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灵 | 吹着喇叭去攀缘——牵牛花

别名 | 喇叭花，朝颜花、勤娘子、金草铃、子午钟、碧冬茄
功效 | 泄水通便，消痰涤饮，杀虫攻积
牵牛花，不牵牛，牵着花儿爬墙头。牵着花，东墙走，去和豆角碰碰头。牵着花，西墙走，去和葫芦拉拉手；牵着花，到园口，花瓣亲亲黄瓜妞；牵着花，各处走，牵牛花，会朋友。——这是著名作家薛卫民老师的儿童诗歌《牵牛花会朋友》
背诵这首儿歌的记忆似乎很久，只可惜，不是童年，但也深深镌刻在脑海中。每次见到牵牛花，这首儿歌情不自禁爬出了脑海，似乎正在与眼前的花朵招手。

一年生缠绕藤本植物牵牛花的户籍是旋花科牵牛属，它的花漏斗形，酷似喇叭状，因此，有些地方叫它“喇叭花”。朝颜，诗意的名字，这是文人送给牵牛花的昵称。它喜欢生长在山坡灌丛，干涸的山谷路边，花园边的房子周围，山路附近……牵牛花适应能力强，喜欢肥沃松散的土壤，也喜欢阳光，能忍受半阴，耐潮湿，耐干旱，耐盐碱。
牵牛花春天种植，一般播种后，大约三四天即可发芽。它的生长过程从幼苗开始进入生长期，整株植株遍布白毛，柔软而细密，茎部细长，具有缠绕性，能够攀附在其他植物或支撑物上生长，如同绿色的丝带，轻盈舞动着，编织出一幅生动的故事。牵牛花的叶子为椭圆形，叶脉清晰，边缘平滑或有轻微的波状。靠近叶柄的一端较宽，先端尖锐，像一个缩小版的桃子，有三个裂叶片，也有五个裂叶片，叶子逐渐变尖或骤尖，侧裂片三角形较短，叶面有微硬的柔毛，容易破碎，叶片是绿色，且绿得那么纯粹，那么饱满，仿佛每一片叶子，都蕴含着生命的汁液，滋养着那些细小的生命。

牵牛花夏秋开花，花期以夏季最盛。它有很多品种，花有很多的颜色，有蓝色，有绯红色，有桃红色，有紫色等，还有混色的，花开在叶子和枝条结合的地方，一朵或者两朵开在花序梗顶部，花梗长短不一，有一种昂首向上，充满生机的感觉。花瓣下面的绿色细长萼片差不多一样长。每一个清晨，都会有小喇叭“吹”你醒来——这时的牵牛“喇叭”花，便是起床的号角。花瓣柔软光滑，像丝质的绸缎，每一朵都精致得让人惊叹，在微风中摇曳，似乎向世界展示它曼妙的舞姿。未开的花苞，花瓣紧裹着拧来扭去，扭成一个个彩色的“麻花”。早开晚谢，总是短暂，牵牛花只绽放一天。谢了的花苞合拢向内收缩，将合未合之际，如同一个个涂上油彩的“唢呐”。次日又会重新“吹”出一批喇叭来。因为牵牛花传粉昆虫都在早晨活动，为此，它渐渐适应而演化成早晨开花，傍晚凋谢的习性，这样，既能保证传粉，又能节省能量。
牵牛花名字有很多典故，且说法不一，但较为确凿的还是北宋著名药学家唐慎微在《证类本草》中提的故事。传说，一位农夫常年患病，阴差阳错服用喇叭花的种子，居然治好痼疾。为了感激这种花，农夫就牵着自家的牛，在喇叭花生长的地方拜谢，此后，这种花就被称作“牵牛花”。牵牛花，属于早起的植物。晨曦中，它美丽的倩影，犹如轻雾中的浣纱女——裙裾蓬展，轻拢曼舞，飘飘欲仙，如梦如幻，所以，牵牛花民间俗名“勤娘子”。顾名思义，它是很勤劳的花。因为牵牛花每天凌晨四点左右必定开花，公鸡刚啼过头遍，它为太阳的升起而吹喇叭，农夫们每天耕种的时候，都能看到牵牛花悄然绽放，如此勤劳，又如此美丽，于是，就得到“勤娘子”的美名。所以，牵牛花也寓意着勤劳。
民间还有传说，牵牛花的名字来自牛郎织女的传说。牵牛花，在七夕时节绽放最旺盛，而七夕节又是牛郎织女飞渡银河相会之际，牵牛花开花时，天空还有晨星，正好对应天上的牵牛星。无论什么颜色的牵牛花，仔细观察，都能在花朵内看到星形的花纹，像极天上的星星。所以，有人认为牵牛花的名字因此得来。这种解释，在民间津津乐道。据说，七夕那天，如果趴在爬有牵牛花的篱笆墙下，还能听见牛郎和织女的悄悄话。

牵牛花的茎、叶、花都含有一定的毒性，但药用却很有价值！味道微苦，食用后可以消肿利尿，肢体出现水肿以及肝硬化腹水时食用，可以缓解身体的不良反应，减少体液聚集。蚊虫叮咬以及寄生虫感染造成的腹痛症状，牵牛花还可以止痒、止痛。牵牛花开后结硕果，种子呈卵球形，三瓣裂开，起初是合上的绿色整圆形，成熟了就慢慢裂开。它的种子可以入药，中药材中的名字为“牵牛子”。《本草纲目》中将入药的果实牵牛子又称作“黑丑”“白丑”，天干地支的十二支中的“丑”对应十二生肖中的“牛”。
提及名字中的“牛”字，还有传说。相传很久之前，有一山叫伏牛山，山脚下有小村庄，村里人不多且很穷，没有钱买牛耕地，只能用铁镐刨地。村里有一对孪生姐妹，心地善良，自己劳动，日子过得不错，还会经常接济穷苦村民。有一天，姐妹刨地时，发现一个银喇叭，这时一个老神仙出现，老神仙告诉她俩，伏牛山是玉皇大帝用来镇压青牛精的，一百头青牛精被镇压九百年，明天就会变成金牛，她们可以拿着银喇叭去开启伏牛山，拿出一头金牛，够他们用一辈子。但是，银喇叭不能吹，否则金牛会变成活牛。姐妹俩思考很久，最终决定让金牛变成活牛，分给乡亲们耕地。于是，姐妹就通知乡亲们，晚上去山下牵牛。夜幕降临，姐妹俩拿着银喇叭打开伏牛山的山门，但是，山洞门只够一人进出，于是，两姐妹前后进入洞中，并吹响银喇叭，金牛真的变成了活牛，纷纷跑出山洞。乡亲们得到了牛，却不见姐妹，来到山洞寻找，发现最后一头牛被卡在洞口，大家想方设法将牛牵出来，就在这头牛出来的同时，山洞合上，两姐妹被关在洞中，银喇叭变成了花。乡亲们为了纪念姐妹俩，给这些花取名“牵牛花”，后又叫“喇叭花”。

童年记忆中，院墙外的栅栏上曾是牵牛花的天下，它们挣开土壤爬向未知的高处，茂盛地生长，看似柔弱的植株却如此坚持。它们在繁茂带具有侵略性，缠绕着周围的植物，终究引起大人的讨厌，就把它们割了。牵牛花的生长并非有意为之，它的依附和攀缘无关善恶，只是自然界中本能的展现。然而，次年，它毫不胆怯地继续发芽开花，按照自己的生长规律，展示着生命的韧性与魅力。它的花朵像小小的喇叭，向着天空宣告着自己的到来。它的命运似乎在周而复始，而它一直没有放弃。其实，牵牛花是生命的使者，总是以昂扬的姿态，向着阳光伸展。不与群芳争艳，不与百花夺目，依然静静地，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里，展现着独一无二的美丽，向世界展现出自己最美的一面。
牵牛花不是名贵的花，它是乡间最普通、最常见的闲花野草。而牵牛花却不自卑，总是簇拥一团，竞相开放，又相互谦让，每朵花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它们的攀爬能力，其它花儿尚无法比拟，它会尽情地彰显自己的风采。藤蔓轻轻缠绕，仿佛是攀缘者，在晨光拥抱里，成为清晨的荣耀。
行笔至此，想到历代喜欢画牵牛花的画家们，尤其当代画家齐白石曾画过很多种牵牛花，齐白石寥寥数笔，牵牛花生动形态跃然纸上，白石老人更喜欢红色的牵牛花。其实，京剧大师梅兰芳也喜欢牵牛花，在晨曦的轻抚下，牵牛花悄然绽放，轻轻掀开夜色的帷幔，似乎梅大师和牵牛花在比拼谁醒来得更早。许多时候，梅兰芳早在牵牛花绽放之前醒来练早功了。
牵牛花不光花色美丽，花语及寓意象征更有意义。牵牛花的花语是：爱情永固和名誉。作为爬藤花卉的牵牛花，看起来柔弱，只要给它一个支架，它就能无限向上攀爬生长，虽然美好，却也容易凋零，但周而复始在生长与凋亡之间，年年如此，不言弃，代表顽强拼搏的精神。

宋代诗人杨万里曾为牵牛花赋诗：“素罗笠顶碧罗檐，脱卸蓝裳著茜衫。望见竹篱心独喜，翩然飞上翠琼簪。”一首诗道出牵牛花形态和特性，还有颜色变化，有的花朵初开时为红色，阳光强烈时，花朵接受日照后，颜色慢慢变为紫色。在一天中，牵牛花会发生颜色变化是因为体内的花青素，这种色素根据酸碱度的变化而改变。因为含有的花青素与酸性体液反应后会成红色，与碱性体液反应后会变成蓝色。
如此变化，是生存的需要，而牵牛花却是在变化中顽强地生存。（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 | 陈凤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