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灵 | 植物杀手蒿中狼——豚草

别名 | 豕草、普通豚草、艾叶破布草、美洲艾功效 | 祛风，利湿，止痛
本以为战争是动物和人类的专利，然而，在植物的世界里，它们的每一步生长，都在与外界“斗智斗勇”，其目的是以战争的方式，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成长优势。它们或许没有手，也没有脚，看似无法移动，视觉里，它们在被动地承受着外界给予的一切，但是，它们却在用自己的智慧生存在地球上。但凡带有入侵属性的植物，它们都霸气十足，它们都出手凶狠，不论纵向深掘，还是横向扩张，都有着独霸天下的锐气，都有着唯我独尊的个性。
夏末秋初时，常听说有人哮喘，打喷嚏，流鼻涕，鼻子发痒，眼睛红痒流泪或者咳嗽等身体不适的过敏症状，还有体质弱者，因过敏严重会带来并发症而死亡。
谁是罪魁祸首呢？
豚草。
原来豚草的花粉是主要的致病源，是它引发了过敏性皮炎和支气管哮喘等变态的元凶。

那一年，在豚草开花季，室外温度已经很高，而我却频频打喷嚏，让我不得不戴上口罩，起初并不知道何因，还误以为伤风感冒，吃了感冒药却不见好转，这时，周围好多人也打喷嚏，或者皮肤过敏，去医院一番检查确诊为花粉过敏。就在这时，新闻中播报了豚草花粉的危害。豚草就这样以植物天敌的角色走入我的视线。豚草的名字瞬间令我反感，它带来的副作用让我恐惧。它名副其实成为我心中的“坏蛋”。又因周围人的过敏反应，越发引起我的注意力，萌发了好奇心，用手机拍下图片，之后按图片的样子在杂草中寻找，当找到豚草后，恍然大悟，原来我认识这种与艾蒿相似的野草，只是村民都叫它艾叶破布草，至于学名豚草，还是从新闻的介绍中第一次获悉。豚草是菊科豚草属一年生草本植物，属恶性杂草，素有“植物杀手”之称。
它直立茎的上部有圆锥状分枝，下部叶对生，具短叶柄，二次羽状分裂，裂片狭小，长圆形至倒披针形。叶片上面深绿色，被细短伏毛或近无毛，背面灰绿色，被密短糙毛。在枝端密集成总状花序，总苞宽半球形或碟形，淡黄色花冠。倒卵形果实无毛且瘦弱，藏于坚硬的总苞中。
豚草三月中下旬开始发芽，十一月下旬枯萎，茎、节、枝、根都可长出不定根，豚草的缺点是根系浅，虽不致命，但无法吸取土壤深层的水分，如果深秋是旱季，会萎蔫，会枯凋，如根扎在潮湿处，生长就会更繁茂。豚草叶片喜欢阳光，不惧怕高温，但它抗寒能力又较强。成株的豚草能度过零下3-5℃的寒冬，可以成为越年生豚草。豚草的花期在八九月份，雄花隔日开花，开花的时间在上午，同时散发花粉和授粉，午后闭花。阴雨天气不会开花，晴天后，连续开花二到三天，之后，又恢复隔日开花习性。花粉中含有水溶性蛋白，与人接触后可迅速释放，引起过敏反应，也是秋季花粉源过敏的主要“元凶”。豚草果实成熟的时间是在十月上中旬，成熟期为二十天左右，果实成熟规律与花的形成规律一样，由上而下，由外而内的顺序。果实会散落植株的四周，藏在1—1.5m半径的地上，发芽率也极高，年年如此，密集成片生长，成为自己的群体。

北美洲索诺兰荒漠是豚草的祖籍，索诺兰荒漠阳光充足，地势空旷，空气流动性强，极适合野生菊科草本植物的生长和随风蔓延，这里不仅仅有豚草生长，大名鼎鼎的加拿大一枝黄花、紫茎泽兰、一年蓬、钻叶紫菀等菊科入侵物种的情形也都如此，这些植物属于浅根性植物，它们很容易长出不定根，且有大量的分枝，而种子的数量又极多，疯狂地喜欢在原野环境，尤其是阳光充足的空旷农地上扎根，生长迅速，以至于泛滥到失控的程度。豚草是一种独特的植物，生长能力非常强，只要有一粒种子，就能生长下来，并且快速蔓延。豚草就这样入侵全球，中国算是豚草的第二故乡。1935年，豚草在中国杭州首先现身。如今却已经分布于东北、华北、华中和华东等地，它在2003年原国家环保总局与中国科学院联合发布的第一批被列入中国外来入侵物种名单之中。它的花粉是人类花粉过敏症的主要致病源，豚草的茎和叶释放的化学物质对禾本科、豆科、菊科等植物有抑制作用。
豚草极易与艾蒿混淆，豚草外部形态酷似艾蒿，但它们不是近亲，也不是孪生。它们有的不同之处，艾蒿的叶背面有灰白色短毛，整株叶片均互生，而豚草叶片上面是深绿色，背面是淡绿色，两面均有短糙毛。二者的气味也截然不同，鼻嗅艾蒿枝叶有浓郁很多人，觉得豚草可以像艾草一样，去湿散寒、止血消炎、平喘止咳和安胎抗过敏，含混的认知十分危险。因为豚草对栽培植物和野生植物，以及人类的健康，有一定的危害，它是生态杀手，是植物的天敌，也是人类的敌人，而艾蒿却是人类的好朋友。
豚草的学名是Ambrosia artemisiifolia，属名Ambrosia，这个名字来源于希腊神话，据说豚草能带来永生的仙肴圣餐，他们认为豚草的种子无法杀灭，具有永生的能力；而artemisiifolia在拉丁医学术语中是“肺部结节”，因为豚草细小的花粉容易引起呼吸系统疾病，其危害是过敏，给人体健康带来危害。豚草生长密集的地区，花粉会引起“枯草热病”，但并非只有豚草才会致病，譬如橡、榆、桦、桤、杨、柳都是潜在的变应原。豚草的英文名译过来就是普通的破布杂草，想来意思为它的羽裂叶片如褴褛的破布条。

豚草是外来物种，在《本草纲目》《植物名实图考》中都没有记载，只有英文名字做参考。在中国土地现身后，它有了中文俗名，大破布草、艾叶破布草、美洲艾。其大名“豚草”的名字也有传说，来源至今存疑，网上资料称，豚草首先经由东北传入境内，其入侵途径为扩散输入。
其实，人类会低估植物的威猛，它们没有飞翔的本领，但人类、鸟兽、虫类却心甘情愿地充当它们的翅膀，协助远方的物种跋山涉水，远渡重洋。有一些鸟类也会去吃豚草籽，但数量非常小，种子随风飘扬100多公里很平常，并不是难事，况且豚草又是非常难以控制的入侵植物，豚草籽放在地上三十年至四十年都不会腐烂，反而具有更强的生命力。
面对豚草凶猛且悄无声息入侵，大多数人都是漠不关心的观望者，初期没有控制，这也是它成为我国第一批入侵物种的原因。豚草侵入裸地后，凭借其极强的生命力，一年即可遮盖和压抑土生植物，破坏原有生态系统，它会消耗土地中的水分和营养，农业损失惨重；豚草就这样蔓延蚕食大片土地，造成农作物撂荒，威胁生态环境。豚草能混杂所有旱地作物，特别是玉米、大豆、向日葵等耕地中，形成单种优势群落，会导致作物大面积草荒，以至于绝收。尤其开花的三裂叶豚草对农业的危害极大，长势凶猛，与作物争水争肥，它释放出多种物质抑制植物生长，迅速压倒本地一年生植物，咄咄逼人的入侵态势，带来意想不到的生态灾难。

据资料记载，美国每年因豚草患病者高达1460万人，加拿大也有80万人。据说前苏联克拉斯诺尔达地区，会有七分之一的人在豚草花期患上豚草病，因而无法劳动，中国人口基数大，花粉过敏者也有10%之多。豚草以它入侵能力被定为国际检疫杂草、公害杂草。如今，治理豚草公害刻不容缓，只有趁豚草泛滥之初，斩草除根，才可降低或者杜绝患病人数。豚草在蔓延，防治在同步，用化学方法，用人工除法，可是，豚草繁殖能力强大，生长见缝插针，只要有空地就会迅速扩张，这些方法在豚草的生存适应能力面前，显得苍白而又无力。近些年，从北美引进豚草条纹叶甲，一番驯化和安全测试后，大量来繁殖，去蚕食田间的豚草。还可以在城市绿化中，在豚草易生区，栽种竞争力强的植物，围追堵截豚草去占领城市空地来防止蔓延，这也是近年来最好的堵截办法。
野无闲草，闲草不闲。豚草似乎十恶不赦，它的生长史充满着罪恶感，它潜在的价值也许该是它洗刷“罪名”的最好武器，只是，眼下尚没发现它的价值所在。
（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 | 陈凤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