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中国]-【小说】念家的士兵（下）

【5】查尔在前线部队呆了两年，能退伍的日子也慢慢接近了，他的步枪朋友一直没有更换，每次他都不把绿色的芯片打出，放他们一命。不过听说共和国军队都不会把这些人造人士兵进行医治，他们都把伤员都抛进了火炉内，把这些人的身体变成新人造人士兵的一部分。联邦军队骁勇善战，但却阻挡不了共和国军队的征伐，除了在菲尔米诺星球上那场胜仗外，联邦军队兵败如山倒，在查尔可以退伍前的一个星期，联邦军队已经退缩到首都星球，磨刀霍霍准备与共和国军队进行决战。战前的动员充斥着严肃的气氛，联邦军队的指挥官一直喊着大家要有必死的信念。然而有些人不想就这么死去。“米克，我想做逃兵。”米克是查尔给这把步枪起的名字。他躲在了一个没有人会出现的角落里，唯一可以帮助他的就是手上的这把枪了。步枪屏幕上出现了“担忧”的表情，米克问：“你不想打仗了吗？”“我跟我妻子有一个约定，我绝对不能在战场中死去。”步枪继续保持那个“担忧”的表情，说：“我能在战场上保护你的。”查尔懊恼地摇了摇头，说：“不……不是这样子的，现在敌人数十倍于我，我们是没可能战胜的，我很有可能战死沙场，或者成为敌人的俘虏，我会被关进地牢里，再也看不到太阳和月亮，我……我想念她，我的妻子！”查尔在巨大的压力下，眼角处流出了热泪。米克在查尔的怀中沉默了一会儿，屏幕被查尔的眼泪打湿，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米克的表情开始转变为“微笑”，他用积极的口吻告诉查尔：“这样吧，我可以帮助你逃离兵营，你家的位置是？”“达尔文殖民地，维斯特洛市，霍尔街13号。”在查尔讲述自己家的地址同时，米克已经把兵营的地图加载在屏幕上，并且标识出逃出兵营的方式和路线，米克还提示逃离军营最佳的时间是这个时候，所有哨岗的警戒度都很低。“太好了，我们现在开始逃吧。”查尔拿着步枪准备往指定路线走去。“不，我不能走。”米克在查尔的怀里说道，屏幕变成了“难过”的表情。查尔停下了脚步，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步枪的屏幕，问：“为什么不走，你是我的好朋友啊。”“明天枪械会进行注册检查，我要及时报道，人不见还能够隐瞒几个小时，枪不见会有人定位我的。”在万般无奈之下，查尔只好把米克放在了枪械库，这是所有步枪“休息”的地方。查尔这两年来认识的米克，绝对不是一杆冰冷冷的枪械，而是有血有肉的战友，在查尔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米克都会第一时间伸出援手。“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妻子。”米克在屏幕上露出了“微笑”表情。“我会的。”查尔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在脸上挤出一丝的微笑，在与好友分别时不该那么伤感。步枪上的屏幕渐渐变暗，直到他的笑脸消失在了屏幕上，整个屏幕变成黑色的，米克睡着了。
【6】查尔好不容易从军营里逃了出来，踏上了回家之路。联邦与共和国的决战如约而至地爆发了，查尔一个人改变不了这实力悬殊的战争，当然，战争也不会因为查尔一个人而延期。但是对于查尔来说，在战场上活过来，就是捡回一段最美好的回忆，对于别人来说只不过是几句甜言蜜语，但对于他来说就是整个世界。查尔走下了汽车，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他很想跑起来，他很想与自己的妻子在星辰之下讲述战争的所见所闻，还有想象他们即将要诞生的孩子。在他的记忆中，家就是一栋别墅，在他面前的确是一栋别墅，两年来没有半点变化，欧陆的装饰风格，妻子热爱园艺，在花园里种下不同品种的郁金香，那是她最引以为傲的落地彩虹，花色搭配起来就是一道亮丽的彩虹。但就在他准备要推门而入准备迎接幸福的时候，在他身后的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请问，你是住这个地方的吗？”查尔转过头来，站在他身后的是一名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脸上是一道很深的伤疤，查尔能从一些细节里判断他是军人，而且参加过不少的战役。查尔带有些许警惕地对中年男子说：“是的，这是我的家。”“这也是我的家，你是不是搞错了，看错门牌号什么的？”中年男子说。查尔倒背如流地把家的地址说一遍：“达尔文殖民地，维斯特洛市，霍尔街13号。”“我家也是达尔文殖民地，维斯特洛市，霍尔街13号。”中年男子跑过去查看了一下路牌，没问题，这栋别墅就是霍尔街13号，是他的家。查尔摇了摇头，问：“你是谁，为何我们住在一起却不认识你？”中年男子解释道：“我才要问你你是谁呢，在这栋房子里住着的是我的妻子，我们三年前结的婚，我好不容易从军队里逃了出来，就是为了跟她好好地生活，生一个孩子。”随后两个人异口同声：“如果我死在战场上的话，她也许连上吊的心都有了。”就在两个人站在原地吓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第三个人走了过来，他是一名比较年轻的小伙子，不过他手臂上有疤痕，是被子弹击中后缝合的痕迹，查尔也能判断他是一名军人。“哟，你们两个人站在我家门口里干嘛，我的妻子还在里面等我回来呢。”小伙子说。“等等，等等！我们先在这里理清头绪。”查尔深吸了口气，好让自己不在此时此刻崩溃，他颤抖着嘴唇继续说：“你们是不是在两年前参加过一个绝密的军事行动，行动时你们的双手被炸伤了，自己也被炸晕了过去，失去了对那次军事行动的记忆。“没错。”“千真万确。”查尔继续说下去，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划过：“也就是说，我们从出生到两年前的记忆是一摸一样的，是吧？”“这真是一派胡言，快让道，你们这帮骗钱的家伙！”年轻小伙子开始不耐烦了。不过查尔拉住了他，并把他拽倒在地上，查尔气喘吁吁地问他：“告……告诉我，你的妻子叫什么名字？”“玛丽。”年轻小伙子不用半点思考就把她的名字说了出来。“天呐，我的妻子也叫玛丽。”中年男子懊恼地抱着头。查尔沉默了，因为他的妻子还是叫玛丽。三个人，同一个家，同一段记忆，说明了什么？查尔陷入了沉思。“不会是记忆植入吧？”年轻人问。“怎么可能，对人造人才用这一套，但……”中年男子无话可说。就在三个人快要疯掉的时候，家门的另一边响起了一个让查尔十分熟悉的声音，没错，就是米克的声音，他说：“你们三个都在战场上立下了赫赫战功，不错，你们都十分念家，十分爱惜亲人，而且充满了正义与和善。这阶段的实验就此结束了。”查尔惊讶地问：“米克？”“阿尔斯？”“肖斯基？”查尔很清楚，也许这都是枪械朋友的名字。“我看管了你们两年之久，现在你们终于来到了这里，‘家’。”他加强了最后一个字的读音。中年男子踏前一步，查尔能看到他的手在颤抖，他问：“所以我们是谁？为何会有一个记忆？”“你们进来吧，我告诉你们真相。”米克说。三个人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查尔首先打破了沉默，他告诉另外两位：“我先进吧，你们俩跟在我后面。”两个人点头确认后，查尔慢慢走向门口，扭动门把，门把发出“咯吱”的声响后，门慢慢被查尔推开了。里面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