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时间非常紧迫,距离购买一个月延期合同的钱还差六百美元。 我打开寻爱网,想也没想就接了单,虽然每一次接单之后的过程都很痛苦,但我根本没得选择。 酒店里,我脱掉了衣服,把女人的一切秘密毫无保留的展示在陌生男人的眼前。他就像一只扑来的饿狼,尽情享用着送到嘴边的美餐。 很快,我的心中一阵悸动,但这悸动的持续时间还不到1秒。 “靓妞儿,这就走了?”男人色眯眯地看着我。 “难不成你的100美元还要我陪你过夜?”我在冷笑间推开了门。 “嘿,我可以继续付费。” “失陪,我已经被预约了。逊炮。”我并未停步,头也不回就快步走出了房间。 酒店大堂,熟悉的服务员展现出他不怀好意的笑脸,也许工作所需,他还是朝我行了礼:“欢迎下次光临。莫迪娜女士,车已经为你叫好了。” 我朝他摆了摆手,就径直钻入了门口叫好的计程车,掏出了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寻爱网’给出的指示。 “西城区温莎大酒店,504室,钟点房。费已预付。” “女士,你到哪里?”按住方向盘的司机上下打量着我,目光最终落在了我的胸前。 “还是看路行车吧。司机。西城区温莎大酒店。” “我路有点不熟,新开车不久。” “你开车,我来指路,半小时内就可以赶到。费用是19.5美元。”我拿出了钞票,递给了计程车司机。 “50美分就不找了吧?”一枚硬币悬在了我手心上方。 “我不记得欠你什么。”我拿走了硬币塞入手袋,随即调整座位,将靠背调整到略微舒适的位置。 司机一声不吭握住了方向盘,紧跟着猛踩一记油门。 脑海中回荡着的呼唤,让我强忍着这突如其来地晕眩感:“等我,塔蒂阿娜,一定要等我。”二、 在我指引下,计程车穿过一条条熟悉的大街和小巷。或许你不会相信,我虽然不能全知道路名,但是这里的每一处酒店或者旅店,我都能轻松叫出它们的名字。 “前面迪斯科小酒店左转,过了莱特大酒店右转一条小巷,就是西城区温莎大酒店。”我指挥着身边菜鸟计程车司机,搭眼瞥着道路的景色。 “漂亮女士,您是专门跑酒店业务的吗?我头一次见乘客能有你这样熟悉路况的!” “先生,开你的车,我做什么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吧?”我厌恶地中止了可能产生的任何交流,掏出手袋内的打火机,将嘴里的女士香烟点燃,一阵猛抽。 不一会儿,目的地就到了。 宽敞的酒店大堂到处雕龙刻凤,大理石的地面折射着大吊灯的光辉,尽管如此,那些酒店的保洁人员仍旧趴在地上,擦拭着本就已经非常干净的地面。 我快步走到沙发,落了坐,摸出随身携带的梳妆盒。 “嘿,莫迪娜女士,又要进钟点房?不过...” “滚,扎克。别给老娘说这些废话。”我根本不打算理会这服务生,只顾着镜子中的自己,继续用眉笔勾着眉线。 “但请不要太久。你知道我们酒店规矩的。大堂不能梳妆。” 令我没有想到,一只盛满白水的纸杯,被放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要知道,这是曾经从未有过的礼遇。 “扎克,你的服务可是越来越周到了,我原本认为你们根本不会在意我这么一个人的。”我这才慢悠悠的抬起了头。 “阿姨,我看到其他叔叔阿姨都在喝水,你却没有,我就给你倒了杯,放在桌上咯。”银铃般的声音让我猛得转移了视线。是个五六岁的可爱小女孩。 酸溜溜的感觉浮上了舌尖,眼眶里一股暖流在打转。 “妈妈,喝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把小女孩看做了塔蒂阿娜。直到我伸手想要去摸摸她的头,并连声道谢:“谢谢你,塔蒂阿娜。” “我叫安妮。我不是塔蒂阿娜。”我猛然缩回了手,冷不防挨了一击静电那般迅速。对啊,塔蒂阿娜怎么会出现在酒店里,还和我说上了话。之前的一切,不过是我的幻觉。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尴尬地冲女孩笑了笑。 “阿姨,怎么了?”安妮对我眨着眼,也许是愁云重新浮上了我的脸,“看您好像很不快乐。” “谢谢你的水,安妮。阿姨现在很快乐。”我拿起了那杯水,冲小女孩举了举杯,就将杯中冰水一饮而尽。虽然水是冰的,心却是暖的。很久没有人这样对我,恐怕这是几年以来这冷冰冰的世界里带给我的一点点温暖。 带着这唯一的一点触动,我来到了504室。站在门口,我收拾了心情,轻敲房门后,房门豁然打开,里面的男人一把将我拉入房间。我的面前,是五个黑黝黝的男人。 “你们这是?” “钱已经付了,你也确认接收了。可没说到不能几个人一起快乐快乐啊!”我身后的门突然被个胖男人抵住。 随后的事情,糟糕透顶,我被他们拉到了床上,我知道这些家伙想要对我做什么。在无助里,我的眼睛只是望着房间衣架上挂着的六件阿诗丹顿高级西装,身体却变成了一具空壳。 “忍住,一定要坚强...”我强忍着屈辱,咬紧牙关,心中只是重复着这样的声音。三、 我变得麻木。就像一具木偶,任凭这群男人摆弄。 这是我自愿的,谁叫我去做这见不得人的一行。毕竟,这些酒店只是表面富丽堂皇,内中却在肮脏里腐烂。 “完事没?鲍勃,你的女儿还在楼下等你。” “急啥?这娘们儿可比自家的带劲!我给了安妮一袋开心果。叫她在楼下等呢!” “安妮?”我从衣架西服转移了视线,看向了我身上这个恶狠狠的胖男人,这就是一个天真女孩的父亲,竟在背地里干着这样肮脏的事!之前那一点点触动完全被眼前的胖男人剥夺。我挣扎着忍不住抬起手给了他一记耳光,但他似乎已经为了我的身体,进入了癫狂。 他张开了烟味浓郁的嘴,对着我的皮肉狠狠的咬上了一口。就像一条野狗。剧烈疼痛登时让我放声尖叫,却换来的是他们肆意的嘲笑。我诅咒这个男人! 在这五个男人尽兴蹂躏完事之后,我身上已经遍体鳞伤。就连衣服都被这些野兽给撕破。 我在恍惚中胡乱套上了衣服,冲到了卫生间大口呕吐着。 “她会不会报警?律师?”完事后的男人在嘲笑中,终于想到了他们自己。 “这种交易不受法律保护。就算报警了,难道有我搞不定的吗?哈哈哈。”难以想象,他们中竟然还有维护公义的从业者。 “嘘,她会听到的。” “听到就听到呗。难不成咱们哥几个开钟点房,花了大价钱和时间,只是要看她跳舞不成?” “看她这么迈力,多付点钱给这妞儿就算完事。” 最后,我还是在屈辱下,接受了他们的额外补偿的钱,在失魂落魄中走出了房间。 走出电梯门后,我再次来到了酒店大堂。也许心境能改变一个人的意识,现在看来,那些穿着整齐西装的服务人员就是一只只棕色蟑螂服务着下水道的灰色老鼠,而整个酒店就是一座肮脏不堪的老鼠窝。 “阿姨,阿姨!给你尝尝我的开心果!”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但是现在听来,可不再像刚进酒店时那会儿动听了。 “安妮?”我皱着眉头,想起了刚才的不堪之事,还有那个野兽一样的男人在我身上留下的伤痕。 “爸爸让我在楼下等他,给我买了一包开心果,他还教我分享。”摊开的小手中是一颗米黄色的坚果。安妮执意要送给我,“所以我愿意和你一起分享!” “谢谢。不过你可能等不到你爸爸了。”安妮绽放的纯真笑容在我此刻看来是那么可笑,我的脸色一定很阴郁,只是将我的头凑近了她的额,安妮的笑意就突然僵住了。 “为什么?阿姨?”她的眼里带着恐慌。 “因为你爸爸,他死了!记住阿姨的话。”我咬着牙,把话硬从齿缝中推出。 安妮被我吓得放声大哭,在他人狐疑得目光中,我丢掉了开心果,夺门而逃。 “塔蒂阿娜,妈妈变了。但对你的爱,永远不变!”四、 我几乎是捂着脸,跑回了出租屋。冲到了像垃圾堆一样的沙发边,坐在地上。 我知道自己伤害了安妮,但我希望她能看到她父亲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禽兽。就像我以前的丈夫。 原本,我拥有了女人所想要的一切。一个温馨的小家庭,一个爱彼此的丈夫,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但我的天真却让自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直到我发现了丈夫的背叛,一个家就在唇枪舌剑的争吵声里破碎,他也就索性卷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玩起了人间蒸发。 虽然没有了财产,但是我的女儿塔蒂阿娜还在我的身边,她就是我的一切。我努力工作,直到—— “妈妈,救我!我不想死!” 紧跟着是一声碰撞的巨响和天旋地转!我仿佛又一次看到了两辆车在碰撞中支离破碎! 那是灾难,那是女儿的尖叫。尖叫声击碎了沉重的梦。我捂住了脸,一个人躲在出租屋的角落,放声哭泣。 一场车祸夺走了我最后财富,那一点点能感受到的母女温存。厄运碾碎了最后一丝希望,上苍连一点寻得幸福的机会都没有给我留下,我就是一个被上苍也遗弃了的无助女人。 打开了手机钱包,查看着账目,又翻出了包里钱夹,一张张数着钱夹内的钞票:“100,200,300...10000。” “塔蒂阿娜。妈妈明天就来看你了!”我在抽泣里畅舒了一口气,紧紧握住了每一张钞票。慢慢点起了一根烟,蹲在角落,呆呆看着在喷吐中消散的烟圈。五、 又一次预约信息,发送到了我手机上的‘寻爱网’终端。看对方账号头像,我想起了早上遇到的那个娘娘腔,仔细一看,正是那个逊炮。 我迅速地回复了他:“滚。”就将账号下了线。一头钻进卧室,睡在了狗窝一样的床上。 第二天,我从噩梦里醒来,这才走向了出租屋中唯一干净的地方,收纳柜的一隅。 我之所以把这里打扫地干干净净,是因为我不想让我混乱的生活影响到这里,最后一点能回忆美好的地方。 眼前干净的收纳柜,是如今我仅有的家什,还有我曾经穿过的职员工作装,也收纳在柜里。那件衣服,对我而言有特殊的意义,因为我女儿塔蒂阿娜最喜欢看我穿这件衣服。 “妈妈,你好美!神气十足!”塔蒂阿娜时常赞叹对落地镜里的我,那时的我正是穿着翻找出的这件职员工作装,还打着领带,镜里照出的那个人不仅精神,而且洋气,脸上也挂着幸福洋溢的笑容。而我的女儿塔蒂阿娜就在我的膝边,如同一朵美丽的花。 “塔蒂阿娜也很漂亮。”我俯下身,在拥抱间轻轻的吻了吻女儿粉嫩的脸颊。 可如今,那面落地镜在搬家过程里损坏了,只有随身携带的梳妆盒尚配有小圆镜,小圆镜里的我也不再是精神的,而是被一脸颓废所取代。 花了的妆容上流着昨夜的泪痕,让我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劣质的粉脂毁掉了将我曾经引以为傲的白皙皮肤,如今看来几无血色,而是像吸血鬼一样粗糙,惨白。 我不能让塔蒂阿娜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卸掉了花了的浓妆,强打出精神,挤出了几缕微笑。但最终我还是为脸上涂上了淡妆,掩饰这岁月在我脸上刻出的伤疤。 在埃塞克斯集团总部外,我下了车,望向了这集团的B栋大厦。那里有着每位绝症患者和破碎家庭的最后一丝希望。 “又见面了,莫迪娜。来见你女儿吧!”迎面与我相遇的,同样是个不幸的人。他和我虽然没什么交集,但也在这里遇到过了好几次了,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比起往常,他精神尚可,但眉宇间的萦绕的黑色气息显然说明了他最近日子是不太好过的。如果不是身体上出现了什么问题,那就是经济上出现了什么问题。除此,无他。 “日安,杰克,又看过你儿子了?”我驻足停留,这样的问候如同一缕微风拂过了我的脸。 “嗯,小安德烈这次还拥抱了我呢!” “不用想,聊得也很愉快吧?心里也美滋滋吧。”我很羡慕这个杰克,他唤醒了儿子,这就是唤醒后的奖赏。 “算是吧,但话题大多还是老话题。顶多就是上一次提及的细碎小事。看来他们是永远也长不大喽!” “也只能瞎为他们这样折腾了。对了,看你最近气色不太好。摊上事了?” “还不是因为经济不景气,瞧你不也有黑眼圈了?实体商务这行也不好做吧。最近你气色不不太好啊!唉,容我多嘴,我劝你再生一个,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您还年轻。而我呢,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瞧我吧,丧偶又没什么钱,每一次来看儿子一次还得花掉我三分之一个月的薪水,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 “塔蒂阿娜就是我的一切,正如小安德烈如同你。杰克。” “那就只能活到老,养到老了。如果我们死了,他们也会断供死!”杰克脸上现出无奈,他埋下了头,避过我直视的双眼,只是抖了抖肩。 “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女儿身上!” 杰克看着地面,轻叹了一声:“嗯,祝你们母女有愉快会面。莫迪娜。” “再会。”我与杰克飞快作别,就头也不回的走向了B栋大厦,随着距离B栋入口越来越近,我开始奔跑:“妈妈就快见着你啦!塔蒂阿娜!”六、 接待台前,我缴纳了本月赚得的大部分钱,将合同延期了一个月,又再缴纳了一次的见面费后,接待台的工作人员才在傲慢的微笑里,将我领到了单独的一间会客室。 每次我踏入这间会客室,都感觉自己回到了数年前,女儿的闺房。 会客室很漂亮。几乎完全照搬了记忆中的那间房。淡粉色的卡通墙纸处处流露着温馨气息,还有迎面可见的米白色大床,床面的粉色棉被上,还放着我女儿最爱的深红色小提琴,床旁,是一个白色小柜子,浅蓝色花瓶就搁在上面,插着我女儿最爱看的蔷薇花。还有那到处摆放的多丽娃娃们,它们形态各异,身着五颜六色的华贵服饰,如同守护我女儿的小精灵。唯有不同的,是屋内墙顶的四周,那里挂着一排排复杂的投影设备,看起来就像房间的四周装满了监控探头。 “可以见我女儿了吧?”我的目光落在了米白色床上。 “可以了,莫迪娜女士。您有10分钟的会面时间。”指引的接待人员对我点了点头,立即退到了门外合上了门,不一会儿,一段轻柔的安眠曲在我耳边响起。 墙顶的投影仪登时启动,我的女儿也很快就出现在视野。 她安眠在床上,胸口还像活着时那样微微起伏。我激动的迈步在床边坐下,就这样看着我的小天使。白皙的脸颊微微带着两朵浅粉,好似她仍然做着童话一样的梦,平静中,她的嘴角还在微微上翘,孰不知,她金色碧波一样的长发,和月儿般明媚的小脸蛋就是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只是,她存在的这个世界并没有魔法,她需要的也不是王子的真爱之吻。她需要大量的钱,去维持这样一个虚无的状态。一旦断供,她虚幻的影子就会烟消云散。有时,我又非常期待,这个世界有她的白马王子。 我保存了她的大脑,这投影不过是让她的意识的化身,通过科技的手段,他的意识还能和维系我母女关系的这个世界保持沟通。让她的意识还能认为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塔蒂阿娜!”我轻声呼唤着女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去触碰她的脸颊。可手像往常一样,仍然穿过了她的身体,落在了身后的被子上。 她卷起的金色睫毛微微扫动,她似乎对我的声音产生了反应。这对我来说并不奇怪,作为这家企业的常客,对这项技术的了解程度不亚于他们的工作人员。 究其根本,我的塔蒂阿娜会产生了如此反应,不过是藏匿于房间之下的机器声波接收端,将我的声音传递至连脑机,由它处理这些声音后,将之转变成了电信号,又通过连接她的脑部的模拟神经元传递,刺激了她休眠大脑特定的区域,再由大脑反馈机制发出电信号,通过模拟的神经元连接传到机器,由机器模拟成可见表情,而后用投影方式呈现在我的面前。 “塔蒂阿娜!”这一次我凑近了她的耳,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煎熬的内心在期待她能快快醒来。 “妈妈...”她仍旧没有醒来,倒是手脚微动,她的手微微抬起,手指微曲,在旁人看来,也许她是在梦中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但在我看来,她是想穿越梦境拥抱我这个母亲。 “塔蒂阿娜,告诉妈妈,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呀?”我又一次向她伸出了手,这次我想要握住她粉嫩的小手。尽管握着的还是只有空气。 “看到了...美丽的花园。” “那你想看到妈妈吗?”我顺着她的话。 “想...妈妈是王后...国王失踪了...” “那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妈妈呢?”孩子的话让我心中一酸。 “唔...一只美丽的梅花鹿...妈妈变成了它...”她呓语着,悲伤不自觉显现在她的脸上,取代了之前平静的微笑。“邪恶的格格巫给她下了毒...兔子小姐,豆豆女士,还有铁剑叔叔它们都在帮我...森林里小精灵可以治愈...” “你找到小精灵了吗?”我的眼睛里仿佛有一股热流在涌动,我连忙轻呼,“你一定找到了小精灵,因为妈妈现在就在你的身边啊。” “不!我一定要救妈妈!你不是妈妈,是格格巫的影子!”她的眼皮在快速跳动,手脚也在乱蹬,虚拟的汗水一时间渗满了她的额头。 我恐惧的从床边站起,在无助里四下张望。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将塔蒂阿娜拉出梦魇。 就在这时,安眠曲嘎然而止,四周墙顶的投影仪也停了下来,我的塔蒂阿娜先是变成了一个静止的影子,然后突然就从我眼前消失。 门刹那被工作人员推开,清晰的脚步声让我从母女的二人世界中清醒。尾声、 “莫迪娜女士,今天你女儿的大脑状态不是太好。所以会面提前中断了。非常抱歉。” “她怎么了?”我一把扯住了工作人员的领带,高声质问,“快告诉我!” “你的女儿是因车祸死亡!脑组织也受到损伤!即便经过了技术修复,仍极度不稳定!”工作人员使劲拿掉了我扯住他领带的手,解释道:“强烈的情感是有害的!这会让她脑部遭到2次损伤,所以,我们只能这么做!强行让她进入休眠!” “难道就没办法正常唤醒我女儿了吗?”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诅咒命运。 “说不准,也许下一次,你女儿的意识就会清醒了。”工作人员退到了一边,把手朝旁一摊,“您已经完成了会见,请离开吧。” 面对这样的逐客令,我只是感觉前路一片恶寒。然而女儿样子仍在我眼前浮现,那呓语也还停留在我的耳边。 “唔...一只美丽的梅花鹿...妈妈变成了它...”她呓语着,悲伤不自觉显现在她的脸上,取代了之前平静中的微笑。“邪恶的格格巫给她下了毒...兔子小姐,豆豆女士,还有铁剑叔叔它们都在帮我...森林里小精灵可以治愈...” “不,妈妈没有变成梅花鹿,塔蒂阿娜,是你变成了梅花鹿,等着妈妈,孩子,妈妈会找到森林里的小精灵。到那时,我们就又能在一起了。” 现实的世界,没有魔法,森林里的小精灵,不过就是一张张以皮肉生意换来的钞票。 我舒展了双眉,只是狠狠瞪了瞪一旁的工作人员。快步走出了会客室,离开了埃塞克斯集团的总部大楼。 外面的天空虽然很晴朗,柳絮也在春意中纷飞。 可在我的眼里,这样的景色却是灰暗的,纷飞的柳絮不过是漫天飞舞的是鹅毛大雪,天空的骄阳不过是混乱中的一点光亮。 我拿起了手机,在‘寻爱网’上,将个人状态重新设置成等待预约。然后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厅,重新从手袋里拿出了梳妆盒,对着梳妆盒的小镜子,变成了那个陌生的自己。 “等我,塔蒂阿娜,一定要等我。” 作者:老塔来源:蝌蚪五线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