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那些漂亮的石头下定义,真是件费劲的事。
大家吵吵闹闹几千年,才把这个概念吵清楚。
这其中的周折,说起来都绕口。
我们坐着时光飞船,穿越回公元23年的古罗马。
这一年,伟大的博物学家——老普林尼(Pliny the Elder)诞生,他用他百科全书一般渊博的学识以及毕生的刻苦钻研,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长达三十七卷的科学巨著《博物志》(Naturalis Historia)。
《博物志》几乎囊括了自然界各个方面的内容。老普林尼的侄子小普林尼(Pliny the Younger)的评价十分贴切,他说:“《博物志》是一部全面而渊博的著作,其丰富程度不亚于自然本身”。
《博物学》是对自然世界的研究。自然科学的各个学科看似独立,实则紧密关联,相互依存。老普林尼的《博物馆》尊重自然科学的系统性,跳出了传统百科全书按照学科分类编辑成卷的陈规,取而代之地采用他自己心目中的世界结构来设计整部书的叙述框架,从宇宙到地球,再从地球到其产物——动物、植物和矿物。
其中卷33-37 是关于岩石、土壤、金属和宝石的描述。
由于受到当时科学认识的限制,《博物志》中夹杂许多经不起考证的预言、传说,等待后人用更完善的科学知识去弥补它的缺憾。
一千多年之后,博物学等到了这个传承衣钵的人,他就是被誉为“为自然界带来秩序的人”——卡尔.冯.林奈(Carl von Linné)。
卡尔出生于瑞典,1735年发表了对分类学有重要意义的著作《自然系统》(Systema Naturae),规范了人们对自然界各个物种的认识。也正是在卡尔的著作中,自然界被分为动物、植物、矿物三类,用作宝石材料的珊瑚首次被界定为兼有动物和植物特征的“植虫”(Zoophyte)。虽然这个认识并不完全正确,但至此宝石的范围终于拓展到了生物界。
中国传统文化中一直有“天时地利人和”的说法。
《苟子•王霸篇》说:“农夫朴力而寡能,则上不失天时,下不失地利,中得人和而百事不废。”
在自然科学的发展进步这件事情上,“天时地利人和”的观点也有其深厚的依据。
卡尔.冯.林奈出生于有“北欧花园”之称的瑞典斯科讷地区,从小的耳濡目染,让他在潜移默化中对自然界的种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同时,卡尔所处的时代正值欧洲的“大航海世纪”的成果应用于各行各业的重要时期,众多地理、地质、生物学科的发现在这一时期集中涌现,也催生了一批博物学家,例如,通过显微镜研究博物学的罗伯特.虎克(1675-1703年),研究软体动物的布封伯爵(1707-1788年),博物画家威廉.巴特拉姆(1739-1823年),研究生物灭绝与动物界的乔治.居维叶(1769-1832年),英国地质学之父威廉.史密斯(1769-1839年),研究自然的统一性的亚历山大.冯.洪堡(1769-1859年)。
中国学术界对宝石学的认识相对晚于西方。近代对于宝石学最有贡献的大家当属章鸿钊。
他从近代地质科学角度研究了中国古籍中有关古生物、矿物、岩石和地质矿产等方面的知识,撰写《三灵解》、《石雅》、《古矿录》等著作,开创了我国地质科学史研究之先河。他耗费六七年时间完成20万字的巨著《石雅》于1921年出版,是研究中国矿物学、宝石学的开山之作。该书史料丰富,论述精详。英国剑桥大学J.李约瑟(Joseph Needham)所著《中国科学技术史》(Science and Civilization in China)曾把《石雅》列为主要参考文献,并多处引用。
同一时期,世界各国相继成立了宝石协会,宝石学在学术界拥有了一席之地,“宝石”的称呼终于在经历了几千年的积淀之后,被规范为“珠宝玉石”。
下期预告:《变魔术的宝石(七)》珠宝玉石从哪里来?更新时间2020年7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