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尼罗河畔的水葫芦,如今正威胁着埃及每年损失其10%的尼罗河水资源。这些植物每年消耗30亿立方米(7925亿加仑)水资源,相当于种植大约100英亩的土地所需用水。即使埃及水资源和灌溉部在夏季耕种前会提前清理河道,农民们仍需对水葫芦进行额外清除。
埃塞俄比亚最大淡水湖,塔纳湖,也在受水葫芦困扰。这座湖为埃塞俄比亚提供了50%的淡水和电力资源,还是青尼罗河的源头,为整个尼罗河提供了大约60%的水。2015年6月,塔纳湖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登记为世界自然生物圈保护区遗产,对埃塞俄比亚至关重要。然而,研究表明,塔纳湖的pH值、磷、氮、盐度和水面温度条件都非常适合水葫芦的生长。自2011年引入湖中以来,这种杂草已覆盖了将近4万公顷。大量的水葫芦封锁了水面,致使家畜生病,阻碍灌溉取水和渔业发展,堵塞水力发电厂河道,对埃塞俄比亚造成严重的环境、经济、社会影响。专家甚至担忧,由于水葫芦会减小水流,新建的埃塞俄比亚文艺复兴大坝甚至无法被水填满。
水葫芦又叫“凤眼莲”、“凤眼蓝”(学名:Eichhornia crassipes (Mart.) Solms)等等,源自南美洲巴西的亚马逊雨林,由于其根部的气泡可以吸引并收集水中的各种重污染物,被许多地方用来净化水质。然而水葫芦繁殖能力强,每株含有4700颗种子,可以在很短时间覆盖大片水面。按照埃塞俄比亚巴赫达尔大学(Bahir Dar University)研究人员的说法,水葫芦群会在水面上形成一个厚厚的漂浮垫子,足以减少阳光的穿透以及水面和大气之间的气体交换,使得其他水生动植物获取不到食物与氧气。
水葫芦泛滥的原因主要是冲进水中的除草剂、化肥、城市垃圾以及流失的土壤为它们带来了养分。巴赫达尔大学水生和湿地科学副教授Ayalew Wondie博士认为,水葫芦问题的源头是山区的集水区——所有的水都在在这个地区流入一条小溪,也是污染物通过城市污染或农业径流进入塔纳湖的途径。除此之外,埃及1970年建设完工的阿斯旺大坝将每年夏季的洪水储存于纳赛尔湖,但也防止了大自然清理河道中的水草,保留了水葫芦散播在河中的种子。
目前常见清理水葫芦的方式有三种:化学处理,利用灭草剂等化学物质毒草;生物防治,引入水葫芦的天敌或以水葫芦为食的动物,常用物种为象鼻虫,我国有养鹅群除草的方式,在国外还有利用儒艮(一种海洋哺乳动物)消灭水葫芦的范例;人工或机械除草,将水葫芦从湖中拔出后处理掉。
由于化学方式会影响水质,生物防治用时较长,埃及和埃塞俄比亚均是主要采用人工及机械除草。如2018年5月,全球塔纳湖修复联盟(the Global Coalition for Lake Tana Restoration)便利用捐款购买了一款现代水葫芦收割机(Aquatic Weed Harvester Model H5-200)并送至巴赫达尔。然而收割水葫芦终究耗时耗力,而且大部分时候晾在岸边的水葫芦没有受到正当处理,还有可能重新生根生长。这些年来,水葫芦覆盖面积不见减少,反倒增加。
埃及沙漠研究中心教授、联合国水资源专家Ahmad Fawzi建议,用纳赛尔湖40亿立方米的水冲刷尼罗河,冲走水葫芦等水草的根。尼罗河中污染物质含量正逐步升高,此方法还可以清洁尼罗河下游的水质。只是如今埃及水资源较紧张,开坝放掉40亿立方米水可行性不大。
而在塔纳湖,Wondie博士认为当地人没有循环利用晒干后的水葫芦,仅仅是将它们全部烧毁。“他们应该意识到;他们的观念应该被改变。”Wondie博士还强调应该加强土地管理,靠种植原生植物恢复集水区附近的土壤健康,并提升附近居民的保护意识。环保主义者Birhanu Wubinhe则称,当地环境、森林和动物资源局并不去了解当地人的防治土方法,也没有鼓励除水葫芦的行为。据实验,用纸莎草造出的“围栏”可以成功防御水葫芦入侵农田;且根据相关研究,塔纳湖清理水葫芦最好的对策是在西岸和南岸采取预防措施,在北岸和东岸采取控制策略,并在旱季(2月至4月)水葫芦覆盖面积最小时清除杂草。在将来,Wondie博士与Wubinhe均希望能有由地方政府领导的单独项目,而非地方环境、森林和动物资源局,在专家的指导负责控制水草问题。许多环保主义者也希望其他下游国家,如苏丹和埃及,能够一起解决水草问题,帮助疏通尼罗河。
作者 | 杨晴雅(中国绿发会国际部志愿者)
编辑 | Lin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