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虐猫虐狗,不仅会受到舆论的抨击,还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其实不仅是猫狗,即便是猪、牛、羊等家畜,现在也都提倡人道屠宰。
然而人类对于动物的怜悯之心一直以来都只局限于脊椎动物,除了猫狗猪牛等哺乳动物之外,还包括鸟类、爬行类、两栖类、乃至鱼类,但对于无脊椎动物,却并没有人关心,没有人会因为你踩扁了一只螃蟹而对你进行口诛笔伐,也没有人会因为你将一只海白虾剁成数段,而以虐待动物的名义把你抓起来,因为在人们的意识中,“动物”这个词似乎从来就不包括无脊椎动物。人类的怜悯之心为什么没有恩泽无脊椎动物呢?因为一直以来人们都很自然地认为无脊椎动物不会感觉到疼痛。那么事实是否如此呢?有人说虾蟹当然会感到疼痛了,不然点火之后,蒸锅里的大闸蟹怎么会挣扎呢?其实挣扎和疼痛是两回事。
挣扎本身只是一种神经反射,而疼痛是一种感觉,是信号传递到大脑后经过处理所产生的一种意识,所以挣扎并不代表就会感到疼痛。
最先开始研究虾蟹等无脊椎动物是否拥有痛觉的是爱尔兰动物学家罗伯特·埃尔伍德,起因是一位电视节目主厨向埃尔伍德询问“我烹饪的甲壳动物是否会感到痛”。最初听到这个问题,埃尔伍德十分惊讶,因为自己研究动物30年,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而一直以来人们都很自然地认为无脊椎动物没有痛觉,而并没有更深入的思考和研究。因为人类的痛觉来源于人类的中枢神经系统,而与这些中枢神经系统相似的组织结构在其它脊椎动物身上也可以找得到,所以人们很自然的就认为脊椎动物和人类一样是拥有痛觉的。但虾蟹等无脊椎动物的组织结构却截然不同。
埃尔伍德开始进行更深入地思考,如何才能证明一种生物是否拥有痛觉呢?
观察它对伤害的反应肯定是不行的,就如前面所说,对于伤害产生反应只能证明是一种反射,而不能证明其与疼痛有关,痛疼是一种非常主观的感觉。人类感到疼痛,可以将这种感受说出来,那么虾蟹如何说出来呢?它们不会说话,但是它们可以通过某种行为来进行表述。如果外界刺激所引发的行为只是一种反射,那么在外界刺激消失之后,这种反射行为也会随之消失,但如果虾蟹拥有痛觉,那么即便刺激消失,它们依旧会表现出某些行为,比如抚摸伤口。
埃尔伍德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了实验,他将乙酸刷到对虾的触角上,然后进行观察,结果发现对虾会一直用前足梳洗触角,而如果事先进行麻醉,则不会出现这种行为。
埃尔伍德的第二个实验是电击寄居蟹的某个部位,电击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寄居蟹都会用它们的螯来摩擦曾经被电击的点,对虾和寄居蟹的行为充分说明了它们是拥有痛觉的。
此外,痛觉会产生记忆,被电击的寄居蟹会选择远离被电击的地方,而如果它的行为只是一种单纯的神经反射,那么则不会被记住,更不会因此而感到害怕。在埃尔伍德之后,又有很多动物学家和神经生物学家对其它无脊椎动物进行了实验,实验结果与埃尔伍德的实验结果相同,证明了无脊椎动物也是会感受到疼痛的。痛觉可以帮助生物远离危险,也可以帮助生物准确定位受伤位置,方便照料伤口,促进愈合,看似是所有生物都必不可少的一个重要感觉功能,但其实在自然界也有生物没有痛觉的。
昆虫就是典型的没有痛觉的生物,虽然昆虫在受到外界刺激时也会做出反应,但这只是一种单纯的神经反射,在刺激消失后,昆虫不会再有后续的行为,即便是将一只蝗虫的腹部剖开,它依旧会若无其事,该进食进食,该求偶求偶。
那么为什么昆虫没有被赋予痛觉呢?对于大多数动物而言,痛觉的确是一种很好的自我保护,但能否从痛觉中受益与生物的生命周期长短息息相关、昆虫的生命周期是非常短暂的,所以它们没有护理伤口的必要性,即便它们能够护理伤口,伤口尚未愈合,它们的生命就已经走到了尽头,所以痛觉对于它们而言反而是一种拖累。“不知痛苦,及时行乐”,这才是昆虫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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