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的故事——物理学家严济慈

在毛泽东纪念堂陈列的遗物中，有一个放大镜是毛主席从1951年一直到晚年都用来读书、看报、批文件的，这个放大镜的象牙把儿上刻着两行小字：“敬爱的毛主席，九三学社全体社员谨赠”。这个放大镜可是九三学社特意邀请严济慈专门为毛主席设计的。

严济慈是享誉海内外的著名光学专家、物理学家，是我国现代物理学研究的开创者之一，中国光学研究和光学仪器研制工作的奠基人之一、中国研究水晶压电效应第一人。

严济慈， 1901年出生于浙江东阳的一户农家。自幼聪颖好学、才华过人，父亲带回日文翻译的数学教科书，让他如获珍宝，竟能无师自通。1923年，严济慈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于南京高等师范学校，在大学期间，严济慈自学法文，并编著了《初中算术》和《几何证题法》两部教科书。

1923年，严济慈自费赴法国巴黎大学留学，仅仅一年，严济慈就以他扎实的基础与惊人的记忆力，顺利地通过了三门主课的考试，取得三张主科文凭，获数理教学硕士学位。这可是巴黎大学校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事。严济慈，这个从不被人注意、衣着朴素、不苟言笑的中国留学生的名字，一夜之间传遍了巴黎大学。不久后，著名法国物理学家夏里·法布里教授接受严济慈作为他亲自指导的研究生，到他的实验室从事研究工作。法布里给他的博士论文题目是《石英在电场下的形变》，这是长达40年无人解决的难题，严济慈欣然接受了。经过百折不挠的努力，一次次实验，攻克一道道难关，博士论文终于写成。就在严济慈准备发表博士论文前夕，法布里突然找到严济慈，问道：“你的论文能等一两个星期发表吗？”严济慈一口答应“当然可以。”但心里却禁不住地在问：为什么？这是一个谜，法布里没有马上告诉他答案。几天以后，法布里教授以其出色的成就和资历，当选为法国科学院院士，这对一个法国科学家来说是最高的荣誉。法国科学院定期举行院士例会，例会上要宣读论文。法布里教授在自己首次出席的院士例会上，宣读的不是自己的研究成果，而是他的中国学生严济慈的这篇博士论文。论文以其精确性和独创性震动了法国物理学界。第二天，《巴黎晨报》第一版便刊登了“新院士法布里教授和中国学者严济慈”的醒目照片，而严济慈也成为了第一个荣获法国国家科学博士的中国人。法国一些知名科学家想邀请严济慈到他们的实验室工作，但严济慈归心似箭。在致其岳父的信中，严济慈写道：“吾人学稍有进，对国家责任，亦更加加重，尤宜努力前进。”

1927年7月29日，严济慈启程回国。在回国的邮轮上，他结识了留法前辈生物学家李石曾及留法的青年美术家徐悲鸿。严济慈和徐悲鸿虽是初遇，却一见如故，特别投缘。途中，徐悲鸿还为严济慈画了一张肖像素描，并题写了一行法文小字：“致我的朋友严济慈——科学之光”。

严济慈常说：“科学技术人才的培养和科技队伍的建设，基础在教育，作为科学研究机构来说，不仅要出成果，也要出人材。”他亲自培养了以陆学善、顾功叙、钱临照等为代表的科学人才，成就了一大批知名的中国科学院院士和享誉国际的专家学者。而随从他从事研究工作的许多助手，如翁文波、王大衍、陈尚义、杨承宗、钱三强等，也在他的教诲下成为著名科学家。上世纪40年代后期，严济慈独立编著了《普通物理学》《高中物理学》《初中物理学》《初中理化课本》等10多种教科书，哺育了几代学子。他在书中语重心长地写道：“物理是实验科学之母。其应用，直接或间接，对于现代文明之贡献已颇可观。我们做物理，无论其为物理而物理，或为研习他种学术之准备，宜力求有益民生造福人类。”即使到后来，他专心从事科研方面的工作，也依然关心中国教育的发展。

严济慈还是一位爱国者。1937年卢沟桥事变发生时，他正在法国访问。日寇的侵略使他无比气愤，他在巴黎国际文化合作会议上发言，义正词严地谴责日本对中国的侵略，呼吁国际社会阻止日寇妄图轰炸古都北平的暴行。这时，吴玉章从莫斯科来到巴黎，严济慈义不容辞地充当他与法国著名物理学家郎之万教授之间的联络人，在巴黎互助厅等处安排群众集会，由吴玉章宣传中国人民组成民族统一战线，抗击日本侵略军的英勇斗争，揭露日寇的残暴罪行，呼吁国际社会的声援，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不久，南京沦陷的消息传来，朋友们劝告他留下，把家眷接到法国。但严济慈认为：“国家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作为一个中国人，怎能袖手旁观。我虽然不一定能够拿起刀枪，但我有自己的岗位，可以用自己的知识为国家、为抗战效力。”回国途径里昂时，他接受《里昂进步报》记者的采访，发表对中国抗战形势的看法：“中国是绝不会灭亡的。中国人民的抗战是正义的事业，不管战争要持续多久，情况多么险恶，最后的胜利必将属于中国人民。作为我个人来说，我将和四万万同胞共赴国难。我虽一介书生，不能到前方出力，但我要和千千万万中国的读书人一起，为神圣的抗战奉献绵薄之力。”回国后，严济慈经过考察，决定将北研院物理所迁到昆明远郊的黑龙潭。从北平到昆明，南北纵横几千里，途中不时有日寇的飞机轰炸。在国家存亡的危难时刻，严济慈带领物理所全体人员以为抗战服务为重，全力从事军需用品的研制和与国计民生相关的应用物理研究工作。在黑龙潭的破庙和简易平房里，严济慈亲自动手研磨镜头，测量焦距，装配检验。在他的领导下，物理所生产了1000多具无线电发报机稳定波频用的石英振荡器、300多套步兵用的五角测距镜和望远镜、500台1400倍显微镜、200架水平经纬仪、50套缩微胶片放大器等，供前线抗战和后方医疗、科研教学使用，这是中国自己制造的第一批光学仪器，为抗日战争做出了重要贡献。

2012年5月，经国际天文学联合会小天体命名委员会同意，一颗国际永久编号第10611号的小行星被正式命名为“严济慈星”，后辈们更是牢记他敢于探索创新，善于实事求是的精神。2006年感动中国年度人物给他的颁奖词写道：风华正茂时已经是奠基人，古稀之年仍然是开拓者。让外国人同我们接轨，这是一个年过九旬的大学者的大气象。笑揽风云动，睥睨大国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