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中国]-丁丁虫谈日本科幻——2021星火学院科幻创作营第四期培训成功举办

2021年4月18日下午3点，星火学院科幻创作营第4期公开课“日本科幻小说中的科学发展与科幻现实主义”通过新华网客户端直播开讲，104万人在线观看。

本期课程由著名科幻文学评论者、科幻文学译者丁丁虫老师进行讲授，他以日本战后科幻文学发展为脉络，通过分析几位代表性的日本科幻作家的作品，阐释了科幻与现实的关系以及科幻作品在人类社会中应该发挥的“预见不可预见”的作用。

本次直播课虽以日本科幻小说中的科幻现实主义为题，但丁丁虫老师指出，“科幻现实主义不独属于日本，也不是某一个国家和时代特有的现象”，科幻与现实看似具有矛盾性，但事实上关注现实一直是科幻的重要内容甚至核心议题。他以几位具有代表性的中国科幻作家为例，说明了借助科幻表达现实的不同方式。陈楸帆笔下，科幻是一种技术手段。现实主义题材的文学由于受到各种各样原因的限制很难直接地表达对现实的批判或隐忧，但通过幻想的手法可以技巧性地解决这一困局。科幻现实主义就是将现实主义文学难以处理或者逃避处理的问题通过科幻呈现出来。

郝景芳笔下，科幻则是一种文学处理的手法，它能够剥离现实生活中细枝末节的内容，抓住现实问题的本质，探讨读者真正关心的命题。

丁丁虫老师在这一部分的总结中讲到，科幻无论让想象的边界走到多远，都要回到对现实的探讨中来。这也是科幻现实主义的意义所在。

接着丁丁虫老师回到对日本科幻的分析中。他首先指出了许多科幻读者的一个误区，就是将日本科幻与中国科幻进行盲目的比较，根据自己作为一位多年中日文科幻译者的经验，丁丁虫老师认为无论是国内引进的日本科幻作品还是中国向日本译介的科幻作品，都是经过了精细筛选后的部分作品，“针对一小部分去比较哪个国家科幻更优秀，是片面的”。

对于日本科幻中的科幻现实主义，丁丁虫老师借用长山靖生提出的一个问题——“科幻真正的真实性在哪里？”进行了说明，即科幻必须对现实有所观照。作为战后进行日本科幻历史研究的学者，长山靖生认为日本社会存在许多“预想外的黑箱”，丁丁虫老师将其解释为“难以预想到的危机事态”，长山靖生认为日本社会对预想外的事件的想象力匮乏，是日本发生衰退的根源。为了解释这一理论，丁丁虫老师以近期日本倾倒核废水事件为例，他认为这就是一种对预想外事态缺乏大胆的想象、只愿意自欺欺人地看眼前的现实的心态，对可能发生的危机没有预先的设想，只等待危机到来后进行别无选择地匆忙应对，他们“其实面对的不是真正的现实，而只是对于既得利益的巩固”。这种坚持用自己的幻想面对现实的挑战心态，用科幻设想很多没有先例的事态和应对方式，才是科幻现实主义的本质。

之后，丁丁虫老师分别分析了安部公房、小松左京两位日本科幻小说第一世代的代表作家及其作品，进一步论证了“科幻的本质是对预想之外的现实的设想”这一主张。丁老师介绍了安部公房的生平，并提到他在上世纪50年代对于人们未来对电子计算机的依赖的预言，他对人与社会、现实关系的很多思考直到今天都具有很高的反思意义。在安部公房以外，丁丁虫老师还提及了非科幻作家的三岛由纪夫所作的唯一一部科幻作品《美丽之星》，当时日本的主流文学界对这部作品的评价，恰恰体现了他们将科幻小说视作“以科学这一固定观念为前提而成立的通俗小说”这一长久以来的偏见，忽视了科幻的人文价值与现实批判力。小松左京的作品也同样充斥着对现实的折射与忧虑，除了《日本沉没》、《给大地以和平》等具有较明显的现实设想色彩的作品外，丁丁虫老师也提到了小松左京的作品对现实荒诞性的呈现。

在对第一世代日本科幻作家分析的最后，丁丁虫老师比较了星新一与安部公房在科幻创作上的异同。两人都坚持科幻小说要反映现实，但安部认为科幻是前卫的文学形式，也应采用前卫的文学手法；星新一则认为科幻本身已经是非常前卫的题材了，应该用平易的手法来表现。

在直播课的最后，丁丁虫老师疏理了日本科幻小说在第一世代之后的发展转向。如果说第一世代的日本科幻小说是在与文艺界、政治界等外部世界不断抗争中确定自己的创作理念（科幻小说应反映现实），70年代的第二世代则从对外部的关注转向了对人主观内心的探索以及对第一世代的抗争。80年代以后的日本科幻小说则随着日本经济一起走向了衰退，到了90年代后半期，对于日本人来说，“挑战与思考未来这一行为本身就是很痛苦的”。丁丁虫老师认为日本的衰退“实际上象征着日本人想象力和欲望的丧失，不是科幻本身失去了魅力，而是全体日本人不再去想象未来了，再精彩的科幻设定他们也认为是无意义的，因为现实已经无力改变了，更没有人会去设想预想外的事态，反正有人收拾烂摊子”。

科幻现实主义作为一种创作理念和方法，主张科幻小说应该关注对未来的态度、对未来的思考，“科幻是对异常事件的挑战，不是绝缘”，我们要考虑发生异常的可能性，而不是无视它，如丁丁虫老师的结束语所言，人类永远需要思维上的冒险。

星火学院第二期科幻创作培训工程是由中国科协科普部主办，八光分文化、高校科幻平台、腾讯科普、科幻空间联合承办，新华网客户端提供独家直播平台，旨在通过培训培养优秀青年科幻作家，促进更多优秀科幻作品的产生。其中第一期培训共推荐了40余位同学的作品在《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作家报》《学生▪家长▪社会》等杂志发表，同时首部学员作品合集已交付万卷出版公司出版，将于近期出版。

撰文：张雁楠

审核：赵文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