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中国]-时隔百年，非洲再次发现黑豹，其同胞们正在生死边缘挣扎

2月13日，据英国媒体报道，生物学家在非洲肯尼亚罕见拍摄到神祕的黑豹。它披着油亮毛色潇洒漫步的身影，被摄影机镜头清楚捕捉。这是自1909年以来首次在非洲拍到黑豹影像，并且地点凑巧在漫威电影《黑豹》的虚构国度瓦坎达附近。科学家们认为，正是人类活动导致的栖息地破坏，让非洲黑豹从人们视野中消失了一百多年。图注：非洲肯尼亚拍到的黑豹神秘的黑豹在肯尼亚当地的传说中，黑豹颇为神秘。“几乎每个人都有见过黑化豹的经历，这是非常神秘的事情，”本次研究的带头人，来自圣地亚哥动物园全球保护研究所的生物学家皮德福说道。“如果你与多年前曾做过导游的人交流，在上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狩猎还是合法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不能猎杀黑豹。”纵观全球各原生文明历史，大抵都将各种豹视为勇敢者的图腾，例如，非洲人对花豹的尊崇，以及中亚地区对鬼猫（雪豹）的膜拜。而在这之中，又尤以数量稀少、外貌凸出的黑豹最为神秘。图注：肯尼亚拍到的黑豹在我国的文学作品中，黑豹也是珍贵和神秘的代表。汉代刘向的《列女传·陶答子妻》中有这样一段话:“ 南山有玄豹，雾雨七日而不下食者，何也？欲以泽其毛而成文章也，故藏而远害。”白话文翻译过来就是：南山有一种黑色的豹，可以在连续七天的雾雨天气里而不吃东西，这是什么缘故呢？它打算使自己的毛更光亮柔顺，来成就美丽的花纹，所以躲避在别处而远离它的天敌。后世便用黑豹来比喻怀才畏忌而隐居的人。比如南朝时期谢朓的《之宣城出新林浦向板桥》诗:“虽无玄豹姿，终隐南山雾”，金代元好问 《少林》诗:"我无玄豹姿，漫有紫霞想"，等等。到底什么是黑豹？狭义地说，通常我们所说的豹，指的是豹（Panthera pardus）的9个亚种。比如，金钱豹和花豹，都是指的这个物种，只不过在习惯上，我们常把生活在亚洲地区的亚种称为金钱豹，把生活在非洲地区的亚种称为花豹。但广义的豹，范围就大了许多，比如雪豹、云豹、金猫、美洲虎（美洲豹），甚至猎豹，都可能会被称之为“豹”。图注：它们都是“豹子”家族（广义的豹）而黑豹，其实就是这些被称为“豹”的大型猫科动物的黑化个体。显而易见，这并不是生物学上的科学分类。除了普通豹之外，美洲虎、猎豹，甚至金猫都有黑化的个体。在我国南方发现的所谓黑豹，有很多可能都是黑化的金猫。图注：正常金猫（左）和我国西藏地区拍摄到的黑化金猫（右）虽然黑豹的毛色看起来全黑，但夜晚在红外线影像拍摄下，仍可见到毛色中的斑纹。实际上，黑豹的漆黑毛色是黑化症所致，这是一种因基因突变造成的色素过剩的症状，是白化症的相反变异。而黑化现象在猫科动物中并不罕见，现存的37种猫科动物当中，有超过11种被发现有过黑化的现象。那么，这个黑化是怎么来的呢？科学家们认为，哺乳动物的黑化都和黑色皮质素受体1（MC1R）蛋白有关。这个蛋白很大，调控基因很多，上下游的相关蛋白和基因也很多，许多位置的（基因）改变都可能造成黑化变异。具体到猫科动物的黑化，其原因也各不相同。比如，豹和美洲豹的黑化，是由控制毛干中黑色素分布的豚鼠基因（agoutigene）变异引起的；而猫的黑化则完全不受这个基因的影响。一些研究者认为，猫科动物的黑化，至少有4种不同的原因。图注：黑化的美洲虎，身上可见清晰的斑点其实，说起这种可以改变动物体色的基因突变，我们更为熟悉的是白化。很多人都看过动物园的白化老虎，也接触过人类的白化病患者。但这两者皮肤变化的原因其实是不一样的。白虎的白化，是一种由SLC45A2基因突变引起的白化，这种白化仅仅会改变动物的体色，对身体机能没有损害；而白化病患者的白化，则是由酪氨酸酶基因突变引起的一种遗传疾病，除了毛色和肤色发白之外，还有一些身体机能上的损害。图注：白虎（左）和白化病儿童（右），前者只改变了体色，后者身体机能也受到损害区分这两者有一个简单的方法，那就是看眼睛：白虎的眼睛是正常的颜色，而白化病患者则是眼球也会缺少色素而呈现红色。白化病对身体有很大的损害，这种损害不仅仅会造成动物失去伪装色，更重要的是还会引起其他身体器官的病变。所以相比于黑化来说，这样的基因突变（白化）对动物的生存是不利的，在自然界中很快就会被淘汰。而像白虎身上那种普通的白化现象，虽然没有白化病那样致命的危害，但对大多数动物的生活也是有影响的。比如，作为被捕猎者，更容易被捕食者发现；作为捕食者，更难以隐藏自身，等等。所以这种白化在自然界中也会被慢慢淘汰，我们能看到的野生的白虎数量终究是很少的。黑化对动物的影响相比于白化来说，黑化对动物的影响更小一些。以各种黑豹为例，它们大多生活在丛林或草原中，黑色并不会特别显眼，因此对捕食的影响不会太大。这次非洲地区发现的黑豹是一只未成年的雌性，它与一只体型更大的、正常颜色的豹子一起活动，后者有可能是它的母亲，可见黑化并不影响族群对它的接纳。图注：黑化美洲豹和正常美洲豹一起生活更有研究表明，有些动物的黑化，甚至会为其带来一些益处。比如，在某些地区，黑化薮猫的数量异常多，有学者推测，这可能是因为黑化相关的基因突变，带来了意外的副作用--令其抗病能力更强；还有的黑化动物生活在高原高寒地区，黑化的皮毛更有利于保持体温；而一些生活在阴暗丛林中的黑豹，也更有利于隐蔽。这种有利的基因突变，就不像白化那样容易被自然淘汰。这也是我们在野外看到黑化动物比白化动物数量多的原因。此外，除了哺乳动物，鸟类、爬行动物和昆虫身上，也都发现大量黑色变异现象。图注：黑化薮猫（左）和黑化蝴蝶（右）图注：黑化鳄鱼（左）和黑化火烈鸟（右）据本次非洲黑豹的发现者皮尔弗德说：“全球患有黑化症的豹类比例约11%，但大多生活在东南亚，非洲的黑豹极为罕见。”因为人类活动造成的栖息地缩小和猎物减少，包括黑豹在内的非洲豹的活动区域至少缩减了66%。希望本次黑豹的发现能够唤起人们对这些神秘生灵的关注，将它们从灭绝的挣扎线上挽救回来。作者 | 刘森 辽宁古动物博物馆展览部主任编辑 | 高佩雯文章由腾讯科普“科普中国头条创作与推送项目”团队推出转载请注明来自“科普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