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国外多家商业航天企业公布了探月规划,涉及导航控制服务、月面能源系统、月球车、月球基地建筑等。商业探月有望应用更多新技术新思路,开拓更有效益的探索领域。
众所周知,商业航天的核心在于“商业”,其航天业务以追求利润为根本目标,而不是以专注科学研究和寻求技术突破为首要任务。因此,商业探月热点不断涌现的根本原因在于,投资者认定这项事业“有利可图”。那么商业探月的“利”在哪里?这就需要简要分析商业航天崛起的背景因素。
太空机器人公司的着陆器概念图 图源:美国宇航局
事实上,很多大众习以为常的技术成果,例如互联网、GPS、计算机等,最早都源于“国家队”的集中开发与应用需求,后来经过商业化大规模推广,最终进入大众生活,促进经济发展和技术进步。可以说,“国家队”通过短期“让利”,换来了更长远的回报。
这个逻辑在商业航天时代同样适用。在传统认知中,航天是对人力、资源、资金、技术等多方面要求极高的产业,非“国家队”不能胜任。其实,随着近70年航天科技迭代发展,一些技术已经成熟,能够逐渐实施商业化拓展应用。这个过程会孕育出商业航天巨头,创造巨额财富和庞大市场,最终反哺“国家队”。
比如,从20世纪80年代起,美国相继通过多部法案,支持商业航天发展,尤其是在业务采购中限定了商业航天所占比例。进入21世纪后,美国甚至构想利用近地空间领域积累的成熟技术,实现全面商业航天服务。为此,美国宇航局“让出”市场和利润空间,吸引了众多商业航天新势力积极投资,在可回收复用火箭、空间站货运、载人航天、对地遥感等领域陆续收获了新成果。我国自2010年后同样出台了多项政策,全面支持民间资本投入商业航天事业。
如今,多国航天“国家队”开始尝试在范围更大、技术难度更高的地月空间“让出”市场。以美国宇航局正在开展的“下一代空间技术与探索合作伙伴计划”为例,通过各附录细则规定了多个航天领域内的政策规划,可以明显看出月球探索商业化思路,因此吸引了众多商业探月公司参与。
例如,该计划的一项附录内容与美国重返月球计划中至关重要的月球着陆技术直接相关。美国宇航局2019年首次邀请11家公司参与论证,到2021年最终敲定SpaceX公司的“星舰HLS”方案作为主要月球着陆器,整个过程基本围绕着“选择最合适的商业航天公司”理念进行。在此期间,多家商业航天公司参与了多轮技术竞标,甚至多次投诉SpaceX公司“独享合同不合理”,近日该项目又敲定了备选方案。
其实,仔细分析“阿尔忒弥斯计划”,不难发现,美国宇航局基本主抓重型火箭、载人飞船、航天员、发射场和测控通信等核心部分,而在月面着陆、月面巡视、月表开发等领域广泛寻求商业航天采购服务来解决问题。
比如,至少14家公司或团体参与竞争月球车项目,最终5家拿到了7500万~9700万美元不等的研发合同。
在月球长期开发方面,5家公司将作为常态化维持月球着陆系统和月球基地的主力。其中,SpaceX公司实力出众,但拿到的研发合同仅有900万美元,而其他4家的合同价值2600万~4100万美元不等。可以认为,美国宇航局为避免“赢家通吃”造就垄断,有意对各商业航天公司进行了“利益中和”,维持竞争态势。
近期,西方金融波动引发了商业航天市场震荡,变相体现了商业探月大潮的另一方面背景。
传统的企业融资手段主要是银行信贷,但出于安全考虑,对于风险较大且缺乏稳定重资产作为抵押物的商业航天,银行贷款持谨慎态度。随着多样化金融工具发展,各种融资渠道极大丰富了商业航天的资金来源,甚至有不少非航天企业通过“天使投资”努力抓住商业航天机遇。由于诸多商业航天公司获得了实实在在的盈利,吸引了大量社会资本涌入。不过,近地空间市场竞争逐渐激烈,商业探月的崛起也与众多投资者开辟新市场的愿望有关。
“白兔-R”M1登月舱成功着陆预想图
例如,以互联网产业知名的谷歌举办了“月球X大奖赛”,旨在寻找未来月球开发的各种商业解决方案,重要目标包括“发掘”有潜力的商业航天公司。该项目孕育出了几家颇为成功的商业探月公司。其中,以色列Space IL公司在2019年发射了创世纪号月球着陆器,但不幸在着陆阶段失败;日本ispace公司在2022年发射了白兔-R月球着陆器,在着陆最后关头遗憾地功败垂成;美国月球捷运公司拿到了美国宇航局的数千万美元研发资助,有望帮助“阿尔忒弥斯任务”收获更高效更经济的“月球快递服务”。
换个角度看,很多国际比赛、投资基金调动了社会资金投入探月事业,成为“国家队”的有效补充。而且,这些商业探月行为对新技术和新方法的应用更富有冒险精神,同样有望为开发月球提供新思路。(作者:毛新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