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制药红曲致死成分或为“软毛青霉酸”，它究竟是个啥？

近期，日本著名药企小林制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经历着自1919年成立以来最大的危机。

部分消费者在服用了该公司生产的含有红曲成分的保健品后，出现肾脏等方面的健康问题。截止3月29日，有5名消费者疑似因服用该公司保健品死亡，住院的人数已经上升至106人。

事件出现后，小林制药对含有相关成分的3款产品进行了紧急召回，小林制药社长出席记者会并鞠躬道歉。对于食品和保健品来说，这样的事故已经严重到足以“载入史册”。

3月29日，小林制药公司向日本厚生劳动省报告，其红曲产品中导致问题的成分可能为“软毛青霉酸”。小林制药公司还表示，只有特定批次的产品中含有这种物质。

那么，软毛青霉酸到底是啥？为什么会出现在红曲保健品中？含红曲的保健品、食品，还能放心食用么？本期《健康关注》为您解答。

1、“软毛青霉酸”到底是个啥？为什么会出现在红曲保健品中？

说到青霉菌，相信很多人都不陌生。青霉菌产生的多种抗生素，如青霉素、红霉素、链霉素等，拯救了亿万人的生命。

但是，并非所有的青霉菌都能救人。有一部分青霉菌会产生其他毒素，甚至会夺走人性命。

比如此次涉事的软毛青霉酸，就是一种由青霉菌产生的毒素。青霉菌毒素通常具有耐高温，加热烹调也很难让其毒性减弱，主要侵害实质器官的特性。研究发现，长期饲喂含青霉酸类毒素的饲料，能使动物肝脏肿大、肝细胞变性并能抑制动物细胞DNA合成，严重的可使动物细胞DNA断裂。而目前，软毛青霉酸导致的肾脏毒性，报道较少，仍需确认相关性。

值得一提的是，青霉酸还可与其他霉菌毒素共同作用，产生更大的毒性。

那么，软毛青霉酸为何会出现在红曲保健品中呢？

原因是，青霉酸类毒素非常容易在如高粱、大麦、燕麦、小麦、玉米和大米上产生，且产量较高，是霉变饲料中的主要真菌毒素。

红曲，是由红曲霉菌发酵而成的一种红色物质，而大米正是生产红曲的主要原材料。尽管日本厚生劳动省称，目前尚不清楚青霉菌是如何混入的，但可以预估，本次红曲事件是大米原料受到了青霉菌的污染导致。

2、红曲发酵过程，可产生其他毒素

红曲本身并无害，这已经经过千年的验证了。但是，发酵的过程，却可能会让红曲变得有毒。

除了软毛青霉酸，红曲在发酵过程中可能产生黄曲霉素和桔青霉素，黄曲霉素摄入过量会导致肝损害、中毒、致癌等，桔青霉素有很强的肾脏毒性，摄入过量会导致肾损害。

专家曾实验在小动物的食物中添加过量的橘霉素，结果发现受试小动物在1~2个月内就检出肾病，且这种毒素能够致畸、致癌。

目前，学术界进行了许多控制红曲中的桔青霉素的努力，各国也设定了限量标准。比如日本的限量标准为200微克/千克，欧盟标准为100微克/千克，而中国的红曲保健品中的限量标准为50微克/千克、食品添加剂红曲红中的限量标准为50微克/千克。

此前，小林制药对召回的含有红曲的产品进行了检测，并排除了桔青霉素的嫌疑。小林方此前表示，“可能含有非预期成分”，现已经被确认为软毛青霉酸。

3、含有红曲的保健品、食物还能吃么？

小林制药的事情发生后，不少人都很担忧，“我吃的红曲保健品有没有问题啊？会不会产生肾毒性？”有些人甚至连带红曲的腐乳、味噌都不敢吃了。

据小林制药表示，其在2023年共生产了18.5吨红曲原料，有16吨出售给了52家公司，用于酿酒和食品制造等，产品涉及清酒、饼干、味噌、面包、鱿鱼腌制品等。

这么一说，确实有大批“问题红曲”流向了市场。

目前小林制药已经召回了所有产品，并向所有采购红曲原料的企业发出了召回请求，一些使用了该红曲原料的食品、酿酒等企业也宣布召回相关产品。

据南都·湾财社记者通过在各大电商平台上搜索后，并未发现有涉事产品在大陆电商平台销售，也就是说，目前在我国的正规电商，大概率买不到“毒红曲”产品。此外，小林制药也表示，如果有中国消费者通过海外跨境平台、境外实体店铺或是其他渠道购买了相关产品，小林制药将提供产品回收的协助。

那么未来红曲还能放心吃么？

由于目前“红曲事件”还没有完全盖棺定论，只能说大概率是因为原材料受到青霉菌的污染，并且在发酵过程中产生毒素导致的。

对此，无论是生产企业还是监管单位，都更应当注意对原料、发酵过程、最后的产品进行监督检测，甚至应当制定新的检测标准，包括添加对可能产生的青霉毒素的检测。

消费者在将红曲作为药品、保健品服用时，需注意其中的有效成分是否符合国家规定，是否在最大食用剂量范围内，如果超量，就有可能会给我们的身体器官造成伤害。

中国食药监对作为保健品原料的红曲定下了规范：红曲推荐量每日暂定不超过2g。产品中洛伐他汀应当来源于红曲，总洛伐他汀推荐量每日暂定不超过10mg。如超过限量规定，应提供充分的食用安全性依据。产品说明书中不适宜人群增加“少年儿童、孕妇、乳母”，注意事项增加“本品不宜与他汀类药物同时使用”。（关于红曲中的洛伐他丁，可见“补充阅读”部分。）

作为食品着色剂，红曲红允许用于调制乳、糕点、饼干、熟肉制品等食品类别。参照《食品安全国家标准食品添加剂使用标准》（GB2760-2014）的规定，红曲红最大使用量为0.9g/kg。只要是正规的食品厂生产的产品，这些剂量远远达不到伤害身体的程度，消费者可以不用过分担心红曲问题。

【补充阅读】

红曲，是红曲霉菌在米上发酵而成的一种红色物质，起源于汉代。根据《本草纲目》记载，红曲主治消食活血，健脾燥胃。除了作为中药，红曲还广泛地应用于酿酒、食品着色等。

1979年，日本学者从红曲菌发酵液中分离得到一种可抑制体内胆固醇合成的活性物质，命名为Monacolin k（洛伐他汀），红曲霉的生理活性物质开始引起人们的重视。

1985年，两位美国学者进一步找出了“Monacolin K”抑制胆固醇合成的作用机理，并因此于1985年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此后，从红曲中分离的活性物质“Monacolin K”有一个更家喻户晓的名字——洛伐他汀，它是降低胆固醇药处方药“他汀”的有效成分。

【参考文献】

[1]李晓雪,董燕婕,苑学霞,等.谷物及饲料中青霉酸的污染和防控[J].中国粮油学报,2018,33(11):140-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