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致命毒到救命药——三氧化二砷用于治疗癌症

提到砒霜和鹤顶红，大家应该都不陌生。他们经常出现在古代、武侠小说中，是常用的杀人于无形的毒药。砒霜，又名白砒、信石，主要成分为三氧化二砷（As2O3）。它无臭无味，容易误食中毒，也在过去被当做毒物使用。

三氧化二砷的纯品是白色霜状粉末，又为什么会被称为鹤顶红呢？

这是因为砒霜主要从砷矿中炼得，自然中的砷矿常与硫矿混合存在。古代的提炼技术水平有限，难以得到精致的三氧化二砷。不纯的砒霜中含有硫化物，呈现出红色，古人由此联想到丹顶鹤的头顶，故名“鹤顶红”。而影视剧中常用的银针试毒法，也正是因为银针接触到砒霜时，其中的含硫物质与银（Ag）接触生成黑色的硫化银（AgS）附着在银针的表面，银针会变黑，由此判断是否有毒性。

在中国自古就有的“以毒攻毒”理念下，砒霜用于治疗某些疑难险恶之症已有悠久的历史。《开宝本草》记载砒霜“主诸疟，风痰在胸膈，可作吐药”；《本草纲目》记载其主治“中风痰壅、休息下痢、疟疾、走马牙疳、项上瘰疬”等。

而砒霜，也就是三氧化二砷用于癌症的治疗，则得益于现代医学工作者的努力。20世纪70年代初，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药剂科的韩太云参加巡回医疗队，得知乡村中医用含砷、汞和蟾毒等的复方治疗淋巴结核和多种癌症。1973年，韩太云将这三者做成注射液，命名为“713”溶液，亦称“癌灵”，对有些癌症病人很有效。之后，同一医院的张亭栋与韩太云合作，将研究集中于白血病。他们提出砷是唯一的治疗性化学分子，改良了“癌灵”，主要成分即为三氧化二砷，并在之后的研究中进一步证实了三氧化二砷治疗白血病有良好的疗效，特别是被称为急性早幼粒白血病（APL）的亚型[1]。

目前，中国已批准三氧化二砷用于治疗APL和晚期原发性肝癌。APL临床表现凶险，起病及诱导治疗过程中容易发生出血和栓塞而引起死亡，曾一度被认为是最为凶险的急性白血病。近三十年来，由于全反式维甲酸及砷剂的规范化临床应用，APL已成为基本不用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即可治愈的白血病[2]。

值得注意的是，三氧化二砷虽然是白血病的救命药，但他的剧毒不容忽视，必须由专业的医疗人员开具处方并进行治疗。

急性三氧化二砷中毒，首先引起急性胃肠炎症状。表现为恶心、呕吐、腹痛、腹泻、脱水，随后出现肝胆功能损害、中毒性肝炎、凝血功能障碍、神经损害等，严重者可致多器官功能衰竭而致死，病死率高。生活中若出现误食砒霜后，应立即催吐，并送往医院洗胃以及使用特效解毒剂二硫基丙醇进行抢救[3]。

参考文献

[1] 饶毅黎，润红，张大庆. 化毒为药：三氧化二砷对急性早幼粒白血病治疗作用的发现[J]. 中国科学:生命科学，2013，43(8)：700-707.

[2] 高静，陈蓓蕾，董昌虎. 三氧化二砷治疗肿瘤临床应用进展[J]. 陕西医学杂志，2015(6)：758-759.

[3] 黄斌英，刘华. 批量急性三氧化二砷中毒患者的抢救与护理[J]. 中华护理杂志, 2010, 45(3)：247-2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