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中国]-【小说】末日苍穹下

作者：老塔
使命？你的使命就是保护联邦的国土安全，清除那些对联邦安全带来威胁的人！而将军守住了联邦最后一寸领土，守护了比特采夫地下避难所！
序
自从被人类称为‘八足怪物’的莱恩星外星人入侵以后，地球上的秩序就荡然无存。包括号称全球军力最为强盛的美国，也被莱恩星外星人的先进科技武器一举摧毁。
人类再也无力维持这颗星球上的霸主地位，不再是这颗星球的顶层生物。那些人类中的有志之士集结的反抗势力也一个接一个的被莱恩星外星人剿灭，残存的人类就像是曾经生活于城市中的老鼠，在一片片废墟之下东躲西藏。这些残忍的外星生物似乎并没有打算在地球长期驻扎，一架架莱恩星的太空船自地球各地的矿脉和资源存储仓库升起，飞向天宇，它们--带走了地球上矿产。
幸存的人类知道，这是外星人的掠夺，不，这是一个末世。人类的头顶看不到升起的太阳，只有地下避难所里的水泥顶和微弱的些许灯光。只有从有限的掌上电脑储存的脱机视频资源里，还能看到蓝天白云，还有海市蜃楼般在莱恩星人攻击星舰的袭击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美国航母战斗群。
在入侵者的面前，人类脆弱的像任意被外星人摆布的玩具，或是--猫和老鼠一样的关系。

一、
莫斯科城的中央，一艘坠毁的莱恩星人攻击星舰就坠落在地上，散发着致命的辐射。这是人类留存的唯一荣耀。无所畏惧的战斗民族用挂载着核弹头的白杨导弹命中了这艘入侵者的攻击星舰，庞然大物从天空坠下，强大的辐射只在一瞬间就带走了成千上万人的性命。但，人类为此付出的后续代价更为壮烈，被击落星舰的莱恩星人被激怒了，它们更加疯狂的攻击守卫莫斯科的地面上防空武器，防空战车，停满的各种坦克，手持军械的军人们被反物质武器尽数歼灭，连残骸都没有留下。唯有倾倒的建筑，一地的轻武器和隐藏在地下的彻底故障的地铁网络。地面上没有人活着。
劫难之后的莫斯科已经成为一座漆黑的废墟。只有因特殊原因没有与地铁系统联通的莫斯科6号线终站比特采夫公园站并未受到外星人的袭击，幸运的成为了莫斯科抵抗力量最后的大本营。
“米洛维奇将军，C区地面上仍旧没有任何活物。”他对着对讲机毫无感情的说着话，瞟了一眼手中的辐射计量仪，又迅速扫视着周围。周围只有瘫倒的钢筋水泥，破败的残墙，还有满是弹坑的街道上趴着的只剩铁皮的民用车辆，“另外，地面辐射等级为强辐射。没有什么生命能暴露在这样的辐射强度下。”
“见鬼！”对讲机里传出一句叫骂，紧跟着是急促的询问，“C区和A，B两区一样安静么？”
“目前是这样，将军。”
“尽量避免遇上这些外星杂种。我的下一个任务就是要你在废墟里找到一个能观察到城中央星舰坠落处的高点，查看那里的情况，并将你的所见悉数拍照带回。”对讲机里的声音有些颤抖，“那里可是我们人类获取该死外星杂种科技的唯一途径。”
“明白了。我会尽全力达成任务。”独狼安德烈关闭了对讲机，抬起了头来，一双野狼般的双目微微闪烁着血红色的光，那苍白的脸更是看上去没有一点血色，宛若一具行尸走肉。更兼之包裹住他全身的那件高领黑色风衣，让他看起来活脱脱的像是古代罗马尼亚城堡的主人德古拉。他记不起他的过往，但却能记起职业生涯里的每一件任务。他的一生充满了杀戮。感情对他而言犹如一张什么也没有的白纸。

二、
安德烈循着充满坑陷的列宁大街向红场方向的攻击星舰坠落地疾行，沿途加油站售卖的燃油已经被莫名其妙的洗劫一空。最后，他穿过了机枪阵地旁的加加林纪念馆废墟往坐落在它东北部的莫斯科电视台进发。那个地方是红场周边唯一还未被摧毁的高楼。
约莫五分钟的脚程，安德烈已经能在废墟之后看到红场方向的天空，那边的天空景象诡异，不时激闪着刺目蓝光，天上还漂浮着莱恩星外星入侵者们的飞行器。那些飞行器像是一只只拖着尖刺的蓝色蜜蜂。挡在安德烈面前的电视台大楼，像是一幢孤零零的黑影，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将军，我已经到达莫斯科电视台，这里是我所选定的观察高点。到目前为止，一切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莫斯科城内C区的所有油气资源仍旧全被洗劫一空。”独狼安德烈摸出对讲机，冷静地躲在废墟墙垣暗部，高度警惕着四周的异常，“据我观察，莱恩星的外星入侵者并没有派出地面部队占领我们的城市，但是有不明飞行器聚集在红场的天空。”
“收到，独狼。这没什么奇怪的，中东所有石油田在一夜之间就被抽干了，这是它们入侵的第二天发生的事情。听着，我要你继续朝目的地方向侦察，我们现在不仅要找出这些外星杂种们到底要在地球上打算做什么，还要尽最大努力生存下去！”回应独狼安德烈的不是米洛维奇将军，而是他的副手伊万诺夫上校。“登上高点，将红场方向攻击星舰坠落处的各个细节做好记录。”
“没问题，上校。我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安德烈点了点头，望向了面前残破的电视台大楼。
“一定要小心，安德烈。我不希望这次地面的行动有任何闪失，你是我们联邦最后的希望。我为你也付出了太多太多。”伊万诺夫挂断了对讲机。
踏着满地碎石块和碎玻璃渣，安德烈走入了残破的莫斯科电视台大楼，循着他的记忆，一拳击穿了挡在面前的安全铁门，闪入了通往顶部的安全通道内。
各种令人窒息的气体迎面扑来。通道之内，人很多，然而这些人全都是尸体，浑身溃烂的他们早就看不出任何生气。
“中度腐烂，死于一周之前。与莫斯科最后战役时间吻合。”安德烈俯下了身子，检视着这些不堪入目的尸体，随即对这些信息做了简短的记录，“死因，高强度辐射导致的辐射病和引起的严重并发症。”
地狱般的情形并未让安德烈有些许犹豫，这样的景象在安德烈的眼里并非是第一次，顺着满地遗骸的通道，他很快登上了莫斯科电视台大楼的顶部。
电视台大楼顶部吹着呼啦啦的风。
于凌冽的风中，安德烈俯视着这座曾经被誉为花园城市的繁华都市。环绕着红场的林荫带原本绿意盎然，可如今已经是破败不堪，所有树木均在强烈的辐射下枯萎，散发着死气沉沉的枯黄；中心环上原本耸立的高楼广厦，如今已经不再是霓虹灯闪烁，或是坍塌了，或是倾斜了。早已断电高楼内，密集房间黑洞洞的，像是一孔孔死气沉沉的破烂蜂巢。以红场为中心辐射开来的大道表面，大大小小的弹坑就像通道内的尸体皮肤上腐烂的凹陷。
在独狼安德烈的眼里，人类的文明如今就像这座城市的命运，所有的一切看似毫无希望，只剩一片荒凉的废墟，而他的使命却是要守护这被外星入侵者们摧残的破败不堪的联邦土地。

三、
独狼安德烈曾经奉命在这里用德拉戈诺夫狙杀过日本右翼首脑岸田且全身而退，那时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只是，现在的他并不准备以同样的方式招待他视距之内八足怪物。
安德烈在电视台顶楼，将红场方向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坠落在红场上的攻击星舰像是一头扎入大地的咆哮金属巨兽，构造舰体的不知名合金乌黑发亮，舰体上密集排布着的是各种安德烈叫不出名来的附挂和设备。那被核弹击穿的舰体表面现出了巨大孔洞，那原本照亮了天空的诡异蓝光正是从这里发出的，而那些盘旋在天空的奇怪飞行器则是这头巨兽放出的维修机，它们如同蜻蜓点水般不停的修复着坠落的星舰。星舰的临地底部，已经弹出了耀眼的传送光梯，那些莱恩星的外星入侵者似乎掌握了人类未知的科技，将一个个丑陋的八足怪物在短短的一瞬便经由传送光梯传到了地面上。难以想象，这些外星生物的生活环境是怎样的存在，它竟然造就了这样丑陋和可怕的生物。
莱恩星的外星人是裸体的，蜘蛛一样的下肢上长着枯萎树桩般的躯干，躯干上顶着一颗巨大的脑袋，像是树木长出的瘤，那脑袋上长着的八只眼还真像是地球上的蜘蛛，只是蜘蛛的头部不会伸出两条藤蔓般伸卷自如的触手。
“要注意细节。”独狼安德烈自言自语着，他的观察精细到了这些八足怪物的每一个行为和每一个动作。
“呼叫比特采夫，任务已经完成。所有我观察到的图像已经储存完毕。”安德烈掏出了风衣口袋中的对讲机。
“干得不错。独狼，可以从高点撤离了！”对讲机内的伊万诺夫不由地打了个响指，“对了，记得给我拍张这些外星杂种的正面。”
“上校，你会得到这样的照片的。”安德烈再次望向了攻击星舰的坠落处，锐利的目光将这些八足怪物的行动看得清清楚楚，“这些八只眼睛的八足怪物视力可能一点也不差。至于为什么，我想《达尔论进化论》一定可以解释--糟糕！”
“怎么回事！独狼？什么叫糟糕！”
“我想我遇到了大麻烦。”
攻击星舰外的地面上，八足怪物竟突然同时绝看向了他的所在，朝他的方向挥舞着藤蔓条般的触手。
“保持通讯，也许我能帮助你。”
“但愿如此！”在隔空对视的目光下，安德烈知道自己已经被暴露了。那些丑陋的八足怪更是取出了一支支怪异的长条型物件，对准了他，“他们准备对我发起攻击！”
“什么攻击！你说清楚！”
撤离已经刻不容缓。“就这样了，保持静默！”飞奔的安德烈随手将对讲机关闭，塞在了风衣里，与此同时一个飞扑撞开了来时的门。他的身后传来的一阵轰鸣，只觉安全通道被什么照亮，再一抬头，哪里还有什么通道天花板，只有灰蒙蒙的天。
按照人类军队的反应速度，从红场到莫斯科电视台顶多需要五分钟。而面对这些曾经从未碰见的敌人，安德烈无法分析出危险到来的准确时间。他现在要做只能是尽快逃跑，越远越好。

四、
事实证明，撤离已经是个奢望。安德烈成了外星入侵者们关在箱子里的老鼠。
莱恩星入侵者反应的确如独狼安德烈预料的那般迅速。就在八足怪物使用手执武器轰击电视台大楼时，一架相当小巧的无人飞行器携带着外星武器便以极快速度弹出了坠落的攻击星舰舰体舱室，迅速朝被削掉天花板的大楼飞来。
类似于扑翼的嗡嗡声回荡在电视台大楼的安全通道内，透气窗外也持续不断的射来道道红光。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对讲机内保持着静默。周围一片死寂。
“恐怕他们根本不给我时间。”就在安德烈的寻思间，通道的地面似乎在嗡嗡声中颤动，那些死于辐射人类尸体上也起了明显的变化，不断有浓稠的污血从身体孔洞里冒出。
安德烈显然知道大楼之外的莱恩星入侵者正干着什么，这也说明了这些入侵者对人类本身是何等的了解。他们一定以为释放杀伤性声波将会干掉隐藏在这幢大楼里的所有人。但这也可能对我来说是个机会。
沉默和静止，这是安德烈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有这样才能消除这些外星怪物的警觉，让它们认为那站在大楼顶部眺望的人已经被声波武器杀死了。
安德烈按在地上的双手渐渐沾满了尸体流出的污血。可红色光线依旧在墙壁上晃动着。
安德烈预感不妙。果不其然，莱恩星的无人飞行器并不打算给藏身在大楼中的独狼任何机会，即便它们并不知晓独狼是这星球上原住民中的哪一类人。
一块被烧熔的红斑突然出现在安德烈侧身的墙壁上，这红斑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危险！”独狼安德烈反应迅速，烧熔的墙壁涌入了幽兰的火苗，就在趴地的瞬间，身侧上方的墙壁彻底被烧穿，与此同时更有一股炽热的烈焰从他的后背忽然掠过！
他的视线里是一片翻涌的火光。那些安全通道内横七竖八的人类尸体瞬间被点燃。
不断的爆炸声自安德烈的四周响起。
“对讲机里是什么声音，我听到了声爆炸！伊万诺夫你说什么！他暴露了！”原本静默的对讲机中突然传来了将军米洛维奇的吼声，还有呲呲的电流声。
“见鬼！”独狼安德烈一咬牙，于猛然间起身，在摸出了对讲机扔在地上一脚踩碎后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向了电视台大楼底层。
发现了他的莱恩星无人飞行器紧追不舍。那些手执不明武器的八足怪物也跟着它们的无人飞行器朝电视台大楼方向迅速赶来。

五、
独狼安德烈即便身手敏捷，可发现了他的无人飞行器仍旧紧追不舍。他已经能听到飞行器引来的外星怪物们的嘶吼声自数百米外乘风飘来。
对于地面上奔逃的安德烈而言，那外星无人飞行器完全就是一只捕猎中的老鹰，他像是一只野兔，逃脱的路径完全被老鹰，那追逐他的无人飞行器所限制--只是奔逃，根本就逃不出电视台大楼外这坍塌的加加林纪念馆废墟。
“这里是个圈。”安德烈的疾步踩碎了一颗又一颗的石头，终于，他从腰间摸出了马卡洛夫442型手枪，“只有到那里了，十字路口的机枪阵地，那里有不少轻武器。”
止住脚步的安德烈一记侧翻。
一道骇人的烈焰立即落在了他的身侧。
“休想封锁住我。”安德烈靠住残垣，猛然间抬手，将马卡洛夫442枪口对准了天空中追逐的无人飞行器。
毫不犹豫的击发，枪口闪出了一道火光，伴着一声沉闷的枪响。天空中追击的无人飞行器冷不防改变了飞行的路线。
躲避安德烈射击的飞行器并未被子弹击中，相反，它敏捷的避开了子弹。
就是现在。趁着无人飞行器躲避的那一霎那，安德烈忽然撑起了身体，他健步如飞，冲向了十字路口处的机枪阵地，侧身闪入了阵地外垒叠的沙袋之后。
八足怪物们的嘶吼声已经不是风载来的声音。他听得真真切切。
“我们的捉迷藏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安德烈抄起了地面散落的卡拉什尼科夫自动步枪，从垒叠的沙袋后突然站起，瞄准了天空的飞行器。
“再见，八足怪的眼睛。”连续的枪声，是八足怪物们收到的最后一次天空定位。

六、
有好几次莱恩星的八足怪物距离独狼安德烈仅一墙之隔。更有一次，数头外星怪物从他的身边经过。幸亏他隐藏在光线照不到的废墟暗部，才躲过莱恩星人的搜寻。
“看来，这些家伙并不喜欢黑暗。”安德烈目光微闪，正要起身，想要轻步离开。
刚从身旁经过的八足怪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猛然间转过了身体。扭动的身体随着动作极不协调的八足缓缓挪向了独狼安德烈的所在。与此同时，他们更伸出了藤蔓般的触手。
僵直在了原地的安德烈一动不动。任凭那奇怪的触感传遍全身，这样的触感既非伊万诺夫上校能够给予的，也非将军米洛维奇给予的。
莱恩星的八足怪物似乎并没有从这具隐藏在黑暗中的假人的身体上感受到什么。在它们彼此短暂的交流后，转身离开了。
“还好，有惊无险。”成功的隐匿让他在这些丑陋外星人的眼皮下变成了透明人。他抓准了时机从这些八足怪物的身后迅速溜走。
即便全球的卫星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争最开始就已经被外星入侵者摧毁，独狼安德烈还是凭借着记忆中的地图和周围残垣判断出了他目前身处的准确方位。并成功撤入了离莫斯科电视台大楼最近且未被摧毁的谢尔普霍夫地铁站内。
谢尔普霍夫地铁站是莫斯科地铁的9号线，距离莫斯科地铁5号环线的连接站杜布雷宁站仅一站之遥。这座地铁站内，到处都是倒毙的人类尸体，血迹斑斑，充斥着难闻的腐臭味。这里的尸体要比电视台大楼内要多得多，且尸身全都及不完整。独狼安德烈扫视着这些倒毙的人类尸骸，分析着当时情形。
谢尔普霍夫站内躲藏的人类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纷纷朝地铁铁轨方向逃跑，但尸体上留下的那些整齐切割致命伤仿佛出现在一瞬间，只有武器级高能激光能做到这一点。
“先是摧毁了城防军队，再是地面扫荡。扫荡之后又并没有留下地面部队控制并占领这座城市，但整个城市的燃油和矿产资源却全部神秘消失。而仅余的外星入侵者也只是在红场方向全力抢修它们坠毁的攻击星舰。”独狼安德烈的大脑飞速运转，逐步在分析中对八足怪物们的行为目的有了一定的认知。
伴随着从地面传来的阵阵嘶鸣声，独狼安德烈也不再驻足在这临时的隐蔽所，而是奔向了地铁铁轨，这暗处倒是没有什么残缺的人类尸身，但是依旧还是有许多被高剂量辐射放射浑身溃烂而死的人类遗骸。伴着这些惨烈的风景，他沿着漆黑的隧道，直奔向了普布雷宁站，片刻也不停留。

七、
环状地铁系统内差不多都已是漆黑一片。只有隧道墙角的应急指示灯尚被应急电源点亮着，发出幽绿色微光，那闪烁的微光像是这末世之下的人类，随时可能消失。
幽深的地铁隧道内，安德烈是一抹疾步穿梭的黑影，如风般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站点。6号线的尽头，就是安德烈的终点--比特采夫公园站。
比特采夫公园站并非只是个单纯的民用地铁站，他还承载着更为特殊的使命。自第二次俄美冷战时期，这里就在那时执政者的秘密授权下开始在地铁之下再建造一座军用防核工事。比特采夫公园站的正常运行不过是个幌子，这里的客运量并不多，且距离莫斯科市中区尚有一段距离，因此这里是个绝佳的隐蔽之所。然而如今，值得讽刺的是比特采夫公园站并没有因假想敌与联邦之前因核战争而被使用，它的启用反而是因谁也没有想到的外星人的入侵。
民用地铁铁轨就建造在真正比特采夫公园站上方30米处，独狼安德烈循着路径摁开了隐藏在铁轨之下的按钮，在弹出的密码锁上键入了最高机密的口令，只听得哐当之声，伪装成隧道壁的通道便豁然打开。这条呈现在独狼安德烈眼前的通道不过是核辐射清洗通道，各式的喷头和管道错综复杂的排布在通道顶端，地面则是整齐排列的沟渠。它的尽头，则是直达地下避难所的特制电梯。
“欢迎回来。”伪装成隧道壁的通道开合装置关闭的刹那，成熟女性的声音自通道壁上发出。同一时间，核辐射清洗通道的顶部喷下雾状清洁液，在独狼走到通道尽头的特制电梯内时，极度的苍白总算又重新回归到了他的脸上。
“辐射已经被彻底清除，扫描后指数正常。启动许可。”特制电梯的辐射监测仪扫描着安德烈的全身，仪器表面亮起了绿灯。
电梯轿厢登时开始微微震动，笨重的电梯引擎开始了运转。
“噢，我的普京大帝。杀手独狼，这么长时间你到底在地面干了些什么？我们以为你已经被八足怪物大卸八块！被随意抛掷在了地面垃圾场。”下行的电梯轿厢内的通讯器上传出的男人急促的咆哮。
“十分抱歉，米洛维奇将军。在我对目标进行侦察时，外星入侵者们发现了我。我们目前对这些外星入侵者认知与外星人对于我们的认知是不对称的。”独狼安德烈目视着这电梯上的通讯器，毫无血色的脸上依旧没有现出任何的表情。
“看来外星人和你进行了一次愉快的接触。收获颇丰，这是这么些天来我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不过，在你来见我前，你的‘医生’会对你进行彻底的检查。我想伊万诺夫会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原谅我，独狼。由于任务期间通讯中断，你做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针对这点，我们必须得深入了解。明白？”独狼安德烈知道米洛维奇将军指得是什么，米洛维奇将军对他的任务时的失联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在安德烈看来，将军的某些方面指得肯定，在另一些方面却又十分奇怪，他的思维总是徘徊在正确和错误的纠结之间。
“是，将军。我会接受一套完整的系统检查。”独狼的回答十分干脆，虽然并不认同。

八、
身穿白色长袍的胖男人就是米洛维奇将军的副手伊万诺夫了，这家伙似乎有点聪明绝顶，年纪不过40岁上下的他头顶就成了寸草不生的荒原，他虽然长期的军衔是上校，但却从来衣着不整，不是忘记带上军帽，就是忘记了在一些正式的场合穿上正确的衣服，但这胖男人并不笨，那眼间距极短的两颗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像是无时不刻脑袋里都打着莫名其妙的算盘。‘思维速度超越光脑’就是那些当兵的下属在背地里给伊万诺夫扣上的闪亮军帽。
伊万诺夫上校就站在在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军人前方，紧张兮兮的等待着独狼安德烈的出现，手中提着一只神秘的箱子。
“全体警戒！”伊万诺夫的短眉一挑，眉毛好似小丑突然丢起的两颗金黄海洋球。
全副武装的地下避难所军人手中登时传出齐刷刷的AK拉栓声，伊万诺夫悄悄的退到了强壮军人的身后，他似乎比先前坐立不安的米洛维奇将军更为紧张。
特制电梯门开的那一刹那，军人手中的各式AK枪口统一抬起。
显然独狼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在电梯内就已举起了双手。
“晚上好，伊万诺夫上校，你的欢迎仪式真是太隆重了。”独狼安德烈一动不动，他扫视着电梯外举枪对准了他的军人和躲在强壮军人身后微微露出半个头的上校伊万诺夫。
“对你不隆重可不行，独狼安德烈。很好，保持这种姿势。”伊万诺夫已经小心翼翼的从军人身后探出了他那颗光溜溜的大脑袋。
“猜测符合你们的行为，谨慎是有必要的。上校，我可以确定自身并没有什么异常。否则，我会在地面上抓一捧泥土塞在身体里。”安德烈表情生硬的笑了笑，“你知道，我不想被切断供能。那样--很疼，按你们人类的话说。”
“异常不异常，可不是你的运算核心里被我植入的AI说了算。好了，疼不疼这个概念你是永远懂不了的。现在，我要你自己打开你体内的无线电信号接收器，我要通过远程操纵关闭你的供能。”伊万诺夫眼珠子一转，打开了手中的神秘箱子，“千万别耍什么花招，明白吗？”
被伊万诺夫打开的箱子里装着的并不是扳手和螺丝刀，而是一台集成了各种程式和用途的特殊便携式光脑。
“其余人给我看着这独狼，这家伙可和你们手中的卡拉什尼科夫一样危险。他可以杀死敌人，也可以轻易干掉自己人。一旦他有所异常，你们就给我轰爆这杀手机器人的脑袋！”
“你不会想要这么干的。上校。制造一个我，花费你了大半生的时间。”独狼安德烈向电梯外迈出了一步。
“其实我早就想了，我想造个美女杀手机器人出来。你的样子太欠揍，所以我建议别在动你的脚了。我也许不会，但他们会。”伊万诺夫深知独狼安德烈AI的独特，他将毕生心血投入到了这个俄联邦政府秘密制造的用以暗杀为目的的杀手机器人身上。独狼安德烈的虽然未被植入情感，但其AI强大的可扩展性至少会让他懂得如何做出趋利避害的选择，这虽然与人类的情感不同，但极度类似。何况他原本制造出的目的就是用以执行特别的任务，自然伪装和侦查反制这块知识比训练有素的阿尔法特种部队成员的能力更为强大。
“别动！独狼！在向前一步，你知道后果的。”军人们纷纷后退，每个人的食指全都搭在突击步枪的扳机上。
“抱歉。放轻松。我只是想确保我的接收器在接收上校的关闭信号时万无一失，在莫斯科电视台大楼上，外星入侵者用高温乙炔炎烘烤了我藏身的安全通道。我不能确定我的接收器到底受没受到影响。”独狼安德烈依旧高举着双手，然而他的目光却从来看上去不是那么友善，血红的瞳孔红光微闪。

九、
独狼安德烈像一具死尸般被武装军人拖入了比特采夫地下避难所的研究室内。上校伊万诺夫一刻都没有停着，先是用便携光脑终端比对起了独狼安德烈的AI基础部分代码，再是将独狼的运算核心自脑部取下，对延伸的AI智能进行了仔仔细细的分析。不仅在分析时分析了AI展现的各项数据，也对行为表征一次又一次的进行了问答。
“对于那些威胁到了俄联邦国土安全的人，你会怎么做？”这项问题在伊万诺夫的眼里是极为重要的。
“接受命令，逐一暗杀。”AI的回答相当迅速。
“如果那些威胁到了俄联邦国土安全的人，俄联邦并未发现，也未授权你进行暗杀，你该怎么做？”同样的问题以不同的情形被伊万诺夫展开。
“将报告提交，等候命令，再行清除。”AI的步骤也是相当的清晰，就算是设计他的上校伊万诺夫，对AI的回荡也相当的满意。
“如果你提交的报告并未通过，而你的AI又算出那些人的确威胁了俄联邦的国土安全，你又该怎么做？”伊万诺夫的问题转了数道急弯。
“AI的判断是没有错的，以保护俄联邦国土安全为最高优先级，即便未有经过暗杀授权，我也会主动清除。”AI的回答让伊万诺夫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这样的回答至少证明了独狼的AI存在的逻辑基础尚未被修改。
“如果威胁俄联邦国土安全的，是莱恩星的外星入侵者，你会怎么做？”伊万诺夫问题像是连珠炮，这个问题听上去像是猎人布好的陷阱，伊万诺夫从身旁捻起一根香烟，塞入了嘴里，使劲的咀嚼着香烟上的过滤嘴。
“接受命令，然后消灭。”独狼安德烈的AI回答的依旧干净利落。
“接下来的问题才是如今的核心。独狼安德烈。”伊万诺夫从一旁抓起了打火机，连连在烟头前摁了几次，才最终点燃了香烟，慢吞吞的说道，“我们不妨假设一下，如果莱恩星的外星人和你是同胞兄弟，而莱恩星外星人又是你的同胞，这样的情况下，你还会选择保护俄联邦的国土安全吗？”
独狼安德烈的AI并没有立即回答，连接着独狼安德烈运算核心的光脑上显现出了密密麻麻的运算过程，毫无疑问，对于这样的问题，在独狼安德烈的AI看来是极度复杂的。唯有通过大量的运算才能最终给予伊万诺夫最后的答案。
伊万诺夫连连猛抽着香烟，金色海洋球般的眉毛在微微有些塌陷的鼻梁上方皱成了毛茸茸一团，他不仅额头上挂满了汗水，就连手心里也满是湿滑的感觉。虽然半根烟的时间不值得一提，但他却感觉过了数年的光阴。他紧盯着那块从独狼安德烈脑袋上取下的运算核心，那凝结着他几乎大半辈子心血的精髓，心中竟不由自主的祈祷起来。虽然耶和华，列宁，斯大林，甚至普京大帝在目前看来不仅给不了他任何帮助，也为这末世下的人类提供不了任何帮助。最终，光脑屏上现出了错误的字样，独狼安德烈的AI运算竟然意外的失败了。
“上校，这个问题我无法给你解答，我不可能与莱恩星外星入侵者互为同胞，我是被你制造出来的。我的最终使命只有一个，维护俄联邦国土安全，暗杀那些我AI可分析出的威胁目标。”独狼安德烈AI的回答终于上校伊万诺夫的一颗高悬的心平稳的落了地。
“恭喜你和我，测试通过！”伊万诺夫一拍他寸草不生的脑袋瓜子，高兴的哼起了老掉牙的前苏联歌曲《红莓花儿开》。

十、
安德烈的运算核心重新被植入了它的大脑。重新被供能安德烈猛的睁开的眼睛，蓦然从躺卧的试验台上坐了起来。他麻利的拔掉了连接着身体的管线，又随手挑起了试验床便那毛了边的黑色风衣穿在身上。
“欢迎回来，我英雄般的杀手机器人独狼安德烈！我为你骄傲！”伊万诺夫飘飘然的拍了拍独狼的肩膀。海洋球般滑稽的两簇金眉重新回归了原本的位置。
“啊，上校的欢迎仪式已经为我准备的相当隆重了，就连我这个机器人都感到了上校的骄傲。幸亏上校没有让那些士兵为我鸣响二十一响‘礼花’。那么多条突击步枪迎候我的回来，也算是给予了我足够高的待遇规格了。”独狼安德烈模拟着人类的讽刺的口吻。
“毕竟你失联了六七个小时，我们也只是做必要的戒备，这算是联邦最后一寸土地。不是么？如果那些外星杂种悄悄改变了你的程式。对于我们比特采夫地下避难所可是一场灾难。另外，你硬盘里储存的图像也被我看过了。的确没有修改过的迹象。”伊万诺夫扭动着肥硕的身体走到了试验室的大门边，回身朝独狼安德烈微微一笑，“走吧，米洛维奇将军正等待着你和我。”
伊万诺夫的试验室距离将军米洛维奇的避难所指挥室并不远，中间隔着的，只有两三百米的距离。
试验室外，很亮，虽然不及地表世界的太阳光照亮，但也绝对不是往上三十米处的民用地铁站内那些灯光可以比拟的，这里码放着成堆的弹药和物资，完全可以供应这避难所的人用上个好几十年，不过这里并没有平民，走在避难所中也听不到‘先生’和‘女士’这样的称呼，只能听到‘长官’和‘士兵’此类的应答。
经过一块种植喜阴作物的地下种植园，将军米洛维奇的避难所指挥室就到了。来来回回的士兵和军官携带着各项信息量包含极端可怜的文件在这里进进出出，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离开指挥室刹那，脸上流露出的无可奈何，像是一只只斗败的公鸡。
米洛维奇将军所居住的比特采夫地下避难所指挥室，原本应属于核战时联邦总统临时办公和居家的地方，正是因为这样，这里的装修和规划布局也是颇为奢华，各项现代化软硬设施设备也应有尽有，美女机械人管家，咖啡厅，烹饪间，餐厅这些细微的功能房间也一个不少。然而，历代总统的怎么也想不到，这里最终并非是他们能够到来的地方，因为这届的联邦总统压根儿就没有来得及撤离出攻击星舰所坠毁的那片地方。
驻扎于此的最高指挥官米洛维奇将军自然而然成为了这里的主人。
在美女机械人管家的引导下，米洛维奇将军的办公室就在安德烈眼前的金属合金门后。
“报告，上校伊万诺夫已经将独狼安德烈带来。”伊万诺夫登时在门外挺起了胸膛，双腿在同一时间并拢，整个人仿佛像是倒纺锤下插上两根细小的牙签。
“请进，亲爱的助手。噢，当然欢迎我们的秘密武器，杀手独狼--安德烈先生。”打开的合金门内，满头白发的米洛维奇将军抬起了头，那看似正义的剑眉下却是一双充满野心深蓝眼睛，他的目光如同一支射钉枪，瞄向了走入的他办公室的伊万诺夫和独狼安德烈，他的身后是整个莫斯科地铁系统的全图。

十一、
与米洛维奇将军的会面显得十分沉闷，只有美女机械人管家奉到米洛维奇将军和伊万诺夫上校前的煮咖啡，还在扑腾腾的冒着热气。
一张张从独狼安德烈硬盘中下载下来的图片和一段段视频被投影在他们侧身的白色墙壁上。
“这些外星杂种在两三公里外不借助任何设备和仪器就轻易发现了你？”即便图片的证据就摆在白发将军米洛维奇的面前，他仍旧对这样离奇的剧情以一位决策者特有的态度表示着质疑，湛蓝的眼睛直接盯看着独狼安德烈血红的机械目，仿佛现在进行着的，是一场红与蓝的较量。“这些家伙长的真丑，不是么？啊，我犯了一个错，实际上，我们应该挑选更多资深的生物学家进入我们避难所的。”
“是的，将军。这些外星生物的视觉在光照下相当敏锐。”独狼安德烈一五一十的答道，虽然对于米洛维奇的耸肩，他并不想去尝试理解。那是一种过于复杂，且转了无数道弯的运算。
“你是说‘光照下’相当敏锐。为什么要这么说？”米洛维奇将军端起了咖啡，于品尝间剑眉微皱，清晰的头脑立即让他抓住了独狼安德烈描述中的关键信息。
“我们人类对于这种入侵生物的了解相当有限。只能在行为里判断他们将要做些什么。他们在搜索我时，我也只能按照躲避人类视觉的方法隐藏在暗部避开它们的搜索。有一次，数头怪物从我隐藏之处经过，其中一个还触及了我，然而他们竟然没有发现我这个伪装成假人的机器人就是他们要追踪的目标。这充分说明外星入侵者们的视力只是在某种程度的光照下比我们人类敏锐许多，而对于黑暗，至少和我们人类是相仿的。”安德烈的分析有根有据，就连坐在他身旁的伊万诺夫上校也止不住的点头。
“我们人类--啊，你的确也算是半个人类了，半人中的侩子手。安德烈先生，这是我的恭维。你观察的很仔细，这样的发现也是值得我们骄傲的。这也许的确是八足怪们一个不小的弱点。只是观察的稍微有点迟了。”米洛维奇放下了咖啡杯，伸出了手指若有所思的敲打着身前的桌面，突然间，他摁开了桌下的按钮，转过了转椅，同时也在米洛维奇将军的身后打开，密门内是牢固的铁笼，里面仿佛关押着什么，“我正好也在思索这个问题。它的确在暗处过于安静了点。”
“将军，那--那里关着什么吗？”伊万维奇有些紧张，他的揣测直接指向的是图像里看到的丑陋八足怪。这些入侵者的攻击星舰虽然被挂载核弹头的白杨导弹击落，但从安德烈带回的图像来看，生活在里面的外星生命却压根没有受到辐射的任何影响，他不敢再往下想，而是立即从席位上弹了起来。
“站住，伊万诺夫。我们经历的，是场跨越种族的战争，你给我呆在原地好好的看着！我可没有许可你离开！”米洛维奇从腰间拔出老式格洛克17手枪，指向了肥胖的伊万诺夫，吓得他不由的长大了嘴巴，一时间竟手足无措起来。
唯有从席位上跳起的伊万诺夫身边坐着的独狼安德烈仍然无动于衷。他只是将目光聚焦在了密门后的牢固铁笼内。
“伊万维奇，看来我们军人中的指挥者还比不上他创造出的木偶。”
“谢谢将军的恭维。”独狼安德烈话音未落，一手持枪的将军米洛维奇突然调转了枪头，又随手从他军装的口袋中抓起了一只手电，打开了光源，将光源照进了牢固的铁笼内。
凄厉的尖叫声从铁笼内登时传来，铁笼上的铆钉开始吱呀作响，光源照射住的，正是一头莱恩星八足怪，那狰狞的八只眼睛射出的凶光，像是要用眼神将面前的三个人吃了一般。
“对于你们种族，我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你现在唯一的价值是还我儿孙的命。死吧，外星杂种。”连续的17声枪响，速射子弹将铁笼内的莱恩星八足怪打成了一堆烂泥，“放心，伊万诺夫，这家伙早就被清除了辐射。”
“看来将军一直在研究着外星入侵者的弱点。不过我认为那已经是多余的了。”安德烈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在他看来，被处决莱恩星的外星人和被他曾经暗杀过的人类完全就是一回事。
“一个机器人也能给我提出建议？真是有趣！这外星人的科技我是要定了。知道吗，我要报复这些杂种，不仅仅只是为了几十年后我们可以重返地面，重新建立一个秩序！”将军米洛维奇吹了吹枪口，便将格洛克17扔在了桌上，“好了，独狼，抛开你可笑的低能AI给你的判断。这次你的侦察报告很是详尽。外星杂种的弱点已经暴露在了我的面前，接下来的行动里，等待这些家伙的就只有死亡。他们的科技，甚至他们的攻击星舰都是我们的。”
“难道将军准备用这地下避难所里仅存的一个步兵团攻击那艘坠毁的攻击星舰！”伊万诺夫情不自禁的张大了嘴巴，他倒抽一口凉气，“这真是太疯狂！”
“不--我们的生命太过于脆弱。在核辐射的面前，即便身着防辐射服，我们也撑不过十分钟。然而，独狼安德烈却可以。”米洛维奇指向了无动于衷的独狼安德烈，“是吧，安德烈先生。”
“将军，我们到底该怎么做？这样做可是相当危险，我们可就只剩下这个秘密武器了。”
“你忘记了我们国家还有一种秘密武器吗？既然核弹头对于这些家伙毫无用处，那它一定有用。我说过，我们应该多救些生物学家为我们地下避难所所用。”米洛维奇大声说道，“投影仪，将我们的秘密武器呈现在投影图像上。”
德拉戈洛夫一样的枪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高能管线，枪背上安装的是美制10倍M3A瞄准器，他的枪管并非是射出子弹的孔洞，而更类似于聚能释放长天线。
“这是改装过的僵尸枪！”
“啊，是的。针对八足杂种专门调整了线圈和频率。”米洛维奇充满野心的湛蓝双目看向了独狼安德烈，“所以，独狼安德烈，你是唯一能执行这项任务的人。啊，生来就以杀戮为生的机器人。这次一定会让你释放身体内所有能量去做你本该去做的事情！”
“但我们的安德雷说了，它们已经准备离开了。而我们还活着。这样获取外星科技，贸然的行为一定会遭到疯狂的报复！到时候我们会付出更惨痛的代价。将军！”伊万诺夫上校并不赞同将军米洛维奇的想法，“我们是在不必要的冒险！您一定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将军！我知道你的儿孙都没有来得及撤入这里，悲惨死去。不过谁不是一样，我也失去了家庭！”
“够了！我已经决定这样做了，你是我的部属，就该听候命令！否则我将以临阵脱逃罪名将你枪毙。”米洛维奇将军的双眼几乎快要射出两股愤怒的火焰，他猛拍桌子。
伊万诺夫耷拉着脑袋，不再说话，好似感觉周围的空气已经凝住。
“将军一定已经做出了决定。”安德烈抬起头，那对血红的机械双目再次与米洛维奇将军的双目撞了上去。
“是的，这是命令。”将军米洛维奇的态度已经相当鲜明。
“好的，我将履行命令。”安德烈蓦然起身。

尾声
大地在震动，红场上的攻击星舰向一头怪兽挣扎着从红场的废墟上爬起。它的浑身闪烁出明亮的光线，将死气沉沉的莫斯科照的通明。眨眼的功夫，它就已经飞向了半空，就像一座升腾起的空中堡垒。
手执着改装后的德拉戈洛夫狙击僵尸枪的独狼安德烈依靠在残墙旁，静静的站在坍塌的大楼上望着他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没有对这些八足怪物发起任何的攻击，只是目送着它们修复好的攻击星舰的开始缓缓离去。
“你到底做了什么？安德烈！”对讲机中，是伊万诺夫上校的吼声，同时还夹杂着惊恐的呼喊。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上校。比特采夫地下避难所已经是联邦的最后控制的地方，我必须保证他的安全。”独狼安德烈冷冷的回复着对讲机中的质问。就在昨夜，米洛维奇将军在熟睡中死在了他的枪下。
“可是你杀了米洛维奇将军！未经授权！我没有测出你的程式被那些外星杂种所改变呀！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对讲机那端的伊万诺夫愤怒的咆哮着。
“是的，莱恩星的入侵者并未改变过我。我还是以前的那个独狼安德烈。我只是在执行我的使命。”独狼安德烈面无表情地握着手中的对讲机。
“使命？你的使命就是保护联邦的国土安全，清除那些对联邦安全带来威胁的人！而将军守住了联邦最后一寸领土，守护了比特采夫地下避难所，这是俄联邦的最后希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只能被迫终结你！”咆哮后的伊万诺夫语气颤抖，好像相当失望。
“是的，米洛维奇将军为守卫联邦最后一寸领地的确做出了巨大贡献。可他的决定却将亲手葬送联邦所有的一切。我相信我做出的是正确的选择。你不会终结我的，上校。”
“可--那些--外星杂种会不会反攻我们尚是个未知数！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抱歉，上校。我曾经杀死过许多对联邦有威胁的人，正因为这样，联邦才会安然渡过一个又一个的劫难。这场战争中，失败已经是注定的了，我们只能认命。但幸好我们还有最后的土地，能够让我们得意存活下来。也多亏米洛维奇将军守住了这联邦的最后一寸土地，然而米洛维奇将军最后的决定，会让所有的努力完全白费。他没有考虑联邦未来会如何，他也不会考虑外星人是否会被我们的袭击激怒。激怒了外星入侵者，一个步兵团的人类军队能够挡住他们的反击吗？”安德烈一五一十的向伊万诺夫上校回答着，安德烈的AI是不会欺骗他的决定。
“好吧--我不再想见到你，安德烈。你也没法回来了。避难所里所有的军人都在找你，要将你大卸八块。”伊万诺夫的声音消沉。
“遵命，上校。你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我了。”独狼安德烈扔掉了对讲机，望向了一眼望不穿的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