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中国]-笔会大战-云中世界故事集（节选）

第一个故事·猎手的故事——什么雨点混杂着冰粒撞击蒙皮，死去的浮龙骨架在飘摇中呻吟，大屋背矢如猬。透过观察窗的栅栏向外看，紫色的顶天与褐色的后天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隐没在了狂暴的铅灰色之后。冒里用力关上了窗板。他伸出左手去抹脸上的雨水，脚下的甲板突然下坠，久未修剪的指甲在他眼角划出一道浅浅的伤痕。在他还是个不用担心猎物和天气的少年的时候，这圆形的窗框里曾经嵌着一片球囊乌贼的角膜。在通往上甲板的门被大人们封闭时，孩子们就会挤在这面下层唯一的透明窗户所在的分室里，带着畏惧和好奇，望向狂怒的天际线后，未知的远方。那是大人们猎到的最后一只球囊乌贼。后来，冒里也成为了大人——他甚至成为了大屋里最好的鱼叉手。但直到那扇窗浑浊泛黄，直到开裂的角膜被菌丝布和水母肋打制的窗板代替，他都没有遇见过新的球囊乌贼。有时候，他拉开窗板，会恍惚觉得外面也许正有一个那样一对精巧的眼睛在静静漂浮着，被窗口突然出现的自己惊吓到，“突”地一声窜向远处，喷出的水雾在空中映出七彩；而他则会抽出斜靠在铺位边的鱼叉，一击命中彩虹尽头。现在冒里不再期待看见球囊乌贼的眼睛，他只期待看见彩虹，怎样的彩虹都好。何况，最好的鱼叉手，已经没有最值得他自豪的那只手了。大屋已经在“沙漏”边缘挣扎了四天。两座大屋追逐着一群铁锈菇来到这里。五天前，他们还是充满着希望的渔夫，每一张抛向前方的网都能带回一些珍贵的铁。他们甚至还一起猎获了一条同样追逐着矿物质的小浮鲸。烧出铁锈，炼出鲸油，抽出轻气，他们调整风帆，继续追逐那些“好运蘑菇”。即使下方透出的光有些晦暗，他们也足够有信心——即使那预示着一个后天里的漩涡。他们相信，即使坏事真的发生了，舵手也能及时带着他们切入横风，借着漩涡的力量冲向顶天，这样他们也许还能在那里遇上一小群拔丝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