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中国]-【小说】时空跃迁之战

杰明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薪族，平时朝八晚六的上班，不过换来微薄的薪资，交房租、吃饭、交水电煤气、买新衣服、坐公交、医保社保、购买日用品等必须的开销一个月算下来，余额居然是负一百多元，还要尚未退休的父母给他一定的经济资助，连自己的工资都不够拿出来养父母，自然没有闲钱找女朋友，因为他要找的是一个能谈婚论嫁的女人，而这年头结个婚，哪个男人家里不得背负巨大的经济压力，买新房是最基本的，还有各种附加条件，生了孩子，就更难以想象了。他已经二十六了，虽然相貌平平，却也有一个女孩子向他表白过，可他却不爱她，因为没有那种感觉，遇到她心里一片迷茫，对她只剩下愧疚的情感。他也曾想过，或许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他也爱爱他的她，而他也有足够的能力让她过得幸福，两全其美顺应天意与人心。他也曾爱过一个同龄的女同事，只是人家自然看不上这个和自己一样打工的男人，认为男人就该比女人从事更高深的职业，比如设计一个虚拟程序世界之类的。他曾经送给女人许多礼物，女人后来也都一一回赠了价值相近的物品，他以为这就是爱，却不知道礼尚往来才是一种绝情，分得太清就如同峭壁和峡谷一般万劫不复。此刻他也曾幻想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如果存在的话——是自己单恋爱人眼中的白马王子，可那时自己还会爱她吗？要让她和它亲人都爱的是我的灵魂，在这物质社会中简直比登天还难。一切工作都是为了活着，活下去，生育后代继续为了活下去而工作。  科技热点新闻早在去年就已经播报了关于地球第一家平行宇宙旅行公司在中国正式成立的事情，已经有许多富人图新鲜，甘愿放弃本时空的财产和地位，进入到不稳定而且随机性的时空里，听说能够和另一个自己远远地相见——只是在照片里或者影像中，但不排除有人为了夺爱而间接伤害平行时空那个自己的情感。因为他们认为每个时空的自己的灵魂都是独立的，就好像量子纠缠总是一个电子左旋，另一个右旋，本质特征相同，境遇却有区别。杰明是个普通工人，哪敢奢想如此高大上的事？但有个慈善家就针对这些群体办了个爱心资助贷款，普通人经过经济、政治审核通过后可以先交一千元基本费用，然后剩余九千元可以在回来后两三年内分期还清，没错，因为时空仪器的量子不确定因素，每个人去到的空间是随意的，时间上差别不大，每个人一次最多只能呆半个月，但半个月能够体验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遇到自己在这里不会遇到的人事物，那是多么让人憧憬的事啊，就好像某些学生明知道自己的成绩很可能不理想，可是在发试卷公布成绩之前还是有些不知何来的兴奋感，不到最后一刻平静不下来。   杰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家里人，因为仅仅一千元的首付让他很渴望体验一次平行世界的旅行——“这比坐飞机去雾霾笼罩的外城市好多了，消费却相差不大，如果能让我去体验平行时空的爱情，甚至代替那里的我和爱人结婚却没人知道，那我会无比兴奋的。但我不会触犯法律，因为我就叫杰明，我的指纹与特征和那个我一模一样。当然到了那个世界，我还需要适应，不过我可以强迫那个杰明把他的记忆交给我，我还可以把记忆破解仪器带过去，我是针对自己使用的，所以不犯法。”他的父亲问：“即使是对另一个自己，这么做也是不道德的。如果有另一个平行时空的你过来，取代了你在此的位子并且长期居住，我们也无法否认他的身份，而会以为现在我面前的这个你回来了。那我们还会任你是血缘亲人吗？”杰明说：“量子的不确定性必然会造成某种差异，我也要冒着某种风险偷换身份，如果有外来者，你们仔细辨别他的身体和个性特征，还是能分辨出的。如果是假的，你就可以到时空公司举报他，只要进行智能识别和我离开前记录的基因对比罢了，一定会有某种区别。这是一场博弈，我和平行时空但我，幸运者得到一切，不幸者失去一切。”   父亲支持他去冒险，不然总是重复单调的日子也不是个事，说不定孩子会在新的世界得到新的机遇呢。杰明跟老板说了自己的想法，老板去过一次平行时空，听了这件事后他怪声怪气地问：“你怕不怕到那个时空，遇到一个欠工资的老板？或者一个不讲理的老婆？”杰明挺起胸膛说道:“我就喜欢和上帝掷骰子拆点数，或许我上辈子是个赌徒吧，哈哈。”老板神秘的说道：“你还要和时空公司的老总赌博，因为当你去了一个空间不满足，你又马上重新回来，在花钱去往另一个空间，又不满足，又得花钱……人性的弱点就是贪婪和不满足，幸运者可以在短暂时间享受到天堂的美妙，可不幸者只能享受地狱的苦难，还得花掉大笔钱，回来还是面临地狱般的日子。”杰明坚持说道：“那生命旅途至少无悔走一遭，日子不正是图一些新鲜刺激的挑战吗？”老板道：“我佩服你，但你要有抵制欲望的勇气。我去了两个时空后差点没克制住，第一个时空里我是一个商店的推销员，但那个时空里我的妻子长相比现在的妻子更美丽，我一见她就爱上了，可有一好就没有两好，那里我的收入却又低于现在，生活水平不如此处的我，因此我还想想寻找一个更有钱更有魅力的我，进入一个更富有的社会，而不甘心就这么替代他。于是我到了第二个空间，在那个空间里，我居然是个下岗领失业保险金的人，但我却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孩子渡过他的童年，那个我的妻子在菜市场摆摊，我在家负责帮她打理内务，以及进货记账等，我的孩子在我的陪伴下，虽说物质得不到满足，但却不缺少欢笑与游戏。但我都不满足，于是决定回到原来的世界，还做我的老板。幸好其他时空的我还没有来替代这里的我，我好像跳槽后又顺利回归原职一般的幸运。我付出了金钱代价，却得到了精神的灌输。记住，如果你感到那里的生活不如意，你要么用那一万元换一星期的另一种生活，要么提早回来，珍惜当下的日子。那个你的家人你可能会感觉与他们亲近，但要保持距离，否则一旦有被揭发的后果，你就会在忘记角色的时候被刺得满身鲜血，当你和另一个妻子约会时，别忘了另一个你虽然不会和这个你同时出现，但量子的关联会让你们的意识产生某种纠缠，你可能会出现他的思想，所以你会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沉入他的角色里面，忘了自己的身份。之前就有人忘了回来，或者说不愿意回来，因为他们不承认自己在原来的世界的身份，时空公司就借此向他的家人收大量的费用。这或许是科技的毒药，就如同洋快餐虽然不健康，但许多人明知却依旧沉迷其中难以自拔。杰明，我希望你能够平安回来，不要忘记这个世界爱你的亲人们，还有那些依旧记得你的朋友们，甚至与你接触过的客户。”  老板说得语重心长，杰明也体味到了他的良苦用心，于是说道：“嗯，我会记住的。我只做那里的匆匆过客，而不是主角。其实来到这个世界，还不是上帝一次扔骰子的结果定下的，或许平行时空生活的那个和我们类似的人，并不是我们。”然后他就背上简单的行李，做好了向这个世界请假的打算。嗯，他们觉得这个世界未必就是绝对真实的，只不过恰巧欺骗了他们的感官罢了。另一个世界的人，或许是被另一种虚拟现实欺骗了大脑和感官罢了。那么我就从一场骗局，进入到另一场骗局里，看高高在上的创造者如何用一个起伏不定的粒子玩弄我们。  按照规矩，杰明验证了身份，签订了协议，协议有免责声明，表明任何在平行时空发生的意外都与公司无关，若是在穿越过程中失联，只要购买了价值五百元的保险，就可以获得一万五千元人民币的赔偿，而自从公司运营两年多来，只出过两位年龄较大的中老年失踪的事故，而每天几乎都有来自世界各地上百人报名穿越时空，大家对该公司还是十分信任的。收入用于科研公益经费的只是小部分，大部分收入还是让投资的老板捞去了。许多年轻人由父母陪同前来，等流程结束后，他们就和亲人隔离开来，被工作人员带入一条黑暗的走道，一个个人进去后，隐形的能量门就关上了，周边的人感到空气的压迫，就知道门要关了，不由自主地退到后面去了。那一道们好像伫立在生死中央，分割阴阳两界，让人不禁产生了许多深秋落叶般的惆怅。杰明一个人走了进去，他携带的东西在人群中算少的了，最重的是对这个世界的留恋——除了亲情，这个世界对他可有可无。情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谁也不知道，不过就是酸甜苦辣各种体验迸发的导体罢了。充其量我们不过是输入能量的机器，然后再输出情绪反馈给谁欣赏罢了。认清了这一点后，他就不再害怕自己去到的是一个不理想的世界了。走进那条黑暗的通道里，好像眼睛被蒙上了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工作人员拉着手，熟练地牵着他走下去。他脚下的大地仿佛越来越柔软，如同从地面走到了云端，前方出现一个亮点，工作人员不走了，他低声对杰明说：“前面走过去，就是隐形的时光机，等人数足够，那里的科学院老师们就会带你进入机器，接受人体拆分再造。不过你不用害怕，到那里你还是原来的自己，意识是通过量子计算机同步传输到随机的平行宇宙，与肉体的目的地相同。所以在穿越虫洞的瞬间，你是没有意识的，但这过程却短暂到你感觉不到，仅仅一两秒的时间，你就到达另一个世界。你会意识到自己是外来者，但在这个绝对真实的平行世界力你可能会很快地融入角色。你不一定能找到平行世界的那个自己，因为他或许和你想象的自己不同，即使你遇到了和自己妻子一模一样的人和另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此时你就该锻炼好自己的心理素质，记得那个不是你，或许是你在这个时空的某种下意识，影响了在那个时空量子关联的你的意识，使那个时空的你生活与你有一定的差异。总之，你最好做个看客，少参与其中，当然即使干涉了也没什么，毕竟不是回到过去，一切的改变都在情理之中。”杰明道：“我的老板金泉也旅行过两次，他也有对我说过这些话。我去看新的世界，就是为了体验不一样的人生。我可以在那里体验另一个我的工作，然后和他对换，又体验与那个我的妻子之间的温情。”他刚说完，就看到身边的工作人员幽灵一般消失了，回头看看，依旧是一片漆黑。不过前方的亮点确实是在不断变大了。       他终于站在了一片光亮之中，奇怪的是，面前却是一片浓密的白雾，仿佛美女身上披着的轻纱，让男人看了心痒难耐。他想，或许是为了保密的缘故吧，毕竟是关系到人类安全发展的科学机密，这神圣的殿堂是不容心怀鬼胎的势力者去玷污的。正当他到处想的时候，一个人从浓雾中走了出来，面无表情，把他吓了一跳。那人微微笑了：“正常反应。请跟我进来。”说着拉起他的手，把他拉进了浓雾之中，然后眼前又出现一个发光的球体，还在旋转着。然后他就在耀眼的光芒中失去了意识，片刻后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小区的长椅上。周围的一切那么熟悉，正是自己家所在的那个老小区。他看到熟悉的邻居们走过，但没有和他们打招呼，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他看到楼房外围灰色的墙壁上多了一些油画涂鸦，或许是抽象的艺术画吧，但他想不起自己的邻居中有哪个是艺术家。或许艺术家是物业请来的吧，总算把高昂的物业管理费用到了实处，他有些宽慰。这里的我，是不是每日悠闲地在此漫步，欣赏这美丽的风景呢？未来的我，会找个怎样的妻子呢？会与那个我不离不弃吗？       他想看看自己的门卡有没有在口袋里，要是没有的话就用指纹开锁。在他的时空里，楼下的门在过年的时候安装了指纹锁，为了解决某些马大哈丢三落四的毛病造成的尴尬。这里的也有指纹锁，他从口袋里摸出门卡，放到感应器上，滴的一声门开了，然后他想了想，又关上大门，把自己的大拇指伸向指纹感应器。他的心跳的厉害，等了两秒钟，感应器亮起了绿灯，门开了。他激动得真想一蹦三尺高，看来悄悄地进入自己的家门看那个新的妻子并不是件难事——如果妻子在家的话，况且此时正是大白天，如果没有意外变故的话，自己都在单位上班呢。他坐那个阴暗的电梯来到八楼，这期间电梯嘎吱嘎吱响，他才回过神来，自己原本所在的空间是没有电梯的，平时下班到家都累成了一摊泥，夏天更是热到融化，粘在地上起不来。这个电梯不知什么时候建的，而且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不知这里是什么时候了。他走出了电梯门，电梯门正对楼梯口，左边就是他家。门还是那个门，只是对联换成了一幅金字印刷的，而原本是社区书法爱好者义务为大家书写的毛笔字。他再次拿出门禁卡，倒过来滴了一下，因为这个门有姿势识别系统，只有主人才知道这个姿势，所以如果卡丢失了，即使被熟人识别了出来偷偷去开锁，只要不知道姿势的秘密，依旧开不了门。门果然开了，熟悉的味道传了出来。每个人的家都有一种特别的气味，独一无二的，这是由家中每个人的精神场与外部气质决定的。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脱下鞋子，熟练地换上自己的拖鞋，向房内看了看。内房的门关着，此时已经接近中午，妻子大概是睡午觉了吧。他看到桌上扔着几个快餐盒子，盒子里面还有零星的剩菜，原来这个时空的妻子确实有些懒惰，平时都懒得下厨，估计这个时空的我应该经济还算宽裕——如果妻子经常点外卖的话。自己买菜下厨虽然麻烦，长久下来却能省不少钱。地上还有一些零星的玩具——小火车，玩具警车之类的，估计这个杰明还有一个小儿子。他想，如果自己不多多对这个外时空的儿子了解，在妻子面前谎言就那么的苍白无力。但是如何了解这个孩子呢？出生证明，会放在哪里呢？我在那个时空的打算，是买一个指纹锁的大柜子，把各种证件放在里面。这个大柜子有没有买来呢？他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自己理想中的柜子，连卧室都找过了。这时被窝里动了起来，杰明才想起还没有看看这个一号平行时空的妻子模样，就叫做“一号妻子”吧。那个女人伸出头来，齐耳短发，身材肥胖，上身却只穿了内衣，杰明看了差点吓一跳，女人睡眼惺忪地说：“阿杰，回来了啊。你在找什么呢？”杰明摸了摸头，断断续续地说：“呃，我想想，我在找一份单位的文件，不知道放哪去了。”女人笑了：“你一个打工仔还有什么文件要找？”杰明脸色一变，随即严肃地说：“当然，上面给了我大任务。”说实话这种女人并不是他心仪的类型，但此刻后悔有什么用呢，他已经花了一万块钱，就必须坚持下去，色并不是唯一。女人一乐：“好的，那你找吧，我接着睡了。下班能去接孩子吗？”杰明道：“我哪有那么早下班？”女人：“开什么玩笑，我办理托管到晚上十点，你还没下班？”杰明十分奇怪，但还是答应了：“好，是我太忙记错了。”却不知道女人早已心知肚明，这就是个冒牌货，她是个便衣女警，专门诱惑时空中的冒牌者上当，然后让他们破财，还浪费精力。其实这个时空杰明的妻子是另一个美丽的女人，居住在对门的房间里。冒牌货虽然表面特征和原配一模一样，但因为时间段所处的差异，会导致精神思想的差异，是真是假，很容易通过言行举止辨认出来。杰明很不幸来到了一个时空科学技术更为发达的平行空间里，这也造就了他的不幸。不过即使在此受到再严重的惩罚，一周的时间到了，时空公司就会强行将它的肉体拆解，通过无处不在的虫洞连同意识一起传送过去。在这个世界的法律条文里，对冒牌者的惩罚就是让他们成为得不到回报的劳工，为家庭和事业辛勤劳作，到最后不得不回去，除了必须的日常饮食外，还拿不到一分经济收入的回报。所以平行时空之间极容易爆发心理战，因为人们常常会被近似世界的本质迷惑，认不清此刻自己所处的地位。    杰明装模作样地从抽屉里翻出一叠印满字的纸出门了，胖女子翻身坐了起来，顺手拿出一个耳麦，然后用娇滴滴的语气对那头的人说道：“我已经抓到了一个俘虏，他可以当我们家的免费保姆，你就不用急着回来了，在外面玩个痛快吧！放心吧，我是不会和一个犯人怎样的。”那边只听到一个男人兴奋的声音：“还是我的老婆机智！你的真老公会带两只烤鸭回去给你享受的。”胖女子笑着说：“哎呀，真想你马上就出现在我的眼前！”那边的声音说道：“跟你说我还在外地谈业务呢，要不我请时空公司找个替身去陪你？那个替身和我一模一样哦！”胖女子嗔怪道：“讨厌啊，我心中只有一个原版，副本再美好也只是个假象。”那边的男子笑了：“哈哈，自然是跟你说笑的，怕你寂寞。好了，你就安心地让那家伙为你做牛做马吧！反正他也看不上你，与你同居一室也无所谓。”胖女子笑道：“我何尝看上那家伙呢。他要是敢不尊重我，我就让他累成狗……哦不，是累成牛。”    女子和自己的大老板丈夫扯皮完后，就继续倒在床上和闺蜜进行全息的视频聊天了。闺蜜的立体影像投映在了他的面前，如果从过去来的人毫不知情，一定会吓一大跳，以为这是——打扮时髦的鬼魂。此时杰明走在大路上，随手翻了翻文件，文件上写着某个公司的名称，他实在想不到这不是一次量子关联产生的巧合，而是一场意识关联产生的蓄意已久的谋划。胖女子确实是时空安全局的一名特殊女警，他们这个局就是专门通过研究人脑意识与平行宇宙的量子纠缠来偷听时空旅行者的意识，明白他们的去向以及意愿，因为时空旅行者大部分都怀有对利益、情感、地位中的某样东西的图谋，甚至都是。他们知道这些“精神俘虏”下一步的去向后，就会对其实施“守株待兔”计划，比如他们要回到记忆中那个“家”，就会有异性的不同年龄的警察提前假冒这个时空的亲人蹲守着。他们设局让这些旅行者为这个世界做大量贡献，除了供给吃穿他们得不到任何报酬，因为他们没有签订任何劳动协议，也别想替代平行时空那个与自己相似的人，有先进的仪器能把浑水摸鱼的家伙给抓出来。这么一来，胖女子得到了个免费的家务能手，而对门那个叫杰明的中年男人还要付给她劳务费，这怎么让她不激动万分呢！当然，那个杰明在家不上班也可以把自己这个礼拜的工资拿到手了。杰明顺着地址找到了这间公司，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大圈套当中。  他用指纹打卡，用人脸识别，屏幕上都显示出了他的名字——杰明。嗯，这是如假包换的我了，他想着，冥冥中似乎被指引着来到一个房间里，坐在办公桌前。他突然仿佛坠入了幸福的死海里，如何也沉不下去，只是兴奋地手舞足蹈——在这我终于不用做苦工了！他潇洒地打开电脑，在那个时空里他学过一些    电脑操作，电脑刚打开，领导就布置了任务——让他负责这一期杂志的部分排版。他有点失望，自己也只是个小职员罢了，虽然官小，却也比在那个时空的工作体面多了。硬着头皮试试，结果真的顺利完成任务，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空杰明的意识和自己关联了，反正这次是超常发挥。但领导没有特别表扬她，可就算如此她也是很激动了，到晚上九点，他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才拿到了晚餐的饭票。想到还要接孩子，他三五口就解决了一顿只有两个素菜的晚饭，匆匆骑上自行车奔向学校。很快，他就从人群中抱出了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带回了家里。  回到家后，他看到几个女人正围坐在大桌子前，兴奋地开着趴体，做奶油蛋糕，吃烧烤和沙拉，玩得不亦乐乎，也扔了满地的竹签纸盒等等垃圾。杰明眉头一皱，不过胖女人还没算太过分，邀请杰明一起参加趴体。杰明对这毫无兴趣，况且夹在女人堆里总归太尴尬，就拿了一块小饼干匆匆逃离现场。然后扫把抹布拖把吸尘器全家总动员，与满地的垃圾开战。吸尘器响起战火隆隆，杰明的心头却成了灰尘的排泄口，呼啦啦地布满了厚厚的尘土。他算是提前感觉到了有个“懒”妻子的滋味。他把垃圾袋拿出去扔到楼梯间的回收处时，看到对门出来一个女人，身材苗条，长相清秀，这不正是自己喜爱的女人类型吗？他又很想看，又不敢看，结果那动作就好像在翻白眼，搞得女人勃然大怒：“没看过啊！贱！”匆匆地提着包下楼去了。杰明赶紧进了房间，关上了家门。他总觉得心神不宁，晚上做梦时总梦到那女人的脸，甚至还有他和对门女人亲密的画面，让他觉得十分古怪，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险些又要迟到。女胖子起来上厕所出来，从桌上拿起一块昨天剩下的饼干给他：“赶不上公司早餐了，你将就吧。”杰明把饼干含在嘴里，匆匆跑出门去。他想着在路上看到那个女人，只可惜没看到。他更想看看那女人的丈夫是什么样子的，可他哪里知道，要是见到了他的丈夫，他会在一毫秒内咬舌自尽。  杰明虽然十分不愿意这个胖女人是自己的妻子，但自己是丈夫，而且是找上门来的丈夫，就得尽到自己的责任。一星期过得那么快，哪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呢。此时自己的家园所在的时空已经有人向时空公司倾述说自己被拖欠了工资，并且要不回来了，要求时空公司去帮他们讨回来，否则就控告时间公司。然后有研发者专门为此去了几次平行时空，直到第七次才看到一个平行时空确实有欺骗消费者的嫌疑。但那些人都说，你们进的似乎都不是我们被诈骗的那个时空，我们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但落后的世界就只能挨打，人家好像是高维度的上帝，把我们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我们只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小玩具，又还能如何反抗。打仗吗？似乎是找死，因为我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七天后的那个早晨，杰明在梦中醒来，就已经回到了原来的空间。他看见自己睡着单身的床，胖女人不见了，他得意地吹起了口哨。突然感觉到筋骨酸痛，我怎么得了IT男的毛病了？不对，那我的工资呢？他从床上跳了起来，闻到母亲煎蛋的香气，想起自己又要去当个没有出头日的小工人，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之前突然得到的知识还存在吗？他打开了电脑，发现那些灵感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去找时空公司，说明自己要回去，讨回属于自己的劳动成果。   “我们正在研究定位时空的方法，但时空的运转是具有随机变化性的，何况你们回去，也没有足够证明自己身份的条件——那个和你相似的人，即使和你同名同姓，也是另一个人。”仪表堂堂的负责人对大家解释说。  “我们已经送了一亿多人去到平行时空，大家回来后在我们建的群里交流心得，发现没有两个人去的时空是完全相同的。平行时空是有无数个的，仿佛人一样，不断有出生和死亡，在一段时间内有接近的数字，却得不到确切的数字。”另一个工作人员对着屏幕上的数据说道。  一个老年妇人说道：“我儿子为那里的女人付出了全部真情，回来后却什么都没有了！不管到哪个世界，我儿子都要找回与那个女人气质相同的那一个！再给我儿子报个名！”  杰明想起了老板的话，想要劝阻老妇人，却看见许多人涌了过去，纷纷想要报名再次去往平行时空碰运气，挽救自己失败的命运。他叹了口气：“为了得到虚无的钱财，却要散尽真正的钱财，去填满那欲望的无底洞。为此不惜抛弃此处的亲人朋友，追向虚无的海市蜃楼。”   回到公司，见到了老板。老板站在门前，带领员工们欢迎他的到来。他有些受宠若惊，然后低下头说：“抱歉，我失败了。我还是安安稳稳地工作吧。”    “不，小伙子，你成功了，”老板激动地说，“在这世间，你是少数拥有无价之宝的人之一，这个无价之宝就是亲情。以后你可以开个回忆公司，让人们追思逝去的亲情。”  一句话让杰明的心中豁然开朗。她决定好好干下去，然后和老板一起开创防止科技车轮失控的摩擦剂，让人们找回失去的自己，而不是找一个替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