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爱情故事系列丨海马：爸爸怀孕生孩子

作者：科学边角料

审核：张伟 山东大学 海洋生物副教授

在人类社会中，有一件事情必须由女性来做，男性无论如何也替代不了，那就是生孩子。

即便是在动物界，生孩子这事好像也都是妈妈的特权。即便是像袋鼠这样爸爸也有育儿袋的动物，生小袋鼠这件事，还是得袋鼠妈妈完成。

不过嘛，咱们今天要说的主角，却不是这样的，这是一种实打实的由爸爸生孩子的动物。那就是海马。

海神选它当坐骑，可能选错了。。。。。。

海马这种动物，长相确实很别致。不过它弯起的头，挺得直直的胸口，看着还真有点像国际象棋里面的马。难怪在希腊神话里，海马被视作是海神的坐骑。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长相奇特的海马到底是什么动物呢？

虽然从长相上看，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它跟鱼联系到一块，甚至你说它是一条龙都有人信，但海马真的是一种鱼。

不过海马这种鱼确实非常特殊。

海马在头顶上往往有一个凸起的脊柱，看起来就像皇冠一样。每一只海马都有自己独特的皇冠，科学家可以通过这些皇冠来区分海马个体，就像人类的指纹一样[1]。

或许也是因为头上戴皇冠，显得霸气，所以希腊神话中的海神才会选择海马作为自己的坐骑吧？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海神在选择海马当坐骑之后一定会后悔的，因为无论他想去哪，都可能会迟到。

为什么呢？因为海马是世界上游泳速度最慢的鱼类。

海马的游泳方式跟一般鱼不一样，它们没有尾鳍，只能靠背后的背鳍慢慢推动身体。而且海马游泳的时候，往往身子还挺得笔直，看着都替它着急。

在吉尼斯世界纪录上，它们稳坐在“世界上游泳速度最慢的鱼”宝座上。其中，一种叫做侏儒海马的小海马（Hippocampus zosterae），因为体型小，游起泳来更是慢得惊人，它们每小时只能游十几米[2]。

这样弱的游泳能力，让海马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它们可能会被水流给冲走。但好在，它们的尾巴进化得非常灵活，能像手一样抓住旁边的海草、海藻或者其他什么固定的物体，防止自被水流带走。

所以如果你在海里游泳的时候看到海神的马被困在海藻上，也不要太惊讶。好吧，调侃完海马的游泳能力，我们还是回到海马的爱情上。

海马的求爱之舞

虽然海马的游泳能力很弱，但是在寻求爱情这件事情上，海马可一点都不含糊。

他们的求爱仪式，一般分成四个阶段[3]。但为了方便理解，可以简单拆成两个阶段，交配日之前和交配日当天。

首先来看看交配日到来之前的求爱仪式。

这个仪式，往往在正式交配之前一至两天开始。这两天，每天早上天一亮，雄海马和雌海马会聚到一块，一边抖动身体、一边靠近。

最终，两个海马的尾巴会抓在同一个固着物上，开始转圈。不过在交配日期之前，雄海马和雌海马跳完这段舞还是要各回各家的。

等到了交配日，雌海马和雄海马还会进行一系列的求爱舞蹈，最后两只海马会一起放开尾巴，离开固着物，向上游几厘米，雌海马将产卵器插进雄海马的育儿袋中，将宝贵的卵子交给雄海马[3]。

有了卵子，雄性海马就可以给这些卵子受精了。之后，海马爸爸便会挺着大肚子等着小海马的降生，大部分海马一次能产下100至1000只小海马。可以说，海马真的是由雄性完成怀孕、生产这个过程的。

那为什么海马这么会进化出这么独特的繁殖机制呢？

这个问题，科学家也还在研究当中，目前还没有定论。

有一种猜想是，海马这么做能缩短生育间隔，产生更多的后代[4]。假如雌雄海马数量充足，雄性怀孕能比雌性怀孕节约更多时间，能多产生17%的后代。

鉴于海马爸爸在生下小海马之后，就不再照顾它们了，任其自生自灭，所以产下后代从数量上来说越多越好嘛。

海马是一夫一妻吗？

大多数野生的海马是一夫一妻制的，至少在求爱繁殖的阶段，它们还是终于厮守的[5]。

毕竟，海马是一种游泳能力相对比较弱的动物，它们主要靠躲在海藻从中一动不动来逃避捕食者，外出寻找新的伴侣实在是太危险了，还不如固定一个伴侣，多多交配产生尽可能多的后代更加稳妥。

不过嘛，假如一对海马夫妻中的雌性海马，闻不到自己“老公”的味道了，那么，它可能会出轨去寻找其他雄海马了[6]。毕竟，在海洋中“失踪了”，很可能是被吃掉。

保护海马势在必行

可以说，海马这种动物为了生存下去，是绞尽了脑汁。甚至进化出了雄海马怀孕这样奇特的繁殖机制。但即便是这样，这种海洋中的奇异生物，还是因为人类的捕捞和环境变化碰上了大麻烦。

在中药里，海马被认为是能够治疗阳痿和哮喘的一味药。还跟“壮阳”挂上了钩，古人记载“海马雌雄成对，其性温暖有交感之义”“又阳虚房术多用之，可代蛤蚧之功也”。这种未经循证医学验证的“神奇功效”给海马带来了杀身之祸。

根据美国渔业协会的推测，每年有大约3700万只海马被捕捞[7]。更糟糕的是，人类对海马的研究还相对比较少，很多种类的海马并没有建立起完善的数据库,人们还没有办法评估它们的濒危状况。

但好消息是，现在，海马已经被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附录2），限制对海马的捕捞、交易。在我们国家，海马属所有的物种，都属于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不可以随意捕捞和买卖。

如果你也喜欢这种爸爸生孩子的神奇动物，喜欢这种世界上游泳最慢的“海神的坐骑”，作为普通人的我们，也要抵制一切和海马有关的贸易行为呀。

参考文献：

[1] Freret-Meurer, Natalie (2013). "Seahorse Fingerprints: A New Individual Identification Technique". Environmental Biology of Fishes. 96 (12): 1399–1405. doi:10.1007/s10641-013-0118-6. S2CID 13917616.

[2] https://www.guinnessworldrecords.cn/world-records/70705-slowest-fish

[3] Masonjones, Heather D.; Lewis, Sara M. (1996). "Courtship Behavior in the Dwarf Seahorse, Hippocampus zosterae". Copeia. 1996 (3): 634–640. doi:10.2307/1447527. JSTOR 1447527.

[4] Vincent, Amanda C. J. (1994). "Operational Sex Ratios in Seahorses". Behaviour. 128 (1/2): 153–167. doi:10.1163/156853994X00091. JSTOR 4535169.

[5] https://ocean.si.edu/ocean-life/invertebrates/seahorse-lovebirds

https://www.newscientist.com/article/2280826-female-seahorses-cheat-on-their-mate-when-they-can-no-longer-smell-him/

Lawson, J. M.; Foster, S. J.; Vincent, A. C. J. (January 2017). "Low bycatch rates add up to big numbers for a genus of small fishes". Fisheries Magazine. American Fisheries Society. 42 (1): 19–33. doi:10.1080/03632415.2017.1259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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