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灵 | 翠叶青枝皓雪装——珍珠梅

别名 | 山高粱条子，高楷子，八本条，珍珠花，喷雪花

功效 | 活血祛瘀，消肿止痛

古往今来，不畏严寒的梅花，其傲立雪中的风骨，赢得无数文人墨客的赞美。不知不觉，见到带有“梅”字的植物，就会想到寒冬。然而，却有一种植物的名字中也带有“梅”字，却在炎炎夏日中绽放，且不惧高温酷暑，却能绽放满树璀璨的花，含苞欲放的球形小花蕾，酷似一颗颗散落在叶丛间的小珍珠，耀眼夺目。它的花朵像极了微缩版的梅花，就有了珍珠梅的雅号。它和梅花一样，都是蔷薇科的花木，但是珍珠梅属于珍珠梅属。珍珠梅不是东北土生土长的植物，它来自亚洲的北部。

珍珠梅喜光，也耐阴，还耐寒，珍珠梅有着超强适应环境的能力，可以忍受光照，在有光的地方能够生长，也能够适应半阴的地方。当然，在有光的地方生长，却比阴暗处长势喜人。珍珠梅也喜欢湿润的环境，但是积水易导致植株烂根，缺水则影响植株生长。它的抗寒能力也不差，可以承受零下的低温，不过15度以上的温度应该是它生长的最佳标准。

如有阳光，温度适宜，水土肥沃等，它会更努力地生长并开花。土壤基质对它的生长影响并不大，但是，想让它长得好，长得壮，好的土壤它从不拒绝，排水性强，肥力深厚的土壤，可以让珍珠梅变个模样，砂质土壤，养出来的珍珠梅，花也开得很繁茂。它的花苞呈莹白色的颗粒状，小花蕾洁白透亮，像一颗颗珍珠，其花神似珠玑，花形又酷似梅花，这也是它名字的来由。

它还有“山高粱条子”“高楷子”“八本条”等俗称，这几个名字听起来很俗气，问过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叫法。珍珠梅开花时花朵密集，一片雪白，又名“喷雪花”“珍珠花”，还因其叶形似柳叶，花白如雪，又称“雪柳”，这三个名字更为雅致，更富有诗意。

初识珍珠梅也有二十几年的光景了。那一年暑假，与孩子去山里姨妈家串门。姨妈家居住在镇子里，周围都是群山，山并不高，远望却是各种绿色交错着，如同打翻了绿色的颜料盒，随着山坡的高低起伏，折射出不同的绿色。山里长大的我，对于这些并不陌生，孩子却很好奇，嚷着要去山里看看。这个季节的山里也是闷热的，为此，我和孩子选择清晨去山中转转。刚刚来到山下，前面一大片白花扑面而来，感觉仙气飘飘，白得反光有点晃眼，像一团雾气紧密地把花包裹起来，盛开的花朵绽放开来五片花瓣，每一片花瓣都尽情舒展，像是一张笑脸，笑迎阳光雨露，晶莹剔透的花丝托着泛黄的花药，傲然屹立在花瓣之中，展示着花朵的精髓所在。

珍珠梅整体繁盛茂密，映入眼帘是翠绿的叶子间白色的花朵，非常清新与雅致。近看花簇，白色小花形似梅花，从花蕊里伸出来触须，又细又多。孩子好奇地跑过去，跷着脚去闻花香，左闻右嗅，之后，转身看着我，一脸茫然地问我：“这是啥花，咋不香呢？”

我也好奇，也是一番闻，果然没有花香，且闻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那时，我不认识这种花。但是，花开得如此美丽，自然吸引了我。扭身望望，似乎有做贼之前的贼眉鼠眼，我折下一个小分枝，带回姨妈家。从姨妈口中，我获得了这株植物的名称——珍珠梅。同时知道，山里人家都用珍珠梅的皮、叶及果穗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此后，珍珠梅成了我每一个夏季的期盼。

不知为何，与珍珠梅相遇后，夏季的公园，或者河畔，总能见到它。不知从前是我的疏忽，还是它有意躲着我。为何从前我见不到它。在绿色一统江湖的时代，珍珠梅满山遍野出现，不管是路过，还是身临其境，都会有惊喜的感觉。尽管它的味道不被人接受，但是，有蜜蜂的迷恋，也不枉热烈地盛开。想来，也许见过，可能遥看就是一片白，没有近距离凝望，没有目不转睛地与它对视。其实，了解一株植物，与了解一个人一样，只有接触，或者交流，才知道他的优缺点，擦肩而过只是短暂的记忆，没有心灵的触碰，不会留下恒久的痕迹。

珍珠梅是灌木植物，任意生长可高达2米，枝条随意舒展，无拘无束；小枝圆柱形，幼小时为绿色，苍老时暗红褐色或暗黄褐色。珍珠梅的叶片为羽状复叶，叶轴微被短柔毛，小叶片对生，为披针形至卵状披针形，先端渐尖，稀尾尖，基部近圆形或宽楔形，边缘有尖锐的重锯齿，上下两面无毛或近于无毛。花期在7月至8月，有时可以延长至9月，此期间正是一年中较炎热的季节，也是缺花的时期，而它却在此时开出白雪一样的花朵来，自然格外亮眼。

花落结出果子非常小，果实为蓇葖果，形状长圆形，颜色为红色，看上去很诱人，但是它的果实有毒，切记不能食用。两年前山里动物调查途中，我又见到了成片的珍珠梅。一行几人，行走在山间的运柴道，沿途植物数不尽，野花却很少，尤其正午阳光充足，野草看起来都懒洋洋的。拐过一道弯路见到了大片的珍珠梅正在盛开，太阳温暖的，花朵洁白的，朵朵花朵渺小而精致，有着细腻而通透的美。花团锦簇间，一群群蜜蜂嗡嗡飞来。这是我一直的迷惑，珍珠梅的味道不敢恭维，没有我想象中的香味，因为颜值很高，珍珠梅也招蜂引蝶，吸引来这么多的蜜蜂。花朵那么小，想来含蜜也不会太多，感觉蜜蜂的光临，花朵有被踩踏的危险，然而，蜜蜂不急又不慢，在珍珠梅的花朵间飞来飞去，猜测是采花粉，如此看来，它的花粉还是蛮多。

花蜜分泌取决于植物的遗传性、营养水平等内在因素，也受外界条件的影响。充足的阳光能提高植物光合作用的效率，有利于花蜜的分泌。多数植物泌蜜的最适温度为16～25℃。想来七八月开花的珍珠梅具备分泌花蜜的条件，况且蜜蜂是随野花一起进化，蜜蜂对和它们一起“长大”的花朵感觉最佳。山里的珍珠梅与山里的野蜂一起长大，这就是蜜蜂在珍珠梅花朵上飞来飞去的根源。这次见到珍珠梅我没有去折下来，而是用手机拍下来，洁白的小花一串串，垒叠成堆，相依相随，尽情绽放在我的手机里。

在植物的世界里，酷似的植物总会给辨识者带来误区。接骨木的花朵和珍珠梅的花朵确实很像，没有绽放时，都是一粒粒圆圆的花蕊，好似颗颗镶嵌在戒托上的珍珠，花盛开后 花朵聚成一大团，密密匝匝，如片片白色云朵，珍珠梅的花像聚合的小朵白梅花，朵朵都吐出许多长长细细的花蕊，整体看去是一团毛茸茸的大花团。

接骨木的花也是五个花瓣，但花瓣似乎连在一起而且厚实，它的蕊短粗。它俩的树形和叶子也有区别，形态上，珍珠梅比接骨木矮小些，珍珠梅的叶子细巧，非常的秀气，一片片小羽毛般的细叶两两对生，叶柄由尾至稍，越来越小，越来越细。接骨木的叶子则相对宽大，呈卵形或椭圆形，而且有长叶尖。

另外一点尤其重要，接骨木春天开花，珍珠梅夏季绽放，完美地错过了，珍珠梅似乎在延续那片白色的云雾。脱俗的珍珠梅，没有牡丹的高贵，没有玫瑰的娇艳，却有着自己的素雅之美；它没有丁香浓郁的香气，没有菊花磅礴的气息，却能顽强地生长，即使生长在恶劣的环境中，依然笑迎朝阳，吐露芬芳。自古梅花被赋予刚正不阿的精神，而珍珠梅则是友情的鉴定者，代表着友情如珍珠梅般的纯洁，情浓如密集的花朵般厚重。

（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 | 陈凤华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

出版作品集《瀚海情书》《守护大山的人》《长白山下是我家》《长白山动物科普绘本》《记得住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