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斯加冰面上苔藓球结队前行，行为之谜至今无解。

许多人都知道球藻。

这种绿茸茸、软萌萌的藻类球，是一种刚毛藻科的藻类Aegagropila linnaei聚合成团的产物，最著名的产地是北海道的阿寒湖。日本将其列为“天然纪念物”，香吉士用它来骂索隆的绿头发。

不过，在冰岛、北美、南美和喜马拉雅山脉高海拔地区的冰川上，也可以找到一些绿茸茸、有生命的球状物体，它们被称为“冰川小鼠”（glacier mouse）。

滚石也是可以生苔藓的！

虽然外貌宛如球藻失散的大表哥，但“冰川小鼠”的成分其实是苔藓，与刚毛藻关系较远。

冰面上成群结队的“冰川小鼠” | Carsten ten Brink/Flickr

“冰川小鼠”最早被记录于1951年。当时，冰岛的气象学家埃罗斯森（Jón PéturEyþórsson）把自己的观察结果发表在了《冰川学期刊》（The Journal of Glaciology）上。“冰川小鼠”没有球藻那么圆，更接近卵形；小的如核桃，大的如苹果，主要成分是苔藓，还有少许的有机泥土。

组成“小鼠”的苔藓种类颇多，比如长柄紫萼藓（Grimmia longirostris）、圆果裂齿藓（Schistidium apocarpum）等。

“小鼠”之所以能长成一团一团，并不是因为有一种特殊的苔藓就爱抱团，而是因为外界的物理力量。

苔藓在土石碎屑上生长，遮蔽了阳光，使得它下方的冰雪融化速度变慢了。周围的雪化掉之后，苔藓就被一小块残雪托到了空中。如果这块雪的表面不均匀，苔藓团就可能会滚落下来，翻一个跟头。

在冰岛，研究人员观察到苔藓球在半天内滚动了40°。就这样，随着积雪融化，苔藓不断滚动，便形成了卵形的一团。因为各部分都可以晒到阳光，苔藓团的各部位都可以生长，所以整个团就成了一个绿色的“青团”。

英文有句俗语“滚石不生苔藓”（A rolling stone gathers no moss），但发现“冰川小鼠”的埃罗斯森惊奇地表示：“滚石也是可以生苔藓的！”

此外，苔藓团也不是在哪里都可以长的。适合它们生长的环境，所需的条件还不少，包括冰川上的灰尘（提供矿物质养料）、岩石、光照，还有冰川附近的植被（提供苔藓孢子）等。

研究人员正在追踪“小鼠”的行踪轨迹 | Tim Bartholomaus

一只可爱的“冰川小鼠”形成之后，寿命可以超过六年。高纬度地区一年可能有9个月被冰雪覆盖，所以它们大部分时间都藏匿在雪下。

不是卖萌，是生命绿洲

“冰川小鼠”的存在可不只是为了卖萌，它们是极寒地区小动物们的舒适家园。

冰川虽然荒凉，但还是存在着一些微小的无脊椎动物。在夏天，“小鼠”的内部温度比冰川的表面温度高，而且它里面有宝贵的水分和有机物。相比于寒冷、没有遮蔽，缺乏食物的冰面，“小鼠”可以说是宝贵的生命绿洲。

轮虫、线虫、螨、弹尾虫和水熊虫都把“小鼠”当成临时避难所，甚至半永久的住处，在里面繁衍后代。北极生物学专家库尔森（S. J. Coulson）和诺丁汉特伦特大学动物、农村与环境科学学院的米基利（N. G. Midgley）在冰岛进行的一项研究发现，一个“冰川小鼠”里面能居住200只左右水熊虫，还有上千只线虫。

阿拉斯加Root Glacier冰面上的成群“小鼠” | Tim Bartholomaus

当“小鼠”顺着风力滚动，在冰面上缓缓而行，这些小动物也随之在冰川上旅行。

有关“冰川小鼠”最神奇的一件事是，它们老是成群结队地移动，以相同的速度，朝着同一个方向，好像《千与千寻》里的小煤球似的。在整个夏天里，它们可能会统一换好几次移动方向。

至于移动的方向，与阳光的方向、冰川的坡度和风向都没有明显的关系。是什么推动着“小鼠”的成群行动，至今还是个谜。

参考文献

1. S. J. Coulson, N. G. Midgley (2012). The role of glacier mice in the invertebrate colonisation of glacial surfaces: the moss balls of the Falljökull, Iceland. , 35(11), 1651–1658. doi:10.1007/s00300-012-1205-4

2. Glacier mice: these herds of moss-balls roam the ice – and we’re uncovering their mysteries, Nicholas Midgley, Stephen Coulson, https://theconversation.com/glacier-mice-these-herds-of-moss-balls-roam-the-ice-and-were-uncovering-their-mysteries-139695

3. Balls of Moss Travel in Herds Atop Some Glaciers and We Don’t Know Why, AUDREY RAMMING, https://blogs.ei.columbia.edu/2020/06/12/moss-balls-travel-herds-glaciers/

作者：红色皇后

编辑：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