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小兽：虽然我长得慢，但我活得长啊！

冯伟民

近日，国际期刊《自然》发文称，早期小型哺乳动物的寿命和发育期可能要比体重相近的现代哺乳动物更长。这一观点冲击了传统上对哺乳动物生长模式的认知，引起科学家广泛关注。

哺乳动物是动物世界中形态结构最高等、生理机能最完善的动物。与其他动物相比，哺乳动物最突出的特征是胎生，幼崽靠母体分泌的乳汁喂养长大。

哺乳动物稍晚于恐龙出现在演化舞台上。在中生代与恐龙相伴的演化过程中，哺乳动物一直是一支身形娇小的类群，根本无法与“巨无霸”恐龙分庭抗礼。但在新生代涌现出许多高大威猛的动物，也保留了许多体形仍较小的动物：如美洲鼹鼠体长不足5厘米，体重大约10克；侏儒负鼠体长5-10厘米，体重大约10克。

现代小型哺乳动物的寿命通常在一到三年之间，如啮齿类动物老鼠、黄鼠狼等。这些动物由于体型较小，通常发育迅速、成熟更早、产仔更多，但它们的寿命相应也较短。

英国苏格兰国家博物馆研究团队报告称，在苏格兰斯凯岛侏罗纪地层中发现了幼年和成年柱齿兽的部分骨骼。研究人员分析了它们的牙齿生长增量后发现，其成体约有7岁，幼体死亡时大约只有7-24个月，正处于乳牙被恒牙替代的过程。研究人员基于牙齿长度，以及前肢和大腿骨的周长，估计成年柱齿兽的体重仅约58克。八齿鼠体重约158克，幼体体重大约是成体的51%-59%。由此确认，这种柱齿兽属于“慢速生长”，与体重相近的现代哺乳动物相比，发育期更漫长，寿命明显增长。

有意思的是，2022年刊发于《自然》的一项科研成果指出，哺乳动物在恐龙灭绝后变得多样，体型增大。钝脚类是这段时期出现的已知最早的大型食草动物，其生长速度比现代同体型的哺乳动物快一倍，寿命相对更短。

纵观哺乳动物整个演化史，不难发现哺乳动物的演化非常神奇。作为脊椎动物中出现最晚却在当代最具统治力的力量，哺乳动物其实在中生代面对强大的恐龙是相当弱小的，但到了新生代成为生物界的王者。哺乳动物体形几经变化，不仅在中生代长期体形娇小，也在新生代古新世与始新世之交的极热事件中体形变小。近代以来随着温室效应上升，哺乳动物体形又呈现趋小的变化。

在演化历史过程中，大型或小型哺乳动物的体形和寿命都展现了不同变化，显示了与气候环境的协同演化。这是对人类认识自然和演化的重要启示。

（作者系中国科学院南京地质古生物研究所研究员、南京古生物博物馆名誉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