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大学开学典礼致辞：当世界身处一片火海

2021年8月28日，耶鲁大学校长Peter Salovey为2025届耶鲁大学开幕大会致辞

早上好！致所有Eli Whitney 项目的学生、转学生、国际学生和耶鲁大学一年级学生：欢迎来到耶鲁大学！

首先，我很高兴今天在这里见到你们。

许多家庭和朋友们正在网上观看今天的仪式。无论你们现在身在何处，我代表舞台上的同事和整个耶鲁社区，向所有加入我们的人致以热烈的问候。

这是一个对你们、我们最新的学生和耶鲁大学都无比重要的时刻。

我很高兴今天和你们在这里相聚。

51 年前，时任耶鲁大学校长布鲁斯特向新的本科生发表讲话，欢迎他们加入耶鲁，就像我现在所做的一样。当时，这所大学正走出一个非常不寻常的一年。 （我们可以联系到现在！）就在几个月前，即 1970 年 5 月，来自全国各地的数万人来到纽黑文和耶鲁，抗议对黑豹党领袖鲍比·西尔和埃里卡·哈金斯因谋杀而被审判。数千名国民警卫队部署到该市，因为一些人预计抗议活动会演变成暴力事件。局势异常紧张。幸运的是，理智最终占了上风，抗议活动基本上保持和平，没有人受重伤，也没有严重流血事件。

尽管如此，此事件还是震撼了耶鲁大学的校园。在当时，战争在东南亚肆虐。争取民权和妇女权利的运动正朝着新的方向发展，在整个社会中，似乎年轻的一代正在奋起挑战守旧的传统。在这样的背景下，很多人都在思考耶鲁大学的未来。他们不确定耶鲁大学在快速变化和不可预测的社会中将会起到什么作用。

今天站在这里，我与 1970 年布鲁斯特校长感同身受。看着新生的聚会，他知道新生中的许多人都很焦虑；布鲁斯特校长知道新生们对他们在耶鲁大学能够做些什么感到困惑，以及不确定在耶鲁毕业后他们将会遇到怎么样的社会。然而，在布鲁斯特校长的演讲中，他要求新生们学习、去图书馆、写论文和进行实验。布鲁斯特校长要新生们做好学生的本分。

因此，布鲁斯特校长提出了一个可能现在还有很多人都在思考的问题，我今天也向你们提出了一个问题。他问道：“那么，当这个世界混乱之时，支撑我们耐心学习的目的是什么？” [i]

今天，无论从字面上还是比喻上，似乎世界都在燃烧。美国正处于自 9/11 以来最大的危机之中。我们正在与全球流行病作斗争，对我们中的许多人来说，这将是我们一生中最重要的地缘政治事件，也许是关乎到我们每一个人的事件。

但这还不是全部。今年夏天，我们在全球许多角落目睹了可怕的野火、干旱和洪水。你们中的一些人亲身经历了这些气候灾难。不仅是气候变化，还有种族主义、极端主义、不断扩大的贫富差距——这些都是复杂的挑战，都需要我们采取紧急和协调一致的行动。

当世界处于一片混乱时，我们再次思考并询问：我们来到耶鲁大学的目的是什么？在如今这样的时代，如何像我期许的那样，耐心、认真、严谨地学习？

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时，我想起了穆萨尔运动，这是一个来自立陶宛的 19 世纪犹太运动，非常接近我犹太教教士祖先的地方。穆萨尔运动的中心思想以及除了犹太教以外的类似宗教和伦理观念是：我们必须先提高自己，然后再向外看寻求改变它的社会。我们必须审视我们的价值观，扩展我们的知识，培养同理心和想象力。

据说当时的一位犹太教教士讲过这个故事：“我开始尝试改变世界，但我失败了。所以我决定缩小我的目标，只尝试影响波兰的犹太社区，但我也失败了。然后我的目标是我家乡拉丁[现在在白俄罗斯]的社区，但没有取得更大的成功。后来我竭尽全力改变自己的家庭，但也失败了。最后，我决定改变自己，这就是我对……世界产生影响的方式。” [ii]

就像这位圣人一样，我们来到耶鲁大学是为了对我们的社区和世界产生影响。但首先我们必须从提高自己开始。你们的大学时代是发展你们的长处和才能的时候；以你们认为不可能的方式挑战自己；获得知识和理解；和探索。在耶鲁，你们会遇到新的想法，并与来自不同背景和各行各业的人打交道。你们会头脑风暴，询问包括宇宙结构到小说结构的所有问题。

提升自己意味着离开舒适区。报名一门听起来有趣但不熟悉的课程。在办公室时间里和有点吓人的教授一起讨论；你们可能会对展开的对话感到惊讶。参加与你们观点完全不同的演讲者的演讲——并真正倾听他们的论点。无论你们学习什么专业或加入什么兴趣社团，在完成耶鲁大学的学习之后，我保证你们不会像今天一样离开耶鲁。你们将会被耶鲁大学改变、提升，有所收获。

我们知道你们已经准备好迎接这些挑战，我们很高兴看到你们将为耶鲁做出什么贡献；在接下来的几天、几周和几年里，你们将与耶鲁大学共同的历史中书写新的篇章。

回想 1970 年的那个春天，我想起了四位耶鲁大学的学生，他们和其他人一起在五一活动中发挥了关键作用：Kurt Schmoke、Ralph Dawson、Bill Farley 和 Glenn de Chabert。他们是有责任感的学生，积极参与创建和领导耶鲁大学的黑人学生联盟。他们之中的两个被获得为Rhodes学者的殊荣。那年春天，这些学生与Kingman Brewster、他的特别助理Sam Chauncey和其他行政人员一起，在危机时期表现出模范的领导力，并有维持校园和平，挽救生命。 [iii]

世界处于一片火海，但他们在耶鲁的时光让他们做好了毕业后应对困难的准备：他们之中有的成为了大城市的市长和大学校长，另一个是杰出的律师；所有人都积极参与到社会发展进程中。像几代校友一样，这些耶鲁人坚定地致力于让自己变得更好，让大学变得更好，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你们也在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加入耶鲁大学的大家庭中。我们所处的时代和环境都被大大小小的火，抑或是危机所包围。然而，我想不出在耶鲁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刻了。我们在新的承诺中开始本学年，以培养在这个大家庭的所有人。在这个大家庭的耶鲁人，你们很快就会发现，他们都十分热爱学习。他们寻求新的体验与突破，并全身心地投入到他们所做的一切中。在耶鲁大学，你们可以与为政府提供应对大流行病的建议的顶级公共卫生专家一起学习。你们可以参加普利策奖得主Frederick Douglass的历史学家或John Milton的主要权威研讨会。你们可以在校园内的 1,200 多个实验室与教职员工一起进行研究。

耶鲁大学的一如既往强大之处是耶鲁人之间相互学习并受到启发。虽然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完善自己，从而改善世界。耶鲁的使命宣言表达了我们的最高抱负。它在某种程度上说，“耶鲁致力于改善当今和未来的世界”，并且“耶鲁在全球范围内教育有抱负的领导者，为社会各界服务。” [iv]

你们是那些有抱负的领导者，这项使命是我们对我的前任五十多年前提出的问题的回答。我相信布鲁斯特校长所说的“耐心学习”意味着深入参与你们的学习；这意味着挑战你们的想法和信念；这意味着扩大你们自己的，甚至是世界的知识的边界。这意味着利用你们在耶鲁的时间为未来的挑战做好准备。因此，为了完成耶鲁大学的使命并改善世界，养成耐心学习的习惯成了必不可少的品质。

我将以我最喜欢的民谣歌手之一Woody Guthrie在他的歌曲“World's on Fire”中写的歌词结束今天的致辞。他的这句歌词很符合如今的当下：“当天空晴朗时/我们会梦想起来； / 从灰烬中建造我们的城市。” [v]

是的，世界正在燃烧，但依我看来，我看到了许多值得期待的理由。作为耶鲁大家庭的一员，你们将会共同构想、共同建设，并为未来的领导和服务生涯做好准备。

欢迎来到耶鲁大学！

[i] Kingman Brewster Jr., Freshman Assembly speech, Yale University, September 14, 1970. Emphasis my own.

[ii] This story is attributed to the Chofetz Chaim, Rabbi Yisrael Meir Kagan. Quoted in Alan Morinis, Everyday Holiness: The Jewish Spiritual Path of Mussar (Boulder: Shambhala Publications, 2008), 16.

[iii] See Henry Louis Gates Jr., “Introduction,” in May Day at Yale, 1970: Recollections (Westport, CT: Prospecta Press, 2015), 7-9.

[iv] Yale’s mission statement can be found here: https://www.yale.edu/about-yale/mission-statement

[v] Woody Guthrie, et al., Every 100 Years: The Woody Guthrie Songbook, 100 Years, 100 Songs (New York: TRO Essex Music Group, 2012), 111.

翻译原文：https://president.yale.edu/president/speeches/when-world-fire#_ednref1

译者：陈嘉伟

（本人是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绿色发展基金会（CBCGDF）国际部与北京师范大学-香港浸会大学联合国际学院（BNU-HKBU UIC）全球化与发展（GAD）专业联合发起的“可持续发展人才培养计划”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