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注射后身体不适？可能只是“越想越病”

烟台大学 郭菲

目前，新冠疫苗的接种工作正在全球有序开展，疫苗接种很可能是将人类从这场浩劫中拯救出来的最佳办法。不过，相较正常疫苗而言（开发周期一般为五到十年），新冠疫苗的开发周期被大大压缩，因此不少人对疫苗的安全性问题产生担忧。

2021年3月15日，德国研究机构发布调查报告表示，在160万次阿斯利康疫苗接种中，发生了7例脑静脉血栓形成并伴有血小板不足的情况，在统计学上显著高于同期在一般人群中发生的病例数。

2021年3月19日，挪威和德国研究团队分别发现，接种阿斯利康疫苗后会触发自身免疫反应，从而导致接种者脑部出现血栓，这实际上从机理上证实了阿斯利康疫苗确实有导致血栓发生的风险。

但是，我们必须注意，从概率上来说，这类严重不良反应的发生几率极低，疫苗注射带来的益处远大于其副反应风险。鉴于此，世界卫生组织仍然认为阿斯利康疫苗是安全的、甚至是多数发展中国家所急需的。

阿斯利康事件后，多国民众忧心忡忡，纷纷担忧自己注射疫苗后也会出现类似的副反应。虽然，目前世界各国批准上市的新冠疫苗都经历过严格、科学的临床实验，发生过敏性休克等严重副反应的可能性较小，但我们或许还会因为惧怕而抗拒注射新冠疫苗。不过，我们的担忧可能才是导致身体出现不良反应的罪魁祸首，而这就要从反安慰剂效应说起了。

注射疫苗后身体不适？很可能是反安慰剂效应作祟

备选：“捣鬼”的反安慰剂效应是什么？

安慰剂效应想必大家有所耳闻——病人虽然获得无效地治疗，但自己“预料”有效，结果症状得到缓解甚至治愈。其实在医学领域，反安慰剂效应同样是非常重要的概念。在药物开发和疗法开发过程中反安慰剂效应是经常需要面对的课题，医生们需要用科学方法明晰地判别患者出现的不良反应是否为药物导致。同时，患者也需要了解这种效应以及它对于自身治疗的影响。

例如，美国辉瑞公司在新冠疫苗的临床实验阶段，对照组仅仅接受注射了生理盐水（成分是和人体体液同等渗透压的0.9%氯化钠水溶液）。也就是说，除了被注射器扎了一针以外，人体并不会受到其它任何影响。然而，在对照组人群中，将近三分之一的人自称出现了疲劳和头痛的症状。这就是“反安慰剂效应”的表现——出于对疫苗接种后可能出现不适感的担忧，即便没有接受到真正的药剂，受试者也会出现各种不适的症状。

英国的科学家曾经针对反安慰剂效应做过研究：他们征集了多名患有高血脂的患者，这些患者之前都服用过某种他汀类降脂药物，并且都因为自感副作用明显而在两周内停止服药。医生们首先告知受试人员，将对他们采用全新的疗法来缓解服药后的副作用。接下来，以一个月为单位，每个人按照随机顺序服用之前同样的他汀类降脂药、服用安慰剂以及什么都不服用（空白期），共进行3个月。其中降脂药和安慰剂在外观上无法进行区分，所以患者并不清楚自己有一半的服药时间其实吃下的是没有药理效果的安慰剂。

通过对受试者报告的不良事件进行统计，医生们发现：在服用他汀药物和安慰剂期间，不良事件的发生概率高于空白期。这说明不论是药物还是安慰剂，都会确确实实地让患者产生一些不良的感觉。但服用他汀药物和安慰剂期间的不良事件发生概率没有明显差别，这说明很多患者自认为的不良反应其实都是反安慰剂效应在捣鬼。医生们将研究结论告知受试者后，半数的患者克服了不适感，重新开始服药。

为什么会出现反安慰剂效应？

目前不少研究中，止痛药和各种精神障碍治疗药都非常容易出现安慰剂效应，有时甚至同样的药物在治疗组和对照组会体现出同等程度的有效性。于此同时，对照组的受试者也非常容易出现反安慰剂效应，表现出不应有的各种不适感。这一事实很可能说明，安慰剂效应和反安慰剂效应与受试者自身的心理预测密切相关。

有趣的是，患者对药物作用的这种“预测”并非完全不着边际。原因在于一般情况下，患者会根据以往经验、医嘱（服用的是什么药，有哪些效果或者副作用）、其它患者的叙述或者网络信息等等来判断自己服用药物后“将会”有哪些效果或者副作用。

从结果上来看，很多时候出现安慰剂效应并不是一件坏事，但反观反安慰剂效应可就算不上好事了。由于患者的主观因素，如对药效的悲观预测、过去治疗经历的失败经验、对各种药物负面评价的过分在意等，这些与药物相关的不良事件的增加都可能会对最终的治疗效果产生一定的消极影响。

面对反安慰剂效应：放松心情，愉快接种

未来，全球将逐渐开展疫苗的注射工作。资讯发达的当下，任何与注射疫苗相关的负面新闻都会在短时间内影响到无数人，因此很多人在注射疫苗之前就背负了不小的心理压力，这样的心态显然更容易诱发反安慰剂效应。

疫苗注射后，出现注射处皮肤局部疼痛、体温升高一类现象都是非常正常的，即便我们不考虑反安慰剂效应，认为这些副反应真实存在，它们也是能够很快缓和或者消失的。

当然，如果确实出现了需要求医的副反应，或者是程度较重的耦合反应，即实际上注射疫苗后恰好身体发生了某些与注射疫苗本身无关的较重病症。这类情况显然不属于一过性的副反应，是需要寻求医疗干预的。

例如，挪威和德国研究团队在证实阿斯利康疫苗致血栓机理的同时，也指出如果出现头痛、头晕或视力受损等症状，可通过血液检查快速确认是否出现血栓。并且即便真的不幸中招，也是可以通过救治得到完全康复的。

严格的科学实验已经证明了目前上市各款疫苗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因此，以放松的心态进行接种，接种后遵从医护人员的叮嘱和指导，才是我们应该秉持的态度与应该采取的行动。

参考文献：

コロナワクチンのキーワード 副反応、ノセボ効果とは

https://www.nikkei.com/article/DGXMZO68250190Y1A110C2000000

NOCEBO EFFECT

https://braininlabor.com/2018/01/23/nocebo-effe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