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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普中国]-浙东旅行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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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春雨同路人侦探体裁一、抵达上海
十月二日下午三点,当我们和若英两家六口人乘京沪特快抵达上海的时候天空格外的晴朗起来,这里的空气质量也远胜北京。马路上时常见到高而茂盛的棕树,微风中裹着江水的气息,妈妈有些夸张的说手上都感到润润的。此行我们是受朋友邀请参加浙东之旅,首站先要到上海集合。
父亲甘露泉,四十五虚岁,一米八身高留个寸头,长方脸型,鼻梁上架副黑边prato眼镜,他是老财务出身而后转行作艺术类的生意,母亲唐月华某杂志编辑,我叫甘凌,目前在读中学。邀请方主要是小学同学兼好友文若英的父母,文语贵夫妇。当然旅途中我要和若英始终走在一起,谁叫我俩是"棒尖"呢!在学校的时候大伙都管我叫笑妹子,因为我确实爱笑,一笑俩酒窝。若英即有妈妈的善良热情,又有爸爸的刚毅果敢,虽然我俩都不胖,但若英却比我重二十斤,在个头同样高的情况下,显然她更有密度上的优势,当然在暑假的时候她外出旅游晒黑了不少,但依然没变的是那两排雪白而整齐的牙齿。文叔叔四十岁上下,祖籍山东青岛,中等身裁带副银边眼镜,浓眉大眼四方脸,据说是在某外资银行负责人事的高层领导。文夫人牛氏,身裁高佻清瘦,柳叶眉瓜子脸,眉目清秀间透着北京姑娘的精明豪爽,上身红色尼龙绸夹克下配兰色牛仔裤脚下运动鞋。
还没出火车站,就有旅行社的人来接我们上了一辆别克子弹头,然后直奔凯堤薇酒店接程先生一家,而后我们将前往上海近郊的陈士巷。一进酒店的门迎面撞见文叔叔的老友,也是本次的团友程先生一家三口,原来他们早就到酒店大堂等候我们了。程先生中等个,除了与文叔叔一样瘦削精干外,他俩还是中学丶高中同学,北大校友!花白的分头、宽厚的脑门、一副厚厚的玻璃眼镜上两道浓重的剑眉配上一双江南人特有的豆丁眼,显得严格中透着精明,让人印象最深刻的是左下巴长有一颗红痣,。公子程锦留着毛茸茸的寸头,胖胖乎乎圆圆脸和爱笑的大嘴都随妈妈,眉毛眼睛随爸爸,个头到我和若英眉羽。大人们简单寒暄之后我们一起动身前往陈士巷。
二、陈士巷
别克商务车在快速路上飞驰着,程先生轻声对文叔讲:"待会儿到陈士巷还要见几个团友,山东过来的。""哦?好哇"文叔说。车子大约开了近一个小时,出了市区西北方向拐上一条稍显僻静的山路,猛然间一排排三至六层西式联排洋楼出现在眼前,行人三三两两多了起来,车子猛然在一处小街口停下来。门开的同时一个眼镜男猛地出现在大家面前,但见他中等个、白净脸、寸头,典型沪浙男人的精痩模样,上身穿一件绿色条纹衫,下衬紧腿牛仔裤,来人开口道:"大家好,我⋯我是咱们这次浙东旅行团的、的导游,大家管管我叫阿阿方好啦。现在东西放放车里,大家请请下车。"我和若英都为他的结巴笑的前仰后合,女人们也笑出了声,男士们都绷着。
全部下了车阿方接着道:"这这里是陈士巷,大大家先逛一一下,等等会还还有几几个团团友入入团。晚晚些就就住这里!"在欢笑声中大伙鱼贯下了车。
"陈士巷相当于北京的胡同,"感觉阿方语速太慢,程夫人给大家当起义务讲解员。"这里全部都是旧式小楼房组成的步行小街,底层全部是商铺,酒吧丶餐馆,相当于北京后海的样子。"我和若英边走边聊着各自学校的趣事,眼睛随意扫视着这仅容的下一辆小轿车宽,方砖铺路的小街。虽说两旁各色店铺林立,好在街上仅三三两两的游客,难得一份别样的清静。真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竟然有如此众多特色小店,有专门卖女孩用的发夹店、卖各式各样异型铅笔的文具店,现场制作花瓣糖的糖果店丶还有专门卖小镜子的⋯我和若英感到眼睛都不够用。虽然北京类似这样的小门店也很多,但象上海这种每家店铺都设计的异常精美而又有南方人细腻特色的还真不能比,这里的店铺门脸都瘦瘦长长的,连每根廊柱都只有我和若英大腿般粗细。我们仨个最小的忙进忙出,出来又想起没买够返回去再买,大人们则站在小街上聊着天等我们。
前面响着一首动听的歌,我好像小时候听过,但记不起来就问若英,但她也没听过。我们寻着声音找过去,是从前面一处弄堂里传出来的。前行至小巷拐弯处赫然出现一道两米多高米黄色镂雕大门,一扇敞着,两扇门宽就仅够两人侧身进出,门板雕工精细,上刻有人物、花卉丶亭台楼阁等。"好香啊!"几乎我和若英同时发出这样的惊呼,"是沉香"若英道,我俩同时挤进门。里面香烟缭绕,一片青云在桔黄色灯光下由屋内案上熏炉中散发出来轻漫了整个房间,案后坐着个身着白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正低头看着厚厚的帐本打着一把细长的算盘。这年代还有人用算盘?我心里觉得好笑。墙上挂满了旧时代身穿旗袍的女子画像,每个画像下都有一个玻璃柜,里面装着一些黑色胶片唱盘,整个房间也就二十来平米都被这样的摆设沿墙面围拢着,轻袅的歌曲是从楼上二层传出来的。楼梯不宽仅够一个人上下,我在前面爬了上去。
一上来只见同样是青烟缭绕的二十平米左右空间,竟是摆放着四套中式桌椅的茶座,左侧有一扇磨砂玻璃的小角门关着。除去东向临街的彩色玻璃花窗两面墙上挂着六丶七十年代歌星的照片和宣传画,茶座上只有一对中年夫妇在饮茶便再无旁人。但见那男士站起来身形雄伟膀阔腰圆丶四方大脸环眼圆睁、鼻直口阔,宽脑门丶留着北方人那种厚实的分头,白发其间隐約可见。最令我感到惊讶的是他身穿的一件青色缎面长袍,高领盖住脖子一部分,腿侧开叉露出里面白色裤角,足下白袿外罩黑色千层底布鞋。我想这人该不会是当地的曲艺演员吧?对面坐着位年龄相仿梳着短发的中年女士,粗一看不着粉饰的一张圆脸,额头上己现皱纹,柳叶眉是后纹上去的、丹凤眼、鼻子不高、嘴尚小,身穿短袖素白衫、下身黑色长裤、脚下运动鞋。
"香,好香!"若英赶上来道,我拉着他的手围着屋子看老照片上的人物,"这是邓丽君,老爸他们那会的偶像",我边对她说。与此同时那茶座上的女人嘘着声音对男人道:"他们到了,咱们也该下去了",男人声音不高但很宏亮:"好,走吧!"随后那男人猛一起身感觉似拔地而起,女人在后面小步紧跟。与此同时楼下传来若英妈妈刘氏的呼唤,若英答应着先下了楼,我却想看完最后几张照片竟晚了下去。只在下楼一瞬间,眼睛余光瞄到角门轻轻开出一条缝露出一张刹白的人脸,我扭头去看,那脸竟先隐去而门复又关了,只是透过玻璃看到一个立刻消失的黑影。
"甘凌⋯小宝快下来。"那是爸爸在叫,"来啦!"我小跑着下来,经过一楼算盘男人身边,我随口多了句"楼上还有个人呢!"。那男人惊讶地抬头看着我道:"怎么会?这里就我一个了"。随着他一抬头反倒吓我一跳,一张皱皱巴巴黑漆漆布满麻子斑点的脸上,左额头一道深嵌的刀痕。第一感觉恐怖的想吐!加快脚步,几乎是冲出了门。
出了门还在惊魂未定的我,见到小街上聚了我们一群人中又多出四个,其中竟有刚才楼上饮茶的那两位中年夫妇正笑呵呵与大人们点头打招呼,旁边还有一位扎着辫子的高个年青女子手拉着一位和我们个头相仿的女孩,向我们一样梳着马尾辫,不过身穿的是长袖褐色夹克,下着牛仔裤、运动鞋,女孩大头大脸圆乎乎,细眉毛丹凤眼、矮鼻梁丶宽嘴巴,胖胖乎乎的一张脸。
阿方正结结巴巴跟大家介绍着:"⋯老宋一一家到齐,还还有一家,晚晚些到⋯走吧⋯"。大伙跟着阿方延着弯延的巷子七扭八拐,原本静寂的小巷里不时传来牛阿姨、妈妈轻快的笑声、老宋爽朗的大嗓门,老爸不时边走路边拍照,文、程边走边小声交流着什么,程锦围着人们跑前跑后,若英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笑呵呵紧攥着我的左胳膊,而我此时依旧没能完全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这里也是艺术家们喜欢的地方,"程妈不时向大家介绍道,"著名工笔画家郎世俊生前就在这个小楼里居住,这里也是他的工作室。"程夫人动听的嗓音再次回响在大家耳畔,顺着她的手指我们抬头望向斜对面小巷拐角处两扇紧闭着的黑色窄门。"咦!怎么和刚才去的那家店门一个花样?"若英的话使我注意到那门却也是镂空雕的人物丶花卉丶虫鸟、山川,里面用玻璃作的衬紧贴在镂空板上。把脸贴近门,顺着空隙往里望,黑暗中仅能隐约看到空荡荡断椽残瓦。一支大手怱然间从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不仅打了个颤。
三、夜宿陈士巷
本来"嘭、嘭"跳的心随着大手一拍几乎都要蹦出来,我轻声尖叫了一下不由得同时往旁边闪,若英也受了惊跳到一边。扭头看去,阿方正满脸诡异的冲我笑着。"不⋯不要靠太近"阿方笑的有些怪异并放轻了声音:"里面⋯死⋯死过人⋯,有⋯有人见过鬼"。听了这话若英惊叫一声抓住我的胳膊赶紧往旁边蹿去!一直跑到妈妈们堆里,"小兔子"的心才略感安全。不过我们这个年龄的新时代中学生,又都出身名校,因此遇到事物都喜欢用唯物观点去审视,对于阿方剛才一番吓唬,我们理所应当的认为是吓唬小孩,很快我俩都重新恢复了淡定。
"郎世俊?刚才那里就是郎丗俊的住处吗?"问话的是爸爸,显然沉浸艺术市场多年的他多多少少对大艺术家的情况更感兴趣。"严格的讲是郎世俊的画室丶工作室兼主要的住所。"程妈热情的答道。
"听说他就是在住处去世的?就是这里喽?"老爸不无惋惜的回过头去回望。"是的,关于他的死,坊间流传了很多版本,不过实在令人惋惜!"程妈轻轻摇了下头,继续往前走。老宋一家慢悠悠的赶了上来,老宋大嗓门压不住声音:"故地重游啊!"老爸回身冲着他咧嘴笑,文叔也扭头回望冲他笑,老宋笑的声音很大,整个巷子里都回荡着他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女人们都捂着嘴乐,"这个人怎么这样子?嘻嘻"。
程锦真是精力旺盛,一会儿跑到队伍最前面,一会儿摇晃着圆糊糊的脑袋嘴里还咕噜着什么神叨叨的跑到队伍最后面。不过他总是能发现新问题,前面巷子拐角由5米高墙围就,拐弯处立着一座比我还高半头,解放初期式样绿油油的大邮筒,邮筒上方靠墙挂着一块铜牌,上面用英文写着小巷的介绍,男孩用稚嫩的童声大声念了起来。老爸在他旁边欣赏般地听着,不时帮他纠正个别发音上的错误。妈妈们在后面边饶有兴致地关注着、边嘻嘻哈哈谈论着育子经验。
我站在邮筒斜对面瞅见老宋一家人也己经站在身后,只见他四方大口笑咧着,环眼睁的老大,黑眼珠吊在眼中央,那灼人的目光环顾着四周,仿佛在找寻着什么?宋夫人个头及其下颌,小鸟依人般紧紧跟着站在身后,大姐姐帶着小妹妹乖乖的立于夫人旁边。
很快程绵完成了众人面前的诵读,蹦蹦跳跳跑到前面去探路。众人都在移动脚步前行之际,只听"啪"的一声,刚才程绵站着的位置上面掉落下一块砖,恰好老宋夫人前脚刚过,青砖很着实的砍在地面上,破碎了一角却将砖地砸出一道裂紋。文叔、程爸继续小声交流着什么随着三位妈妈往前走,老爸边走边继续用手机拍照,竟都没有留意后面发生的事情。我抬头向墙上望去,但见老高的白墙上头铺就的青砖,其上竟是别人家的露天小馆,站在我的位置刚好看到的是把黑色阳伞下一张铁艺圆桌和两把铁锈铜椅,未见人影,只见低矮的栅栏上密密的缠绕着藤萝随风摇动着。老宋他们几个也仰头向上张望,阿方不知何时突然闪到跟前,结结巴巴大声喊:"怎怎么啦?"待顺着宋夫人手指看到地上的砖,又抬头看了上面,他松了口气道:"真⋯真万幸,可能是房子太太老⋯就好!咱咱先吃饭,压压惊。"老宋,一把将夫人拉到身边,而后牵手继续前行。
"孩子们,到这里拍个合影吧!"老爸找到一处相对宽阔的地方认为背景很适合拍照,因此招集孩子们拍合影。我们三个集在一起以后面三层酒店客来逢酒店为背景让爸爸拍合影,老宋家的女孩笑眯了眼跑过来挤进队伍。夕阳洒在大人们笑盈盈的脸上,爸爸喊"一二三⋯"然后按下快门,四个笑眯了眼的小脑袋挤在一起。此时太阳西沉暮色己现,阿方领着我们进了客来逢。
尽管到了吃饭时间,但食客却不多。整个餐馆每张餐桌上都有一盏台灯,桔黄色的灯光透过红色灯罩发出暗红色光芒。我们上了二楼,厅的一角一张长桌四周十几把木椅正是为我们准备好的,阿方不参加客人餐宴,到楼下用工作餐。我们几个学生在一起挤到最外面,女士们中间对坐,男士们在另一头。老宋和大家稍作谦让落座于长桌一端主人痤,他的左边依次程先生、程夫人、程绵、若英、我、宋小姐,右手是文叔、文叔下面是老爸、老妈、牛阿姨、宋夫人、那位大姐。见老爸总在看手机里的照片,老妈抢过来边说:"我看看⋯"。这边大人们在相互交流着对今日所见所闻的感受。老宋嗓门大,呼喝着服务员上啤酒,等不及就自己走到酒柜拎起四瓶回桌每位男士一瓶。"来、来,能喝的咱们干一下。"。众人各自满上,文叔率先举杯,大家小饮一口。
老宋望着几个见面即熟的娃娃们问道:"你是哪个学校的?你又是哪个学校的?"我和
若英逐一作了回答。牛阿姨问他;"你是经常这么穿衣服吗?"老宋一本正经环眼圆睁道;"我一年四季都穿长衫,春天也是它,冬天也是它,早上也这身,晚上还这身。"
"啊?那不换衣裳啊?"牛阿姨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和嘴巴。女人们都笑出了声!
老宋挺了挺胸脯气宇轩昂,颇有些高傲的甩了一下大背头慢条斯理道:"长衫乃国衫,是为中华精神之体现。我穿着它每时每刻,无论走到世界哪个地方都能提醒我,我是中国人。"稍顿又道:"我的衣橱里都是长衫,春天有春天的衫,冬天有冬天的衫,白天有白天的衫,晚上有晚上的衫。哈哈⋯""哈哈⋯"男人、女人、大人、小孩都被逗乐。
"您是山东人,哪地方的?"文叔问道,"泰山人"。老宋爽快答道。
"我是青岛人,来,都是山东的碰个杯!"文叔丶老宋双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猿人泰山!"程绵在这头拱起两只胳膊成大力士状,惹得大伙一阵欢笑。
"刚才听说下午是有落砖差点砸着人吗?"牛阿姨看了看宋夫人又看了看程绵问道。
"⋯哎呀,这孩子到处乱跑多叫人担心啊!"程夫人说着边用一只手抚摸着程绵的后背。
"哎哟!那可得嘱咐程绵以后别乱跑,多危险呀!"牛阿姨睁大眼睛在程绵身上扫视一番,当确认一切安好后转向我和若英道:"你们俩也要走路多留神,下午发生的事可够悬的⋯",
"阿姨,我看那砖差点砸到的是宋夫人⋯"我插嘴道。女士们都关切的对宋夫人嘘寒问暖起来。
宋夫人腼腆地低头拿起洁白的餐布擦了一下嘴角,而后莞尔一笑道:"我没有事,今后走路多留意便是。谢谢大家的关心!"
每个人的套餐上来了,大伙各吃各的,我和若英都有些饿了,也道是本帮菜细腻,遂狼吞虎咽,大快朵颐。肚皮吃撑以后,我们开始掏出各自买到的小礼品介绍着它们的优点和用处。
宋夫人看着我们这么开心,也微笑着问妈妈:"你们这孩子都多大了?"妈:"十二岁,上中学了。您这俩孩子大的上大学?"宋夫人:"哦,大的是老家请来帮忙料理家务的,小燕,却也在读大学。小的在实验小学五年级,名玛丽。"⋯
文叔道:"这里的空气还是不错的⋯",
程先生道:"也不好,这里是郊野,相对市内还是好的。"
"你是作什么工作的?"老宋两只胳膊架在桌子上手扶着酒杯大眼睛看着文叔,
文道:"我是搞人事工作的,算外资吧"。
"那你是作什么的?"老宋把头转向程,
"我是⋯"程先生若有所思的停顿了一下,手下意识扶了下镜框,而后依旧用江南人特有的声音轻声道:"搞生物学研究的"。
"哦,好哇!是科学家,我也搞一些研究,不过方向是特种液晶技术转化",老宋四方大口笑开了花。
再抬头看着老爸,不知何时我们都变得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欣赏着这场家庭聚会般的"大会"。
出乎意料老爸并没有直接答复他,而是身体往椅背上一靠,两只胳膊交叉合拢抱在胸前脸上带着一丝特有诡异的微笑答道:"你猜",
"呀?!"老宋反倒被这突入其来的反问将了一下,他想了一下道:"文员,一定是文员",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大家都笑了。
"哦,搞些艺术品买卖而已。"老爸话音剛落老宋惊喜道:"哦,好啊!我就喜欢文化!去年春节还请了一批书画家去我那里搞笔会。哈哈!那个九十高龄的怡老还是我亲自搀下车的,哈哈哈。"
"难得、难得!要知道多少人十万一尺请老人家的画都求不到呢。"老爸笑道。⋯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起身鱼贯下楼,阿方早己等在那里。被告之今晚就下堒这酒店的三楼,于是七拐八拐到前台办了手续准备入住,各自行礼箱己至。鉴于逢客来酒店床位不够,程先生一家随车返回市内居住,约好明早赶来集合。
这里不宽的楼道,铺着猩红色地毯,墙上的黑白竖条纹壁纸由于长期受潮大都长了绿黑色的霉斑。一拐上三楼幽暗的冷白灯光下条纹壁纸让人心里发凉。由于照顾我们,文叔将他们住的有阳台的304房与我们住的普通间302进行了调换。宋先生一家住两居大间306。我们这些小的们跟着阿方上的三楼,一路上阿方总在讲酒店里发生的鬼故事:"看!墙上有⋯有爪子抓⋯抓迹。是恶魔爪⋯爪子⋯划上去的。""那为什么不修好它?"我紧张的声音有些颤抖,阿方:"⋯没⋯没来的及⋯",我们几个觉得好刺激,紧张的挤在一起走。
怱然阿方停下脚步,手指墙角惊呼:"⋯看⋯",我们紧张的"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后面跟上来的牛阿姨手拎的箱子扔在了地上,老爸刚好和停下来的老妈撞了个趔趄,顺着手指的方向我们才看清那墙角壁纸上有一小片暗红色的印迹直流到猩红色地毯上。
"这是什么呀?"若英颤颤巍巍的问,"⋯这⋯这就是血"阿方话没说完我们再次爆发出尖叫。这次声音很大,后面赶上来的老宋一家人明显都有了恐惧感,个个眼睛瞪的好大。"为⋯为什么不清理呀?"牛阿姨柔弱的声音有些颤抖。"没⋯没来的及",阿方眯着小眼睛慢条斯理道。我们几个学生
文叔拨开我们边走边道:"我来看看。"说罢蹲下身用手指沾了点唾沫转粘血渍再放鼻前一闻而后转起身道:"是油漆"。话音未落阿方着急的解释起来:"⋯我⋯我⋯刚要解释⋯"
"好了,好了,快先进屋。"老爸气喘吁吁催促道。愤怒的我们气乎乎走过阿方身边攥紧拳头打他胳膊一下。不过他好像很委屈的"哎哟"了两声。
304房间的门被推开,爸反手将门卡插入卡槽,屋里白色冷光亮起,门右手壁柜丶卫生间,左手里外两张床,一张紧靠墙、一张靠近阳台落地窗,中间隔着床头柜上有灯控开关,整个房间跟走廊一个式样的壁纸。妈高兴的打开箱子找替换的衣服,老爸往靠里墙的床上一躺,好舒服的样子,紧接着又将手机拿出来看着什么。而我赶紧打开阳台玻璃门换空气,因为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走到阳台上,顿觉一股清新的草木清香扑面而来。今晚没有星光,借助周围依稀的灯光我仅能辨认出这是面向西面鳞次栉比的棚户区。阳台与隔壁老宋房间的连在一起,只隔了半人高矮栏杆,这一溜阳台都是通着的。"嘿!"若英不知何时赶来一拍我肩膀。"这里真黒,我们进去吧!""好吧",说心里话我们俩对这黑漆漆的景致却有些心悸!隔壁传来老宋爽朗的笑声。若英扑嗤一下笑道:"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呀!"怱然阳台下不远处小巷里传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咚、⋯咕咕⋯咚⋯咕咕⋯"一队黑漆漆的身影边扭动着身体边一步三摇缓缓的往前移动,每个人的一支胳膊搭在前面人的肩上。
"我的天啊!这是啥?"若英小声惊呼,"真是见鬼了,今天遇到的竟是怪事!"我也有些肝颤。
"哈哈哈,这是僵尸舞⋯哈哈"不知什么时候老宋己经站在他自己房间的阳台上津津有味的欣赏着这队"魅影",若英连忙半推半搡把我褥回房间随手关上门,自己也一溜烟跑回房。
本来按照老爸的意思每天晚上是要作习题的,可是今天比较累,又是初到,因此决定休息,我非常开心。我在吃苹果的时候老爸拿着手机忽然"唉哟"了一声,本来躺着人猛然坐了起来皱眉道:"你们看这张照片见了鬼了,本来拍照四个人的头像居然出现了五个?"
"什么?什么?我来看",扔了苹果的我连滚带爬挤到老爸床上抢过手机,但见画面中背景是客来逢酒店前面四个脑袋挤在了一起,我努力找出我们四个的头像,虽不清晰但轮廓大概看的出,可是挨着玛丽的旁边竟然多出了一个黑乎乎的脑袋,那个脸如同长在她的脸侧面。刹那间我惊呆了,我想起了老唱片屋二楼的那张脸,会不会是同一张脸!"我的天啊!⋯,"我的心跳加速。
老妈洗完澡头上身上裹着白毛巾出来,正美滋滋的啍着歌走到阳台门边去拿桌子上的苹果吃。忽然她对着紧闭的阳台玻璃门大声尖叫,那是我从来没听过的充满恐惧的叫声"啊⋯"我和老爸同时转向玻璃门,但见门外一个身着黑衣的骷髅正飘飘悠悠站在那里!不⋯不⋯,更确切的说是半截身子出现在阳台扶手的位置。与此同时隔壁几个房间也发出了一声强似一声女人、小孩们的尖叫⋯悽厉的叫声回荡在各个房间里、楼道中⋯
紧接着是老宋震天般的叫声:"⋯噫呀,额地个娘⋯",老爸平常看上去高高瘦瘦蛮文弱的样子,此时却如离弦的箭一般蹿向了阳台,"嘭"他忘记那是玻璃,瞬间撞到了玻璃门上,左手揉着额头,右手拉开门。大人的勇敢往往能激发孩子的勇气,我从床上一跃而起跟了出去。
五个骷髅人正飘飘荡荡向更高的天际升去,"啊,真缺德,是气&球!"老爸气乎乎道。五支如成人大小的鬼气球仿佛得意了恶作剧正左右摇摆着身体向着黑色的夜空飘啊、飘啊!我跑到阳台一侧扒头往老宋屋里看,只见刚刚还雄壮㟴峨的大叔整个人坐进了夫人的怀里,两只胳膊抱着夫人的脖子,傻睁着大眼睛望着窗外,宋夫人将他紧紧抱在怀中,面带微笑看着他。我"扑嗤"一下笑了!老宋连忙松开手,从夫人怀里下来,边笑着拉开门,"⋯哈哈哈⋯,看看咋回事儿!"。我笑眯了眼扒着阳台边看去,此时半个月亮从乌云中露了出来,刚才那一队僵尸队伍已经到了楼下,有人还在边走边将充好的气球放飞天空,更多的尖叫声从房子里传出来。
"呵呵呵,这是干啥呀?⋯闹了鬼啦⋯!"老宋手扶着阳台栏杆探头往下看,"是不是过万圣节?"老爸扭头问道,
"不对,万圣节还早",老宋摇摇脑袋。
"那可能是当地人家纪念故人的仪式?"爸猜测道。
"还有这风俗?⋯哈哈哈",老宋笑道⋯
入夜时分大人们都早早进入了梦乡,而我望着白色窗帘泛起淡淡的月光半梦半醒之间,思絮随映在窗帘上摇曳的光影蒙蒙胧胧飘啊飘啊~~,那是作花糖的作坊,里面空无一人,红色、黄色、绿色、兰色、白色的糖泥被和在一起揉成一根头部足有碗口粗尾巴细如拇指的长绳,象条巨大的花蟒静静躺在硕大的案板上,五光十色的玻璃花罐内闪耀着各色花糖迷离的诱惑光彩。楼上有人吗?思想总是比行动要快,瞬间到了二楼。浓雾笼罩,好熟悉的场景!是老唱片商店。胶片被挂在墙上,一半被雾遮掩住,人要走到一尺距离才看的清上面的字。老宋?⋯是老宋!不远处茶座位置坐着的男人一领青衫的,是老宋。虽然背对着我,但那肩背一定是他。怎么就他一个人?夫人不在?⋯对了,那扇角门!⋯雾气很大,摸索着过去,玻璃门就在那。推开它似乎有点费劲,里面更浓的白雾湧了出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雾被徐徐吹开、再吹开,⋯抬起头的是一张令我恐惧的刀疤麻脸!只是那双惊恐的眼睛和大张的嘴仿佛努力要对我述说些什么?⋯我慌不择路,在白雾里拼命游走,在雾里我看到牛阿姨一个人好像在看着风景,我好像听到文叔、程先生说话的声音,前面有一扇门,撞开它,竟是老宋夫人稳稳的坐在那里怀抱着个发亮的东西。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象是睡着了,合着眼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那怀里的东西象镜子又不象镜子,刚要仔细看,不想竟被那物吸进另一个境界。
房间里 断臂残椽、焦土遍地,黑漆漆硕大的房间象有楼梯,顾不得那么多,赶紧找出口我要出去。我看到了,前面透过雕花板,我看到了自己正在门外。我使劲拍打着门板,可是外面的人无视我的存在,眼看着自己离去。这时我感到背后有东西过来了,回头一看,那竟是火!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带着股烧焦的味道呛的我使劲咳,猛然间惊出一身汗,我醒了。
红色的光映射在窗帘上,一闪一闪的好红好亮。不对!怎么会有烟味?⋯着火了!⋯我听到楼道里乱成一片,有人急促敲门声,有人喊"快出来,着火啦!",爸、妈晕头转向爬起来拉着我往外跑,若英家都穿着睡衣站在过道惊慌地打颤,"老宋呢?"爸见他们没出来赶紧敲306的门,敲了一会儿没动静,我灵机一动重回自己的房间,打开阳台门,顿时看到不远处连着客来逢酒店的一处弄堂着起的熊熊烈火,刺鼻的烟味里加杂着糊焦的味道。翻过低矮的栏杆来到老宋住处阳台,阳台门居然开着一道逢,我使劲拉它居然被我拉开了,屋里一股奇怪的香味熏的我眼睛都睁不开,差点昏过去。我赶紧用衣服一角捂住口鼻将拉门完全拉开,自己在门外面站了几秒而后深吸一口气冲进房里,但见老宋和夫人还在房里睡着。我径直跑到大门,先打开门让爸爸他们进来,然后随着大人们依次去叫醒老宋他们四个。
老宋揉了揉眼睛,摇晃着硕大的脑袋半天才醒过盹道:"我当是咋回事,原来有地方着火!",玛丽睡的很香,摇了几下竟然还在打呼噜,小燕姐索性给她套上外套抱着她到廊里。
"咦呀,俺⋯俺的宝贝不见啦!",宋夫人声音不大的惊呼引起屋里一片混乱!
老宋忙翻床铺,
"啥?啥宝贝?"爸问道
"就是块塑料玻璃片",妇人用手比划着本子大小的方块状,爸爬地上满地板寻摸、宋夫人爬床上抖被子、老宋满屋转磨磨,文叔在桌面上找,临了我喊了一句:"我进屋前阳台门是开着的,"老宋一愣而后一个健步冲到阳台,这时夫人在屋里喊:"找到了,找到了⋯",老宋返身进了屋。宋夫人扬了一下手里的物件道:"不知咋滑到床和床头柜之间啦!呵呵。"我们当是什么宝贝物件,原来就是块巴掌大小的玻璃板!
"呀,那套套找不着啦!那套套呢?⋯"宋夫人又显得有些担心,"呀,东西都找到啦,还在乎个外包装吗?"老宋有些嗔怪地看着妇人。
"一场虚惊,一場虚惊。哈哈",老爸拽着我往外走,身后响起宋夫人小声嘀咕:"那套子好精致的⋯"
此时已是凌晨五点,阿方跑来告诉大家火己扑灭,叫大伙再睡两小时。临了阿方又补充一句,着火那老屋正是下午去过的老唱片商店。于是惊魂未定的人们边叹息着边打着哈欠直挺挺的都回了屋。爸爸怕我休息不好影响明天行程,特意嘱咐我尽快入睡。关于睡眠我有自己独创的快速入睡法,那就是不垫枕头平躺,专心放慢速度数羊。可是数着数着又数到白天拍的照片上去了!照片上第五个脑袋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感觉有个影子出现在帘子外面,刚开始就一点点,然后逐渐大了,⋯"那⋯那是什么?"⋯
"喂,喂,喂,醒醒⋯"妈在床边推着我,现在我知道回龙觉往往更使人恋床。挣扎着坐起来听老爸边用毛巾擦着脸边说:"再晚起会儿就赶不上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