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脏气泛指五脏正常的生理功能,在疾病中是五脏气逆时的临床表现的总称,即心主噫,肺主咳,肝主语,脾主吞,肾主欠,在临床辨证论治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概念1、泛指五脏正常机能。2、指五脏气逆的主要特征。
解读《灵枢·九针论》:“五藏气:心主噫,肺主咳,肝主语,脾主吞,肾主欠。”五脏气在疾病方面是五脏气逆的临床症状的描述,五脏之气失调,各有所主的病症:心气不舒发为噫气,肺气不利发为咳嗽,肝气郁结发为多语,脾气不和发为吞酸,肾气衰惫发为呵欠。五脏气又名五气所病。
中医应用心主噫
《素问·宣明五气篇》其所论“五气所病”首论“心为噫”。“噫”,《说文》言“饱食息也”,故今人多以嗳气言,归于脾胃气机上逆而致。但《素问·脉解篇》云:“所谓上走心为噫者,阴盛而上走于阳明,阳明络属心,故曰上走心为噫也。”可见,心为噫,噫归心主,是因为太阴(脾经)阴气较盛而上走于阳明经(胃经),而阳明经通过络脉与心脏相连属使然。
由是观之,噫(嗳气)之治,当不仅仅有和胃降逆一途。在和胃降逆的同时,结合开心窍,补心气,温心阳,滋心阴等法,皆为治噫(嗳气)之良法,特别是临床上治疗顽固性嗳气以和胃降逆法治疗无效的,皆可从“心”治“噫”而每获良效,此亦为治“本”之道。临床治疗顽固性嗳气、呃逆诸证,大多在辨证论治的基础上,佐以开心气、通心窍、入心经、清心火之品如远志、石菖蒲、郁金、黄连等而每获良效。其他芳香开窍药如麝香、冰片、苏合香、樟脑、蟾酥等虽然亦有此功效,但由于其性味过于辛香燥烈走窜,且多入丸散之剂内应用。
具体到临床常用方剂,如胃中寒冷而噫(嗳气)者,予丁香散;胃气上逆而噫(嗳气)者,予竹叶石膏汤;气滞痰阻而噫(嗳气)者,予五磨饮子;脾肾阳虚而噫(嗳气)者,予附子理中汤;胃阴不足而噫(嗳气)者,与益胃汤等。临床治疗噫(嗳气),首先应在辨证论治的基础上进行立法处方,然后再加减化裁,其中以远志、石菖蒲、郁金为治呃逆之特效药与通用药,对顽固性呃逆、嗳气、噫气、甚至哕证都有较好疗效,临床不妨一试。
肺主咳
《黄帝内经》多处论述咳嗽,其《素问·咳论篇》已将“咳”之机理尽述,如从整体观念出发提出“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一论后人多有发挥。《素问·宣明五气篇》中“肺为咳”以言其常,如《素问·咳论篇》言:“皮毛者肺之合也。皮毛先受邪气,邪气以从其合也。其寒饮食入胃,从肺脉上至于肺,则肺寒,肺寒则外内合,邪因而客之,则为肺咳”,又如“肺咳之状,咳而喘息有音,甚则唾血”。临证需要抓主症,方能正确把握病机。
肝主语
“肝为语”是一个病理生理概念,《内经》对肝已经有了较为详细的论述,但其所述之“肝”,并非是单纯的解剖学概念,而是一个病理生理概念。因此,“肝为语”也应该是一个病理生理概念,提示“肝”的生理状态、病理表现和功能调节与“语”有着密切的关系。
生理上,喉是人的发音器官,与言语密切相关。就经络循行部位而言,《灵枢·经脉篇》:“肝足厥阴之脉,……属肝络胆,上贯膈,布胁肋,循喉咙之后,上入颃颡……其支者,从目系下颊里,环唇内”。在《灵枢·经脉篇》十二经脉中,肝经是被明确描述为“循经喉咙”的经络之一(另有足阳明胃经和足少阴肾经循行经喉),可见肝与“语”有着密切的关系。
病理上肝与语有以下几点联系:
1、肝热可引起狂言。“肝热病……热争则狂言及惊。”(《素问·刺热论篇第三十二》)
2、“厥逆在肝”、“肝气郁”可引起谵语。“厥阴厥逆,……谵言,治主病者。”(《素问·厥论篇第四十五》)
3、多语与少语又可以交替出现。“厥阴之脉……其病令人善言,默默然,不慧,刺之三。”(《素问·刺腰痛论篇第四十一》)
4、“语”是一种病“证”。“春刺冬分,邪气著藏,令人胀,病不愈,又且欲言语。”(《素问·诊要经终篇第十六》);
5、惊骇可失语。“肝脉骛暴,有所惊骇,脉不至若喑,不治自已。”(《素问·大奇论第四十八》)。喑,不能言也(缄默,不做声)。说明惊骇可以使肝气乱而脉伏而不能言。此证是“因为受了惊恐,就不需要治疗,待其自行恢复”;
6、针刺刺中肝后“语”有异常是危侯。“刺中肝,五日死,其动为语。”(《素问·刺禁论第五十二》)。《素问·刺禁论》论述了针刺禁忌的要点,“刺中肝,大约五日即死,其变动发生“自言自语”的症状,提示肝在气为语,“刺中肝”后,若见“语”有异常之证,是为死之征兆。
临床运用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
1、“语”是“肝”病的症状。“语”是足厥阴肝病而引起的临床症状。患者如出现“语”的异常时,临床上需要考虑足厥阴肝经之病,应该注意辨别肝所主藏血、主筋、主疏泄、主藏魂、开窍于目等生理功能的异常与否。足厥阴肝病所致“语”的异常,临床症状不仅仅是“多语”,还应当包括:“默默少语”、“缄默(甚或不语)”、“自言自语”、语态的异常及语义的错乱(甚或狂言、谵言)等等。
2、“语”的异常可从“肝”论治。“语”是足厥阴肝病而引起的一种病“证”。患者如出现“言语”异常之证时,临床上可从肝论治。通过药物或其他方式,采用养血柔肝、疏肝理气、清肝泻火、平肝潜阳等治法,调节肝主藏血、主筋、主疏泄、主藏魂等功能,从而来治疗“语”之病证。
3、“肝郁”可用“语”来调治。姚止庵《素问节解》在注解“肝为语”时说:“语者,所以畅中之郁也,肝喜畅而恶郁,故为语以宣畅气机之郁。”提示:“言语”可作为肝的自我调节形式,通过“言语”方式,能够宣畅气机而疏解肝郁。“肝郁”与现代多种心理、精神以及心身疾病的中医认识密切相关;因此,《素问》“五气所病”的“肝为语”理论,在现代中医心理治疗学临床实践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其与现代心理学临床常用的“疏导疗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脾主吞
因脾主运化水液,其性恶湿,在液为涎,开窍于口。涎为口津,是唾液中较清稀的部分,在进食时分泌较多,具有保护口腔黏膜、润泽口腔、帮助食物吞咽和消化的作用。《素问·宣明五气》说:“脾为涎”,故有涎出于脾而溢于胃之说。《素问·玉机真脏》说:“然而脾善恶可得见之乎?岐伯曰:善者不可得见,恶者可见。”此虽为论脉法而设,但同样也可以解释在正常情况下,涎液上行于口,但不溢于口外,所以不会出现异常的吞咽动作。若脾气失调、脾胃不和,导致涎液分泌急剧增加或大量减少,临床则出现以频频“吞咽”为特征的诸多病变,故云“脾为吞”,即指脾病时易于出现吞咽异常症状。
湿盛“吞涎”
《黄帝内经素问集注》曰:“脾主为胃行其津液,脾气病而不灌溉于四脏,则津液反溢于脾窍之口,故为吞咽之证。”是指脾气病口涎增多所致的“吞涎”证。凡外感、内伤诸多原因,若病见口中多涎,频频吞咽,当责之于脾,从中焦论治。
湿热蕴脾“吞涎”
脾与胃共居于中焦,两者纳运相得,升降相因,共为后天之本。《类经·藏象类》说:“上焦不治,则水泛高原;中焦不治,则水留中脘;下焦不治,则水乱二便。”脾胃虚弱,水湿失于运化,痰涎留滞胃脘,上溢咽喉,则频咽不休,甚则呕恶清水痰涎。水留胃脘之“吞涎”证多见于小儿,并且夜间症状明显。
痰凝“吞引”
《中西汇通医经精义·脏腑为病》云:“脾主化谷生津,凡口中津液少者,时常作吞引之状。反吞为吐,又是水谷不下之故,皆属脾病。可以互勘。”说明脾病运化失常,津液失于布散,涎液不足,口腔失润,也会时常吞咽以缓解咽部不适症状。
脾主“吞酸”证
对于“脾主吞”,《素问识》解释说:“吞,即吞酸酢吞之谓(平脉法云:噫而吞酸,食卒不下。又云:上焦不归者,噫而酢吞)。龚廷贤云:吞酸,与吐酸不同。吞酸,水刺心也;吐酸者,吐出酸水也。”认为吞酸证归属于脾病。所谓吞酸,是指胃内酸水上攻口腔、咽溢,不及吐出而下咽的证候,又称咽酸。《医林绳墨·吞酸吐酸》曰:“吞酸者,胃口酸水攻激于上,以致咽溢之间,不及吐出而咽下,酸味刺心,有若吞酸之状也。”所以,吞酸患者自觉症状为酸水由胃中上泛,随即咽下,咽喉食道灼热嘈杂,若吞食酸物之状。同时,临床观察发现,很多患者发病时喜欢少量吞饮食物以缓解咽喉食道的刺激症状。吞酸的病因病机,历代医家多有论述,《寿世保元·吞酸》说:“饮食入胃,被湿热郁遏,食不得化,故作吞酸。”吞酸与吐酸不同,吞酸有郁遏凝敛不通之象,属于阴,为寒湿困脾,郁久作热,苔多薄白而腻。至于其治疗,《证治汇补·吞酸章》说:“吞酸为中气不舒,痰涎郁滞,须先用开发疏畅之品。”《景岳全书·杂证谟·吞酸》云:“凡胃气未衰,年质壮盛,或寒或食,偶有所积而为酸者,宜用行滞温平之剂,以二陈汤、平胃散、和胃饮之类主之。”故当以调理中焦脾胃气机为主,兼以燥湿散寒清热。
肾主欠
本句在“五气所病”中最有争议。《黄帝内经》所言“欠”者计有11处之多,如《灵枢·九针论》所言:“五脏气”病中“肾主欠”,“为嚏”未见,恐为衍文。另《素问·疟论》之“疟之始发也,先起于毫毛,伸欠乃作”,是言倦而伸腰,再《灵枢·口问篇》言:“阴气积于下,阳气未尽,阳引而上,阴引而下,阴阳相引,故数欠”,此处“欠”当作呵欠解。常人疲倦之时多见呵欠伸腰,但若经常如此实为肾气不充,精不养神之“肾主欠”之症,应当引起医患的高度重视。
“欠”有两种含义。一是证名,出自《灵枢·口问》。又称呵欠、欠伸、呼欠,有生理性和病理性之别,生理性多见于疲劳时的伸腰呼气;病理性则不拘时间,频频而作,称数欠。二是不足、短少之意。如《灵枢·经脉》:“小便数而欠。”那么病理性的“欠”又是如何产生的呢?《灵枢·宣明五气篇》明确指出“肾为欠”,《灵枢·九针》亦载:“肾主欠”,《金匮要略·腹泻寒疝宿食病篇》则有“中寒家喜欠”之说。历代医家多沿此说,认为“呵欠”系阴盛阳衰、肾气不足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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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济 - 副主任医师 - 北京中医药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