰到正面事件,人们则容易产生类似于铜牌选手下行假设,常常设想事情要是做得稍微差一点就糟了。
个体在进行反事实思维时,会对已发生事件的前提进行增添、删减或替代。因此依据心理模拟内容的性质,可将反事实思维分为三种类型:
其一是加法式(additive)。在前提中添加事实上未发生的事件或未采取的行动而对事实进行否定的反事实思维。例如,在假设中“要是当时好好复习,这次考试就可以通过了”,“好好复习”是事实没有发生的,在事后添加上去的。
其二是减法式(subtractive)。与加法式相反,减法式是从真实事件中删除某些因素,然后再重新进行建构。例如,“如果没有带这么多东西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跑得快点了”。
其三是替代式(substitutional),这是不常见的类型,指的是假设如果是替代性的前提,则可有另外的结果。例如,“如果平时好好学习而不是打游戏的话,这次的奖学金就是我的啦”。
发生机制学者们通过研究,提出了两大理论,它们是范例说和目标-指向说。
1 范例说(Norm Theory Perspective)
Kahneman和Miller在1986年提出“范例说”,它是反事实思维的早期理论。其主要观点是反事实思维的激发是自动化过程。他们认为经验意识流中的每个刺激物,都是在对特定结果的直接反应过程中,寻找它们自己的范例(norm),即参照系或比较标准。范例是由过去经验所形成的对某类事件的一般性知识和预期。这种预期并不一定发生在意识层面,也难以被清楚的提取。早期反事实思维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哪些因素决定了反事实思维的产生——反事实思维的可得性(availability)。可得性指的是人们倾向于根据客体或事件在知觉或记忆中的熟悉性程度来评估其相对概率。影响反事实思维产生的因素包括:正常性、结果的效价、与替代结果的接近性、前提的突变性和前提的突出性以及一些动机性因素。
2 目标-指向说(Goal-Directed Perspective)
虽然范例说认为反事实思维的激发过程是自动化过程,但是之后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这个过程同样受归因、态度等认知因素的影响,目标-指向说是这些观点的统称。这一学说总的观点是:反事实思维不是一种自动化过程,它是由于个体在特定环境、特定情绪等的情景下对以往经历过的一些特定事件进行思考。人们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可以有意识的控制和运用反事实思维,可以将其当作一种认知策略的工具。
功能反事实思维对人的很多心理活动具有重要影响,其中包括对情绪、态度、预期、因果判断等都有一定的影响。功能为两大类:情绪功能和准备功能,并提出了产生上述影响作用的两种机制,即效应比较和因果推论。效应比较以某种反向事件或结果作为标准进行判断,使得结论更加极端。例如,想象一种与事实不同的正面结果会使人对现实结果更加不满意;反之,想象事情差点会更糟糕则让人对现状比较满足。因果推论机制指的是在假设条件命题中,构建前提和结论的因果联系。这两种机制对心理活动的作用有时比较一致,但也可能会彼此冲突。总的来说,效应比较往往引发负面情绪,因果推论则一般起正面作用。
1.情绪功能
反事实思维与情绪的关系是极为密切和微妙的,以往的研究表明二者是一种相互影响的过程。从反事实思维的方向上来看,上行反事实容易引起负面情绪,如后悔、失望、内疚等。这是因为当人们遇到事情的负面结果时,就很自然地会想到事情本应该会更好些,就产生上行反事实思维,同时伴随着负性情绪。相反,下行反事实思维则因为是想象一种更坏的结果来替代当前的事实,因此会产生积极情绪。对于同样的事件结果,运用不同的反事实思维就可以引发不同种类的情绪。Niedenthal等的研究发现,对自己的能力、人格等方面进行反事实思维会较多地产生羞愧感,对自己的行为进行假设则会较多地产生内疚感。当然一些个人因素也会对反事实思维的情绪功能有一定作用,如自我价值感、对未来的关注程度等。
2.准备功能
反事实思维的另外一个功能即准备功能,主要通过因果推论机制来实现。尽管反事实思维前提和结论都是假设的,但通过对原本如何就能够避免失败或获得成功进行心理模拟,有可能使人意识到出现问题的真正原因,从而为以后采取相应行动以获得渴望的结果奠定基础。有一些假设也可能转化为未来结果的脚本,并借助于因果推论影响人对未来的预期以及对以后获取成功的希望。在认识到事情原本可能会有另一种结果时,人们容易产生一种坚持或改进原有行为的愿望,并增强对以后处理类似事情的信心。不同类型反事实思维的准备功能有所不同1。
本词条内容贡献者为:
汤寿旎 - 副教授 - 武汉理工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