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各国不再重视新冠病毒测序，可能导致我们很难及时发现新的流行毒株。
编撰 | Idobon
2022年12月24日，医学网站 Medscap.com的主编Eric Topol整理了最新资料，在推特发布长文总结了新冠病毒Omicron株之下的XBB变异株的崛起，并警告说最新的XBB1.5变异株正在全美加速暴发。
过去几周内，这一最新的XBB1.5变异株已经引发美国东北部72%的新发新冠病例，引发全美27.6%的新发病例。世界卫生组织（WHO）的新冠病毒技术小组负责人Maria Van Kerkhove在1月4日的新闻发布会上称，XBB1.5变异株是目前人们检测到的最具传染性的毒株。
1月7日，纽约时报刊登科普文章，简要介绍了当前科学家对XBB1.5变异株的监控情况和看法。1月11日，WHO发布了关于XBB1.5变异株的最新快速风险评估报告。本文对相关内容做简要介绍。
XBB1.5起于何处？
经过仔细调查当前的冠状病毒数据库，科学家确定XBB1.5变异株诞生的第一步起源于2022年，一位病人同时感染了两种不同的Omicron变异株BJ.1和BA.2.75。在病毒复制的过程中，两种变异株的遗传物质重组形成了新的变异株，病毒监测人员将其命名为XBB。
图1. 病毒重组得到XBB变异株
冠状病毒属于单链RNA病毒，重组突变十分常见，许多重组毒株在几周或几个月内就会被淘汰。但XBB中了两次彩：从一个母本中，它获得了导致免疫逃逸的突变，能逃避先前感染或疫苗接种带来的抗体；而从另一个母本中，XBB再次获得了另一串独立的突变，逃避抗体的能力又大大增加了，从而成为2022年夏Omicron所有亚株中免疫逃逸能力最强的毒株。
实验表明，XBB变异株无出其右的免疫逃逸能力也伴随着“高昂的代价”：那些突变能让病毒表面的刺突蛋白改变结构，从而逃避抗体，但也会让刺突蛋白更难结合到细胞表面——这意味着XBB的感染力下降了。2022年10月，XBB在新加坡暴发，但并未在世界其他地区掀起大浪，也许能证明XBB感染力不足的特点。
XBB变异株不断增殖，继续演化出新的亚株。2022年10月，纽约发现了最早的XBB1.5变异株样本。此时，美国东北部最普遍的也恰是XBB1.5。研究者确定，XBB1.5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发生了一个关键性突变：F486P。北京大学的曹云龙利用体外细胞研究确认，F486P突变能让XBB1.5再次紧密结核到细胞表面，同时XBB1.5仍然保留着此前XBB变异株的免疫逃逸能力。
图2. 导致XBB1.5出现的关键性突变F486P。
疯狂传播
耶鲁大学的流行病学专家Nathan Grubaugh发现，至2022年12月中旬，美国康涅狄格州的其他Omicron变异株都在减少，唯有XBB1.5感染病例在持续增加。据Grubaugh估计，XBB1.5的传染力比BQ.1高出20%。
XBB1.5已经传播到其他国家，在德国、丹麦以及欧洲的其他地方迅速扩散，但是各地受到的影响却各不相同。例如，在印度，许多人2022年已经感染过XBB1.5的父本和母本，因此他们对XBB1.5可能已经有了更强的免疫力。而中国在2022年末经历的疫情高峰则因为缺乏测序数据而难于做出判断。由于XBB1.5毒株已在全球流行开来，比利时鲁汶大学的进化生物学家Tom Wenseleers认为，对中国游客实行旅行限制措施很可能是无意义的，更好的办法应该是尽可能让老年人都接种。
1月11日，WHO发布了关于XBB1.5的最新快速风险评估报告，报告称，从 2022年10月22日到2023年1月11日，已有 38 个国家报告了5288个XBB.1.5变异株的病毒序列，大部分报告来自于美国 (82.2%)、英国 (8.1%) 和丹麦 (2.2%)。WHO病毒进化技术咨询小组 (TAG-VE) 于1月5日召开会议，讨论有关 XBB.1.5 的最新证据，并评估与该变种相关的公共卫生风险。根据其遗传特征和早期增长率估计，XBB.1.5 可能导致感染率增加。但是，迄今为止关于XBB.1.5传播优势的信息仅有来自美国的数据，所以仅仅以美国数据为基础所得到的评估结果可信度较低。
XBB1.5更厉害吗？
前一阵，一则声称国内Omicron毒株相比XBB1.5“都只是臭弟弟”的谣言广为传播，引发蒙脱石散脱销。无疑，感染后果是每个人最为关心的问题。但遗憾的是，科学家们现在还无法确定XBB1.5的感染症状是否比感染其他毒株的症状更厉害。据WHO的风险评估报告，XBB.1.5不携带任何已知会改变症状严重程度的突变。美国政府认为，现有的最好应对方法是接种新冠二价疫苗。此外，抗新冠病毒药Paxlovid也能够发挥作用。但实际上，风险评估报告明确指出，目前，我们还缺乏真实世界中疫苗对抗XBB1.5重症或死亡的数据。
科学家们唯一能够确定的，是XBB1.5一定不会是新冠病毒演化的最后一站。他们相信XBB1.5将很快变异，变得更容易传播——科学家们正严阵以待。
但人类对Omicron动向的掌握正迅速减弱。实际上，全球的病毒测序工作正在不断缩减，科学家越来越难追踪Omicron的每个子变异株。美国麻省总院的传染病医生Jacob Lemieux博士认为，病毒测序是公共卫生工作的一部分，由于XBB1.5仍在造成大量的感染和死亡，当下减少病毒测序是一个错误。
Maria Kerkhove（WHO的新冠技术小组负责人）说，如果XBB.1.5的下一代正在某处进化，而测序工作不足的话，我们就无法及时发现它。
参考文献
[1] https://erictopol.substack.com/p/a-new-variant-alert
[2] https://www.nytimes.com/2023/01/07/science/covid-omicron-variants-xbb.html?smid=nytcore-ios-share&referringSource=articleShare
[3] https://www.who.int/docs/default-source/coronaviruse/11jan2023_xbb15_rapid_risk_assessment.pdf
本文受科普中国·星空计划项目扶持
出品：中国科协科普部
监制：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有限公司、北京中科星河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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