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个笑话：我买平板电脑，是为了当学习生产力工具

被称为“生产力工具”的平板电脑和手写笔，真能让你效率飞升吗？

一年前，我换上了一台iPad和Apple Pencil。这是一块梦想中的平板，拿到它的下一秒，我就仿佛获得了一种学习的使命感。有了它们，我不用带厚重的课本和笔记，也不用打印PPT和文献，还能利用分屏和录音功能实现更便捷的学习……

苹果春季发布会丨Apple特别活动

直到前阵子，苹果在春季发布了新的iPad，朋友突然问我：“你觉得平板真的是学习生产力工具吗？我的都吃灰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现在已经沦为视频播放器的iPad陷入沉思：对比纸张，它好像确实少了点什么……

电子化学习：学啥忘啥？

关于纸张与电子化学习的优劣，人们早已争论不休。自1980年以来，心理学、脑科学、计算机以及信息科学等许多不同领域的研究人员对这个问题进行了不同方面的调查。

在平板还没称霸的时代，人们率先对笔记本电脑办公进行了一系列指责：2014年，研究者让300多名学生分别用纸笔和笔记本电脑做笔记，研究证实，用纸质笔记的人更善于处理信息，在课堂中表现的更好。

研究者建议我们从键盘回到传统的手写学习方式，但他们可能没有料到，人们回归手写的方式不是拿起纸笔，而是转向平板电脑。平板电脑似乎成为了完美工具——既能维持传统手写方式，还能采用电子化笔记。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2021年，东京大学的研究人员进行了一项探索记忆检索过程的研究。结果发现：相比于使用平板电脑，用纸质笔记学习的人能记忆得更加准确，大脑活动也更活跃。

研究人员招募了48名大学生志愿者，年龄在18-29岁之间。参与者被分为纸张组、电子平板组和智能手机组，分别进行了识别记忆任务，同时采用功能磁共振成像对大脑进行了扫描。

在实验中，三组人员都需要默读一段对话，同时将对话中提到的时间表录入日历中，笔记本组的志愿者和平板组的都使用手写的方式，手机组使用键盘。一个小时后，研究者测试了他们对于时间点的记忆效果。

实验流程：三组志愿者需要先填写日历内容，并记下相应的时间点丨 Frontiers in Behavioral Neuroscience

结果发现，在填写日历时，使用纸张的参与者比其他两组快25%，并且在回忆简单时间点时，纸笔组的准确度明显高于平板电脑组和手机组。

同时，功能磁共振成像结果也表明，纸张组在大脑的语言和视觉区域中的表现，也明显更活跃。

志愿者回答问题时，海马体，楔前叶等4个部分大脑的活动比较显著 丨Frontiers in Behavioral Neuroscience

同样是手写，

平板到底是哪里不如纸了

在上面的研究中，纸笔组和平板组都用了手写，并且笔记的尺寸和方向都一致。而在我们日常生活中，设计师为了使笔记和阅读器看起来更像真的纸张，会在软件中模拟纸质书的排版和质感，甚至设计了逼真的翻页；笔记软件也在努力模仿钢笔的笔触，橡皮擦除的效果……

为什么平板已经模仿得这么像，却依旧不能代替纸张呢？

在平板上写字变丑了？真不能怪你

手写是一个复杂的动作，需要多个关节的熟练协调。在平板上书写时，由于屏幕的纹理和摩擦力与传统的纸张不同，我们需要重新学习对手臂运动的控制和手写技能，这对儿童来说尤其是一个挑战。

而书写时遇到的困难，也影响了笔迹的易读性。所以，当你嫌自己在某笔记软件上写的字太难认而不想复习时，也许真的不能怪你。

看PDF，也许会造成“触觉失调”

阅读时，电子设备会干扰我们对于文本的处理与导航。

详细点来说，当你在看纸质书时，你可能会记得某个细节在书中的物理状态：比如书页的厚度，纸张的粗糙感，文字在页面的左边还是右边，翻动时书页的响声……每翻动一页，都像是留下一个足迹。

而当资料装进电子设备，我们感受不到明显的形状、尺寸和重量，这些差异会造成一定的“触觉失调”，使读书的过程没有那么沉浸。

你拿起Kindle时，大脑一定不会把它当成一本真的书丨Pixabay

2013年，研究者发现，阅读PDF文件的学生要比在纸上阅读的学生表现差一些。因为PDF文件每次只能定位一个地方，但纸质书却可以将全文握在手中，在不同页面之间快速切换，更轻松地找到自己所需的内容。

在用纸笔记录时，手与纸笔的物理交互，能够给我们提供更多，更具体的信息，从而强化学习认知的过程。

电子设备还会干扰我们的注意力

2019年，悉尼的一所学校宣布放弃电子教材，回到传统的纸质书。在使用电子平板的5年时间里，老师们提到，学生会因为不断弹出消息而受到干扰，不够专注。学生们也一致反馈：更喜欢纸质页面，不喜欢屏幕。

也许你只是想用手机查个单词，结果手却不自觉地先打开微信处理了消息，然后又刷了个微博……半个小时后：“我刚刚想干嘛来着？”

还有研究表明，笔记本电脑带来的多任务处理不仅会影响学生对于学习内容的理解力，也会干扰到同伴的注意力。

总之，使用纸张时，我们能够更有效地利用学习和记忆能力，从而在完成创作性的作品时也能更有成效。

作为传统的阅读和学习手段，纸张在书写、阅读和记忆过程中依然显露了它不可替代的优势。但不能否认的是，屏幕为我们带来的体验也是不可替代的。屏幕上能够呈现文本、图片甚至视频等组成了更加复杂、有趣的多媒体作品；我们也会常常感叹电子设备容易修改、检索、交互、大量存储，电子设备为我们的学习及生活方式都带来了更多新的可能。

不过到底是纸张变成了电子屏，还是电子屏变回了纸张呢？

参考文献

[1] Pam A. Mueller, Daniel M. Oppenheimer (2014). The Pen Is Mightier Than the Keyboard: Advantages of Longhand Over Laptop Note Taking

[2] Keita Umejima, et al. (2021). Paper Notebooks vs. Mobile Devices: Brain Activation Differences During Memory Retrieval. The University of Tokyo.

[3] Faria Sana, Tina Weston, Nicholas J.Cepeda (2012). Laptop multitasking hinders classroom learning for both users and nearby peers

[4] Sabrina Gerth (2016). Adapting to the surface: A comparison of handwriting measures when writing on a tablet computer and on paper

[5] Denis Alamargot, Marie-France Morin (2015). Does handwriting on a tablet screen affect students’ graphomotor execution? A comparison between Grades Two and Nine

[6] https://www.smh.com.au/education/major-distraction-school-dumps-ipads-returns-to-paper-textbooks-20190329-p5191r.html

[7] https://www.scientificamerican.com/article/reading-paper-screens/

作者：Skin

编辑：Owl、窗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