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的一台麻醉,让我担心了好几天。确切的说,那个硬膜外镇痛让我担心了好几天。
正常情况下,我们麻醉科都不会选择硬膜外镇痛。尽管硬膜外镇痛有确切的镇痛效果,尤其是多模式镇痛的首选,但是由于科里人手实在有限,只能选择令人省心的静脉镇痛泵。
话说,我怎么就给这个患者选择了硬膜外镇痛呢?
因为,这个患者是院领导家亲戚。搞业务的,永远干不过行政的。因此,只能尽量照顾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手术这天,为了优化麻醉效果,同时也为了术后镇痛,我先给她打了一个硬膜外麻醉,之后再给她上的全麻。
术中没什么问题,术后也第一时间苏醒拔管了。
为了防止硬膜外导管脱落以及尽量避免胶布松动而可能产生的局部感染,我在原本就很长的那个胶布上又贴上了一个又大又宽的创口敷贴。
尽管是这样处理过了,但由于天气依然很热,汗水还是可能浸湿胶布进而脱落,这仍然是我非常担心的。
以往的经历中,这种情况确实出现过。在术后第三天去访视的时候,看到光秃秃的后背上赫然裸露的针眼,那时候甭提心里有多紧张、有多崩溃了。好在最后没有发生感染,总算过去了。
把患者送回病房后,我反复叮嘱家属看着患者,不要乱动。和他们说胶布脱落、感染的事可能很难理解,我就吓唬他们:一旦导管掉了,就该疼了。这个时候,我只能寄希望这种“吓唬”能有一点儿效果。至于能不能弄掉,心里真的没底。毕竟,这个导管是在后背上。清醒的时候会注意,但睡着之后就不敢说了。
手术当天,我倒不太担心导管脱落的事儿。更多担心的是,硬膜外镇痛的效果。虽然说理论上镇痛应该没问题,但患者是领导家亲戚,可能会比较挑剔。这样的患者,一般期望值都很高,一旦达不到效果,负面效果是成倍增加的。
做完最后一台手术,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尽管身心疲惫,还是去看了一次这根硬膜外导管。
毫无异常后,我稍稍安心的回家了。
第二天,又是一堆的手术。为了避免中间走不开,我提前10分钟到了单位。换上白大褂,就跑去普外科看这个硬膜外镇痛了。
看到一切正常后,我放心地回到了麻醉科。
就这样,几乎是每天两次的访视,终于在第三天拔掉了这根硬膜外导管。
直到硬膜外导管拔出来的那一刻,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知识点】硬膜外镇痛,是麻醉医师将局麻药注射到脊椎椎管内实现镇痛的一种镇痛方式。该方法,对技术要求较高。一般情况下,只有麻醉医师具备相应的技术水平。目前,该技术并未在临床上成为主流镇痛技术。关键原因在于,术后护理大大增加麻醉医师工作量。在各个医院几乎都处于麻醉医师短缺的情况下,这个矛盾尚不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