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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普中国]-【原创写作】智者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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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img.xianjichina.com/editer/20150127/6f20aaa0a2c7aae7aed3da3d36e8ba73.jpeg第一章 智者相遇
天空中的雪花开始碎落下来,张似水抬着头怔怔地看着天空飘落下来的雪花,有一片落在了他的眼睛上,眼睛凉凉的,他没有伸手去擦拭,也没有闭上,反而睁得大大的,似乎透过眼睛上正在融化的雪片看到了只有通过显微镜才能观察到的六角形冰晶。“这就是未央花。”张似水耳朵里仿佛又听到了那个银铃般的声音。“哦。”当初,张似水是这么回答她的。她笑了一下,咬了一口手边的苹果,张似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个子房壁好吃么?”她险些把苹果喷出来,随即斥道:“不懂情调的张老师!”张似水微微一笑:“请不要在我的课堂上食用任何动植物的尸骸,或是尸骸加工品。”同学们顿时哄堂大笑,张似水拿起手中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字———水的四种形态。
雪下得渐渐大了起来,张似水手中厚厚一叠材料已经被雪片蒙上了薄薄的一层,遮盖住了上面原本清晰可见的字迹,这是他倾注了数十年的心血。他光着手紧紧抓着那叠材料,似乎感觉不到寒冬的一丝冰冷。是啊,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心所感受到的残冷更加冰凉呢?张似水此刻只想站在这漫天的大雪中,希望自己也能被彻底冻僵,彻底的麻木,因为内心一个声音在无比残酷地叹息着:“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张似水在大学里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了这个研究上,无数的朋友和前辈都在劝他放弃,可是他还是着了魔一样坚持了下来,直到这最后的一步,直到现在,他背负了一身的外债,每天回家都有被讨债人痛打一顿的危险,家里已经变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教师节几个学生送他的。如今自己孑然一身,周霂离开了他,与资助她出国的一个公司老板结了婚,从此他耳边再也没响起过那银铃般的笑声。
“你这个项目确实很有意思,但是抱歉,我们也无法承担这个项目的费用,况且——它实在是有些疯狂。”这就是他这半辈子听到的最多的话。天才和疯子,这两个字囊括了他的前二十多年和后二十多年,现在,这个疯子又看了看手中厚厚地那一叠,他用僵冷的手把材料上面的雪小心翼翼的擦干,夹在了胳膊下面,然后伸出右手摸了摸口袋——里面是一盒不知名的药……

覃有谦看着眼前闪着荧光的屏幕,他已经决定了要在明天结束自己的一生,似乎是为了再确定一下,他低下了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下体——因为截肢下面两条裤腿像是在晾的衣服一样飘摆着。他凝视着电脑上女友的照片忽然笑了起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自己变成残疾人,女友离开自己没多久,肇事者就主动联系了他,带着六十万现金来到了他的面前。而且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肇事者就是女友的领导,他那句话现在还在刺痛着他的心,也化成了一把钢刀仿佛切割者着他还在愈合的下肢——“这六十万里有十万是买你这两条腿,还有五十万是买你的嘴,你知道,我和你女朋友的事……如果你不接受这些钱,走司法程序也可以。”

六十万现金现在就摆在他的床上,他选择了前者,他是一个懦弱的人,因为懦弱所以他的选择很明智,对方不是一个他靠着司法就能轻松讨回公道的人,即便是讨回公道, 他也再站不起来。不能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地奔跑在绿荫场上,跟队友踢出绝妙的配合;不能在那充满了青草香气的赛场上让惯性助推着自己,朝着观众和队友跪着滑翔出去……梦想和未来,都已经像他嘴角的那根香烟渐渐地剥落,掉在地上。今天残联来人慰问过他,免费送了他一把轮椅,残联的领导鼓励他说要坚强地活下去,有什么困难要跟残联反应,大家会尽力帮助他。记者的摄像机拍了拍他双腿和那崭新的轮椅然后把镜头转向了面带笑容的领导。他想让他们滚蛋,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是对着他们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领导说:“来来来,小覃同志,看看这轮椅合不合适。”然后两个领导身边的人赶紧过来搀扶着,或者说是把他硬扶到了轮椅上。轮椅很合适,坐上去也很舒服。“谢、谢谢。”覃有谦艰难地带着笑容挤出了这两个字,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就这样吧,镜头够了。”记者似乎看出了什么,有些不忍地对身边的一个人小声说道。

“多拍点吧,好好宣传一下。”领导旁边的人摆了摆手。

于是领导又笑呵呵地说:“听说小覃同志之前在俱乐部踢足球?”

“是。”

“不要灰心,我们市里也有残疾人足球队,小覃同志也可以加入嘛。”领导笑呵呵地说。

“谢谢。”

于是大家又都笑了起来。
现在覃有谦就坐在这舒适的轮椅上,窗外的大雪让他愈发感到手术过的疼痛,他关闭了女友的照片,登陆了自己的博客,上面还有一些球迷给自己的留言,这让他感到稍微温暖了些。很多时候为了练球,他都没有时间看这些对自己说的话,而现在他正认真地一一看着,他用双手一个个回复他们——“谢谢你们,再见。”等回复了最后一个球迷之后,他再也控制不住地低下了头,眼泪夺眶而出,一滴滴地打落在键盘上。那些水分子散落开来,有的落在了他还在愈合的伤口上……

过了许久,他缓缓地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用颤抖地手去点击微博上的【退出】,却因为沾着眼泪的手不经意地滑动了一下点错了地方,弹出了另外一个窗口——也是一个人的博客,他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刚才不小心点中了【最近发表】,弹出来的这个博客很有意思,上面写了很多让他看不懂的东西,唯一能让他感兴趣的就是上面有一张作者传上去的图,那个图画的很粗糙,像是一个足球。博文的标题也让他觉得有些好笑,上面写着——“帮我一下,我就能改变这个世界。”

这篇博文还留下了作者的电话、电子邮件和网联号码,这个人的要求也近乎疯狂,居然需要一百多万。令人可笑的是这个人的微博点击量少得可怜,除了博客官方发的几个消息外,再找不到其他人的足迹,覃有谦算是第一个,他第一反应是——这家伙想钱想疯了。刚想关闭掉这个这家伙的博客时,却发现这家伙的博客又更新了,上面写着短短的一句话:“再见了,这个让人发指的世界。”
覃有谦看了看身后那六十万元,他完全可以靠着这些钱和之前俱乐部的工资,委托今天来看望他的残联找一个安分守己的工作,度过自己的一辈子,可是每当他想到那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露出怜悯自己的表情把这六十万扔在自己脚下的时候,似乎在对他说:“好好拿着这些钱,过完你的下半辈子吧。”那就按照他的想法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吧……可是覃有谦却在这之后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来抗争命运,他想到了死,结束他那没有梦想和苟延残喘的未来,用这种方法来告诉那个人——你不能左右我的未来。

覃有谦苦笑了一下,他忽然想劝劝网络那边那个和自己一样对这个世界绝望的人,忽然有这种心态,无非是他内心生出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他想告诉那个家伙,自己双腿被废,驰骋绿荫的梦想破灭,感情多年自觉深厚的女友也已经离去,你难道还能比我更惨么?
覃有谦又看了一下这家伙微博的手机号,拿起了手机迟疑了一下之后拨通了那个电话。三秒钟后,手机传来了对方的欠费停机提示,覃有谦哭笑不得,心里更加坚定了这个人真的是个急需一点钱、做着白日梦的穷光蛋。他只得试着点击了一下申请添加好友,与其说是想劝劝对方,倒不如说是他想临死前找个人聊聊天说说话。

张似水蜷缩在电脑前的地板上,他的家里早已变得空荡无比,只剩下了这个被他藏起来的笔记本电脑,门窗都被讨债的人砸的七零八落,寒风吹进来像是刀割一样,他缩了缩脖子,凝视着地板上放的那叠厚厚的材料,那些纸张的两侧被寒风吹得朝上卷了起来,材料上面压着一盒安眠药。张似水忽然咧开了脱皮的嘴唇嘿嘿笑了起来,然后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在空荡的房间里咆哮起来,渐渐地,嘶吼变成了呜咽,和穿堂而过的寒风交织成了一曲让人心寒的悲歌。

张似水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在微博里写下了此刻的心情——“再见了,这个让人发指的世界。”他缓缓拿起了那瓶安眠药,开始抖动着往掌心里倾倒,他不知道为何双手抖动的这么厉害,是因为寒冷还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第一粒安眠药滚入掌心的时候,那白色的药片让他想起了小学时候老师用到尽头的粉笔。那是一堂作文课,粉笔用到了尽头之后黑板上留下了几个字——我的理想。

同桌王胖子流着鼻涕哈哈一笑小声对他说道:“这个最好写了,我的理想就是做大老板!将来娶咱们班的班长王秀!你呢?”张似水吸了吸鼻子,仔细想过之后自豪地说:“我要做科学家!”王胖子哈哈一笑鼻涕差点流进嘴里:“科学家哪那么好当!而且我爸告诉我,科学家全是穷光蛋!”张似水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钱有什么用。”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繁星一样的光芒:“我要为人类、为世界作出贡献!将来我的名字要和历史上的李四光、童第周、陈景润一样!”

他们当初许下的愿望,现在都基本实现了,王胖子成为了有名的房地产商,他如愿以偿地娶了当年的班长王秀,当然,外面还养了一些其他班的班长……张似水也成为了大学教授,迈入了科学家的艰难之路。这条路上的坎坷的挫折就像是一把要将人挫骨扬灰的钢刀折磨了他数十年,而他也在这种折磨中兴奋着,像是吸食了大麻。终于走到今天,他已经几乎要触及到神的殿堂,却只差这么一点点距离……就这么一点点的距离……
张似水剧烈的喘息着,灰白蓬乱的头发迎合着寒风摇摆,曾经闪烁着星光般的眼眸现在暗淡的像是干涸的枯井,滚落而出的安眠药已经占满了他的手掌,那白色的药片在他眼中和窗外的大雪融合在了一起……他终于抬起了手、扬起了头,开始将那手掌中的一捧曾经周霂所说的“未央花”送入自己的喉咙。

就在这时,窗外的风忽然大了起来,原本安静犹如坟墓般的屋里响起了叮咚一声,张似水手一抖,那些安眠药从他的掌心滑落下来,蹦蹦跳跳地撒了一地。

是博客里的好友提醒,张似水缓缓转过头,昏暗的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消息——“覃大脚申请成为你的博友。”张似水苦笑了一下,看着脚边落了一地的药片,他再没有一丝力气去一个个捡起它们。他只得用僵冷的手点击了一下鼠标,通过了这个叫覃大脚的申请。
两个对生活和理想绝望的人,这一刻仿佛两颗将要熄灭的灯火,慢慢地汇聚在了一起,用他们仅剩的光芒和温暖相互照亮温和着对方……

覃有谦说:“你好。在么?”
张似水说:“我在,您是……”
覃有谦说:“我是一个被截肢的足球运动员。”
张似水说:“我是一个被人叫做疯子的大学教授。”

两个人看着电脑屏幕忽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雪停了,天空异常的晴朗,在这寒冷的冬天,太阳像往常一样照射着大地,没有人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知道昨天晚上对整个人类和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

覃有谦没有死,他正吃力地朝前倾斜着上身转动着轮椅的轮环。张似水也没有死,他正夹着那叠厚厚地材料,吃力地朝着门外走去。

他们离开了阴冷黑暗的屋室,阳光照在两个人的身上,他们看见了地上的冰雪已经开始融化了。

当太阳升到最高的一点,在X市火车站,有两个人注视着对方。一个身影苍老而消瘦在寒风中站得却是异常笔直,像是正在等待检阅的士兵。另一个年轻的身影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像是一个等待新生的孩子。
从这一天开始,一个新的时代开始诞生,那是属于“智者”的时代,后来人会记住这个两个人的名字,因为这“智者计划”的开启,把人类带入了新的纪元。

第二章 智者的游戏
左国强阴沉着脸看着桌子上的那封信,他缓缓拨通了上面留下的那个号码:“你想怎么样?”
那边的声音是被电子处理过的,听不出一丝悲喜:“你相信因果报应么?”
左国强哈哈一笑:“你用不着这么吓唬我,敢对老子做出你这种事的人不少,你并不是第一个,但没有一个人的结果是好的。”
那边说:“这个我知道,你曾经为了升职,唆使手下把一个官员打成了脑瘫。也曾因为有人上访之后被你打断了双腿,曾经威胁过你的人不是妻离子散就是家破人亡……这些我都知道。”
左国强眯起了眼睛拿起,一根黄鹤楼慢悠悠地点上吸了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边说:“我怎么知道不要紧,要紧的是你知不知道你最不能被原谅的是什么吗?”“是什么?”
那边的声音微微停顿一下:“你最不能被原谅的是——你在肆意玩弄别人的生命,你在无耻地左右他们的未来,践踏他们的梦想,让他们丢失掉身边最美好的东西。”
左国强没有说话,他抬起头看着身边一个正在紧张操作一台仪器的人。那个人低着头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似乎感觉到了左国强严厉的目光,他抬起头对左国强做出一个继续通话的手势。左国强皱了皱眉头对着电话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者注定是要被强者踩在脚底的,正因为这样,所以弱者才会想要变成强者,这个世界才会进步,这个世界也注定是被强者主宰的。”

那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如果你所说的那样可以称之为强者,那么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改变了,因为主宰这个世界的不会再是强者,而是智者。”

左国强还未来得及再说几句话拖延时间,电话那头却又传出了让他震惊的话:“你不用让吴组长麻烦了,他是不会查到我的位置或是任何信息的,你要拖延时间的话也没有意义。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陪你聊上整整一天。。”

重案组刑侦组长吴立群此刻正在监听,当他听到电话里这几句话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来到这里是绝对秘密的,凭借自己多年的侦查和反侦察经验,他有绝对的自信是不会被人跟踪的,而且左国强和他所在的这个地方也是绝对封闭的……

电话那头接着说:“姓左的,你现在只有两条路,第一条就是递交你的辞呈,把你的全部财产都交出去,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平安地度过剩下的日子。”

左国强冷哼一声,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对方确实是个难缠的家伙,而且还是个喜欢装神弄鬼的混蛋。他经历多少次官海沉浮,才走到今天的位置,对方居然想要挟自己抛弃掉自己所有的努力,简直是可笑之极。
左国强冷冷地说:“第二条是什么?”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第二条,真的不想你去选,因为我有些害怕。”

左国强笑了起来,看来对方是只是个会反监听的怂货而已:“既然害怕了,我劝你就此停手,你跟我斗的话,下场不会很好。”

对面也笑了起来,而且笑的肆无忌惮,那种电子笑声真的是特别刺耳,左国强和吴立群忍不住都皱了起眉头。

笑声结束后,电话那头说:“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我是害怕你选了第二条以后,会后悔的想要把自己大卸八块,第二条对你来说太残忍——咱们就来一次你所谓的强者和我所谓的智者一次游戏吧,你会在这个游戏里输的倾家荡产,你会发现在我的面前,你是如何的渺小,你会渐渐丢失掉所有值得你骄傲的东西,包括你的生命……”

电话挂断了,左国强将嘴角的烟狠狠地摁灭,他瞥了一眼还在忙碌的吴立群仰起头看着头顶灰暗的天花板。烟灰缸里的最后一丝火星熄灭的时候,吴立群忽然拍了一下键盘摘下耳机欣喜地说:“找到对方位置了!在市区贸易大厦!”

左国强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房间内的一扇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孩儿,她那白皙的皮肤像是不染片丝尘埃的白雪,明亮的双眸像是一泓潭水:“你忙完了?”

左国强点了点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女孩儿乖巧地坐了过来脸上露出一丝忧愁:“我觉得挺对不住有谦的。”左国强安慰她说:“没关系,我已经给了他一笔钱。一个踢足球的、况且是个已经残废的……他能带给你什么?” 左国强抚摸着她的秀发笑道:“梁蓉,你不用背负任何心里上的不安。等待着你的道路是一片光明……”左国强笑着把手缓缓伸向了梁蓉的衣带,梁蓉羞怯地推了他一下。吴立群知趣地朝着左国强行了个礼带着监听器和电脑走出了房门……

当天,市区贸易大厦被荷枪实弹的武警包围,吴立群带着大队人马开始逐个搜查房间,当地的监控录像被一一调入搜索可疑人员。吴立群也终于在第二十五层的一个楼梯间发现了那个可疑的电话,只是看到电话的那一幕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楼梯间里那个仅仅一百多元的手机还绑着一个闪烁着红光的盒子,吴立群大惊失色连忙调集拆弹专家、调离所有大厦人员。然而就在拆弹专家打开那个盒子时候,却发现里面只是一个闪着红光的玩具,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迹——游戏开始。
现在屋内抽着烟的左国强只穿了一件简单的毛衣,而外面则寒风瑟瑟,穿行而过的路人们缩着脖子、夹着膀子试图抵挡那刺骨的寒风。左国强凝视着下面的人流,他的眼神仿佛一个坐在殿堂高座上的君王。

妻子正在房间里面给他织围巾,女儿也在楼上的房间里安静地做着作业。照常来说,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妻子就会给他端来香喷喷的饭菜,他会一边吃着饭一边温和地询问女儿的学习情况,他是一个慈父。等到吃完饭后,他会主动让妻子去看电视休息,自己去洗干净碗筷,他是一个好丈夫。当然,这或许是表面,也或许是他的真情流露,在无数人眼里这是一个让人们羡慕和嫉妒的三口之家。

而现在,这个温暖和谐的家庭里多了一个人,家门外多了几个便衣。吴立群正在阁楼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器,显示器上——左国强的女儿听着音乐做着作业,左国强的妻子也在电视机前织着围巾,时不时被电视里的内容逗得笑一下。

女儿和妻子都不会知道,她们的一家之主已经进入了一个游戏,一个以“她们”做赌注的游戏……
左国强看了看手表,已经到了下午六点半,妻子像往常一样准时地推开他的屋门笑着招呼:“国强,吃饭吧。”左国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也像往常一样把手中的报纸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只是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那报纸放反了……

左国强和妻子坐在了餐桌前,女儿从楼梯上抖着写得发酸的手走了下来,走到左国强身边的时候,她哈哈一笑跳在左国强旁边的座位上,左国强莞尔一笑刮了刮她小巧的鼻梁然后给她夹了一片鲜嫩的鱼肉片,女儿张开红嫩的小嘴开始往他的筷子上凑。左国强却把筷子向后抖了一下,女儿咬了个空,接着屋子里就响起了女儿的抱怨声和妻子的笑声。

女儿和妻子都不知道她们这时候的样子正出现在监控器里,一颦一笑都好像在上演着一出温馨的家庭剧。左国强吃下了一口菜后低头看了看手机,手机里是吴立群发来的信息——一切安全,无异常。

现在到了七点钟,左国强开始洗碗筷。妻子和女儿开始在他身后的房间里看电视,他现在距离他的妻子和女儿只有不到10米的距离,等到他洗过碗筷之后,他们之间的距离会缩短至不到一米。妻子和女儿会依偎在他身边看着电视,他们将会对着电视里的内容品头论足,无非是主角不应该这样,女主不应该那样……
然而在他洗过了碗筷,转过了身朝着妻子和女儿的方向迈出了一步,他们的距离缩短到9米,他看到她们正在嬉笑。8米,他依稀闻到了妻子的发香。7米,他听到了女儿捂着嘴嗤嗤的笑声。6米,妻子笑着伸起手拿起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5米,女儿冲着那个苹果摇着头。4米,女儿和妻子朝着他转过头。3米,他忘记了“游戏”,开始对她们露出了往常的微笑。2米,他弯下腰,她们让出了沙发中间的位置。1米,他开始张开双臂,她们开始朝着他的胸前依偎……就在他几乎要触碰到她们的一刻,他忽然听到电闸一声轻响,屋内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