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宁慕楠
1论高空跳水的正确姿势“全员预备,最后一次检查通讯链路。”老A死命抓着把手,克服着运兵船机动引发的过载,把头扭过来。他的吼声在飞机机壳剧烈的摩擦声中微不足道,倒是配合口型抽动的脸部显的十分抽搐。说完,他非常酷炫地在我们面前合拢了面罩,转身面对即将开启的舱门。我也乖乖地进行了系统自检,HUD显示三个小队成员的光标在一闪一闪,更大的范围上还有显示其他小队的几何图形。当然,目前他们的意义也仅限于几何图案,在落地组成防线之前,我们这样的机动步兵只是些AA系统的具有良好自我修养的活动靶。兹-警铃大作,舱内的灯光瞬间熄灭,只剩下红色的应急灯一闪一闪。舱外,1000米的劲风正在呼唤着我。作为排在第一位的盾骑,我紧跑几步,从舱门一跃而出。曾经看过我们的训练视频,我一直觉得优美的跳跃姿势是伞降机动步兵基本素养之一。由于外骨骼的姿态调整系统,再加上家常便饭的训练,我们可以在空中自如的调整姿态,做出各种空中转体n个月(也就是4n周)的动作。不过在这里,华丽的动作往往是如此的华而不实。我们需要尽量减小横展面,并且辅以微调躲过地面炮火的射击。尽管如此,在外行看来,我们的姿势还是非常帅气的。天有不公,我现在的姿势就谈不上任何帅气可言,左手上的新装备弹开成了一块半人高的大盾,我必须把盾斜置减少阻力,同时整个人蜷缩在盾后面,将自己的小命寄托在它而不是自己的运气上。不知怎么,突然有点喜欢这种感觉,毕竟在高射炮的近炸印信和我身上薄薄的盔甲间,隔了一层仅仅提供心理安慰的超合金。高度500米,一切顺利。对面的30mm防空系统放弃了我们这些低价值目标,死咬着头上的运兵船,很明显,几个巨大的火球显示它取得了战果。至于其中有没有我们的那架飞的,既然已经脱离我通讯链路,就不得而知了。高度300米,从树丛中划出了一道引导脉冲,清晰地显示在HUD上。通过判定,是balista狙击型特有的死亡脉冲。很明显,附件有一名伪装的EA狙击手,很不幸地正好处在了我们小队的下方。如果他是在1000米开外的伪装良好的狙击坑里,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消灭掉我们这支机动步兵小队。然而很不幸,他的潜伏位置已经太过于靠近我们正在推进的地面部队,所以他不得不选择跑路。更不幸的是,他跑路到一半,正好撞上了我们这群从天而降抢占隘口的倒霉蛋,唯一的掩护就是铺满冰雪的树林。所以他只能选择冒死一搏,用上了被真正狙击手称之为耻辱的,引导脉冲。只为了能抢先开出一枪。事后回忆总是那么清晰客观,但当时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我唯一的念头就是中了埋伏。鲜有成功案例的盔甲自动反制启动,一道宽频低烈度的激光沿着反方向飞去,终于在与狙击手贴脸的距离上成功压制了对面的引导系统,同时也干扰了自动瞄准,迫使其使用瞄具跟踪。终于,他选择了开火,射向那个占据整个瞄准镜的,有棱有角相貌奇特的大盾,盼望能击穿这层龟壳。能在2000米距离有效击穿的狙击子弹,通过火药引燃和电磁导轨二次加速,飞出枪口,以十倍音速稳稳射来。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开右手上的武器导轨,聊胜于无地射出了一枚高爆榴弹。恍若一记重锤的巨大力量像水银般传导过来,伴随着一声钝响,透过大盾压迫着不堪重负的手臂,最终使这两者狠狠磕到了身上。但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灵,无视了这阵剧痛,反而注意到显示左臂液压抗过载系统失效的警示标志和200米低空警报。后背上的缓冲发动机强行启动,瞬间加速让重达170kg的人和盔甲像死鱼一样往上狠狠一挺。不远处。高爆榴弹的破片削平了小半个树丛,烟尘中,那里失去了动静。随后时间仿佛陡然加快,缓冲加速器停止工作,我从5米高处愉快地自由落体,陷进了齐膝深的雪堆。记忆也变得模糊,不管是老A打开面罩后关切的脸和熟悉的大吼,或者是雪地上空黄昏时分的两颗太阳,或者是揭开露皮西卡大反攻序幕的持续三天的“7号隘口”争夺战,以及该场战役第一个阵亡的那名敌方狙击手。那天我只明白了一个道理,作为防御理念的极限,盾,自有其存在的道理。就像古代地球上的原始军队,厚厚的盔甲接近了人的重量,可他们还是想在手臂上绑上一块盾牌,设计于抵挡一切攻击的盾牌。不管有没有现在的克林撒皮质,和能够穿过克林撒皮质的克林撒之牙。
2.转职:步兵到骑士我按照标准的卧姿射击姿势匍匐在地上,架着一把笨重的dsr。而身后,有个极其讨厌的年轻人,穿着笔挺的军服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的好像你很老一样,我从小接受亚特兰式训练,算起来军龄还比你长。”这是他对我上一句嘲讽的反驳。虽然我不比他大,而且他也是第一骑士大队的一个小队长,但我可是第一批投送至露皮西卡的UE单位,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役,还有最近的“死亡七日”,我们拼光了整个75机动步兵团。“至少我能见到太阳。所有的亚特兰战斗人员都包裹在厚厚的骑士甲里,常年没有阳光直射皮肤白的像死人。而且你们从来没有去过真正的前线。”这代表了所有的机动步兵对骑士的偏见,并不属实。一部分亚特兰属于“战略性施法单位”,受到层层保护,在整个战场见首不见尾,偶尔亮相也只是释放效果酷炫威力惊人的法阵改变一下战场走向。然而大部分亚特兰都是“战斗法师”,编入骑士部队,驾驶着两层楼高的骇人机甲,依靠自身的战斗素质和cast能力充当尖兵。而这家伙正在游说我进入他的骑士小队,做一个没有施法能力的盾骑。原话是:“我看了你在露皮西卡的所有战斗记录,你的盾,让人印象深刻且值得信赖。”换句话说就是:“听说你是个挺好的挡子弹的,来加入我们吧。”他选择了沉默对待,而我也正好有机会集中精神,研究狙击靶场分配的四个目标。一支标准的UE四人小队,队长在前,盾兵掩护左翼,右方和后方的两名成员分别提供定点打击和火力支援,距离分布在1800-2000米距离上。根据我的设定,我要在13秒内撂倒他们。快速呼吸三次,屏息,对着最前面的队长开出第一枪。透过16x瞄准镜,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子弹将头盔削穿,带着巨大动能钻进雪地,而这具尸体软绵绵地向后仰倒,虽然是全息模拟,却显得异常真实。自动抛壳,透过瞄准镜寻找第二个目标。我放过了那个畏畏缩缩躲在盾牌后面的杂兵,而是迅速指向了那个可以提供精确火力的精准射手。没有时间瞄准头部了,一等射击准备的绿灯亮起,我直接选择了躯干部位开枪,此时那个远方的身影正惊慌失措地试图飞扑卧倒。子弹击穿了盔甲,那名射手的动作瞬间僵硬下来,没有继续向前而是直接落下,沉在雪地里。第三发,轻松地击中了队列最后的支援兵,他身上背负的重装备妨碍了他及时作出规避动作。我转向第四个目标,从从容容地向那面合金大盾射出了一枚克林撒牙质弹头。子弹穿透了盾牌,击倒了那个盾兵。我过了一会儿,再补上一枪。然后站了起来。回过身,那个年轻的骑士还是保持着嘲讽的笑容:“我知道你会同意的,下一次,敌人的狙击手可能也会补一发的。”我没回话,跟着他走出靶场,搭上一辆地面车。靠在后座上,我在思考为什么那个狙击手没有对那个盾兵开第二枪,难道是太迷信克林撒牙质的威力?不过无需考虑的是,我原来的三个队友,老a,黑切,巨炮都阵亡了,场景和我刚才重现的一模一样。一路走来,我的盾保护过自己,也保护过其他人。然而它还是最终失效了。现在坐在我前面上的,我的新老大,代号千叶,将给我另外一面盾,去保护另外的一群人。我的新代号是“白鸟”,拥有最宽广的翅膀,用洁白的克林撒大盾,挡下一切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