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蝴蝶有多大？有人用鸟枪打它

我小时候最喜欢去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家附近的动物园，另一个则是稍远一些的博物馆，而每次去博物馆，我驻足时间最长的就是昆虫展区，记得当时有一面墙展出了很多色彩艳丽的大蝴蝶，标牌上写着这些是鸟翼蝶属，包含了世界最大的蝴蝶种类，令当时年少的我印象极为深刻。

美国自然博物馆的蝴蝶展柜 | Futureman1199 / Wikimedia Commons

鸟翼蝶在整个蝴蝶大家族里面是非常特殊的类群，英文著作或者科普读物里面常出现的Birdwing buttertflies一般就是鸟翼蝶的英文通俗名称，从字义上就能看出这类蝴蝶身形巨大。实际上，不少种类尤其是雌性的翅展都在12厘米或以上，在树顶飞翔的时候往往会被认为是小鸟，极为拉风。

伦敦自然博物馆的阿劳泰鸟翼凤蝶Ornithoptera allotei，有人认为它不是一个物种，而是杂交的后代 | Peter Wing / Wikimedia Commons

鸟翼蝶广泛分布于马来、印尼、澳大利亚、新几内亚和所罗门群岛等热带岛屿地区，受岛屿的地理隔离影响，很多种类都有分化出了不少亚种。广义的鸟翼蝶现在一般指三个属的种类：鸟翼凤蝶属Ornithoptera，红颈凤蝶属Trogonoptera以及裳凤蝶属Troides，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鸟翼凤蝶属，不仅平均体型最大，且全员都是光彩夺目的珍奇种类，绝大多数仅可见于大洋洲的热带雨林地区。

“土豪”的收藏品

说起鸟翼蝶，就不得不提最为著名的亚历山大鸟翼蝶Ornithoptera alexandrae。随着大航海时代的来临，以及接踵而至的殖民主义和工业革命的发展，很多珍奇的自然物品，随着来自远方的原料、货品一起进入了欧洲人的视野。在这其中鸟翼蝶和其他外观极具冲击力的昆虫，很快成为贵族们钟情的收藏品。

伦敦自然博物馆的亚历山大鸟翼凤蝶，雌性 | Peter Wing / Wikimedia Commons

很多欧洲研究者和收藏家都对鸟翼蝶情有独钟，如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第二任罗斯柴尔德勋爵莱昂内尔·沃尔特，他并没有走上家族传统的银行家和金融家道路，而是基于个人兴趣成为了一位著名的博物学家和昆虫分类学家。

由于身体的原因，他常选派和雇佣一些优秀的采集者，前往世界各地为他采集各种昆虫。其中一位名为阿尔伯特·米克的博物学家，在1906年前往巴布亚新几内亚的热带雨林考察，为他捕获了一种体型巨大的蝴蝶。其中广为流传的轶事是，这种蝴蝶常在高树树顶附近盘旋，寻常的采集手法无效，只能用猎枪将其打下来。

伦敦自然博物馆的亚历山大鸟翼凤蝶，雄性 | Peter Wing / Wikimedia Commons

在稍后的1907年，沃尔特以英王爱德华七世的皇后名字将其命名为亚历山大鸟翼凤蝶，同时代还发现了另一种以英国女王命名的维多利亚鸟翼凤蝶Ornithoptera victoriae，在颜值和体型上也同样令人印象深刻。

再说回亚历山大鸟翼凤蝶，它在鸟翼蝶属中之所以别具特色，除了“蝶中王后”的美名之外，还有“世界上体型最大的蝴蝶”这一项吉尼斯纪录。鸟翼蝶的两性差别十分巨大，雄性翅膀相对尖锐，有着各色金属光泽，而雌性翅膀宽阔，翅面主要以黯淡的棕色，灰色或者淡黄色为主，但体型比雄性要大很多，亚历山大鸟翼凤蝶也不例外，雄性翅面以天鹅绒质感的黑色打底，布满了金绿色和蓝绿色的斑块，十分耀眼，而雌性整体为深棕色，仅点缀着一些灰色的斑块。

维多利亚鸟翼凤蝶 | Peter Wing / Wikimedia Commons

亚历山大鸟翼凤蝶的幼虫以多种马兜铃属植物的嫩叶为食，其中有毒的马兜铃酸便会在幼虫体内积累，保护它不成为捕食者的美餐。

见多识广的华莱士

和鸟翼蝶有着深厚渊源的“贵人”除了罗斯柴尔德之外，另一位便是著名的阿尔弗雷德·拉塞尔·华莱士，他在1854年至1862年几乎游历了整个马来群岛，记录他八年东南亚旅行见闻的《马来群岛自然科学考察记》从1869年出版至今，依旧是几乎所有进化生物学家、博物学家和地理学家等的必读著作。

红鸟翼凤蝶 | Bernard DUPONT / Wikimedia Commons

科学界为了纪念他对于生物地理学的贡献，提出了著名“华莱士线”概念，这是一条假想出来的界线，分开了亚洲和大洋洲的生物区系。事实上华莱士对于生物地理学的思考与总结，很大程度源自于他考察过程中在不同岛屿上见到的鸟翼蝶物种。在《马来群岛》中提到对鸟翼蝶的见闻时，他不止一次地惊叹道“这是令人惊喜的生物！”，红鸟翼凤蝶Ornithoptera croesus和红颈鸟翼凤蝶Trogonoptera brookiana都是由华莱斯本人命名并发表的。

红颈鸟翼凤蝶 | DirkHeumannK1966 / Wikimedia Commons

如前文所说，鸟翼蝶属受岛屿地理隔离分化明显，这使得有的种类分布较狭窄，亚历山大鸟翼凤蝶目前仅知分布于新几内亚，北部省局部的热带雨林地区，在当地并不少见，但由于附近火山喷发，大片栖息地被破坏，被列入《华盛顿公约》Ⅱ级保护物种。

由于其巨大的体型和耀眼的色彩，在蝴蝶收藏家眼中，鸟翼凤蝶是炙手可热的珍贵种类，价格不菲。相比固定于精致标本盒中的美丽蝴蝶尸体，我相信绝大部分人和我一样，若是有机会，宁愿在热带岛屿的雨林中，一睹这些硕大优雅的蝴蝶滑翔穿过高树顶端，可望而不可及的身影。

本文来自物种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