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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新星(第六十七期)/陈一帆:在故事中尝试美的统一

高校科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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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受访者:陈一帆,笔名阳树,吉林建筑大学大三在读生,作品《被时间囚禁的人》获得第一届星火杯优秀奖,第一期星火学院学员,讨厌喝粥。

采访实录

高校科幻: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科幻的?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进行科幻小说创作的呢?

陈一帆:大约是在初二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是个每天都期待在报刊店看到新一期《漫客》的初中生,梦想还和《暴走邻家》里的小菲一样是当个漫画家。在其中一期的边栏看到了推荐克拉克的《遥远地球之歌》,因为太社恐不敢去书店,就托同桌帮我买了一本。其中非技术的部分打动了我,给了我一种在以前读过的书中没有感受到的感动,我现在记得“黑人唱起古老的灵歌,北极光在天空刺出冷艳的舞”那段。不过之后我就被哲学和诗歌吸引了,高考完之后才看了《三体》,大二的时候忽然想写本小说,于是就写了,写到一半觉得应该算是科幻小说,后来偶然进入了这个圈子。

高校科幻:您幽默地定义自己为一位荣获各级各刊各平台诸多退稿信的作者,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自己初创作时的退稿经历吗?又是积累了什么经验让您创作出了第一届星火杯优秀奖作品《被时间囚禁的人》?

陈一帆:刚开始写完几个作品的时候觉得自己真是世界科幻的未来之星,投完稿之后我都在思考诺奖的发言了。不过事实证明当时还是太年轻了。随着自己水平的逐渐提高,慢慢发现自己的不足吧。《被时间囚禁的人》的故事蛮简单的,我在这篇小说里为了可读性进行了一些人物对话的尝试。(以前我几乎不写对话。)

高校科幻:很多人试图对文学做出一个标准而明确的定义,但归根结底,文学是一种自定义的东西。您是如何看待文学的呢?在您看来,文学是什么?科幻是什么?科幻和其他文体有何区别?

陈一帆:我记得德勒兹好像说过:创造概念是哲学家的工作。作为一个作者我并不想被定义所束缚,我的文学启蒙来自尼采和叔本华,后来又受到了卡尔维诺一些理论的影响。用尼采的话讲:文学就是用鲜血写就的东西。科幻和其它类型的文学就像是不同的修炼体系,可能有的修炼体系前期肉身比较强大,有的前期精神力比较强大,不过没有必要在这些“特性”上过分执着。殊途同归,想要打破宇宙枷锁证道永恒还是要看对“共性”的理解。

高校科幻:科幻写作是一种生活方式,而非生存方式。那么,对您来讲,创作对您的生活占了多大的比重呢?您创作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您对于创作来说,想要对自己或者自我以外达成什么影响?

陈一帆:我之所以写作,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有一点这方面的天赋,在使用这种天赋的过程中可以感受到智力的快感。我也有许多其它的爱好,从时间的占比上写作的比例很少,不过我觉得它还是很重要的。

高校科幻:《被时间囚禁的人》作为您投稿第一届星火杯的作品,获得了优秀奖的奖项,其写作过程可能不会一帆风顺吧。写作的时候遇到过什么比较大的困难吗?是如何克服的呢?

陈一帆:还...挺顺利的...(笑)。因为写的时候还不知道星火杯,是为了锻炼一下自己掌握对话的能力,所以故事什么的都很简单。至于那些对话里的思考啊什么的,因为平时都有考虑过,所以提笔就写了。

高校科幻:看您的作品文风大多浪漫而充满奇幻元素,语言也富有对话叙述的风格,您在生活中属于什么样的性格呢?会把自己的性格融入到作品里去吗?

陈一帆:我觉得自己还挺随和的,不过确实有朋友说我有点傲慢...性格比较复杂吧。作者还是应该和作品中的人物保持距离,我很少会把自己的性格融入进去,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性格...

高校科幻:据我了解,您是给排水科学技术与工程专业的,但是大家对您的专业不是特别的了解,能给我们介绍一下吗?专业的学习在您的科幻创作方面提供了什么理论基础?您平时科幻创作灵感又是来源于哪方面的学习?

陈一帆:给排水就是给水和排水的简称啦,我们常常自嘲就是掏下水道的。专业的学习更多是让我从一种工程师的视角看待小说创作。有人说诗人就是在脑海中出现的几个相似词语中挑选出最合适的那个写在纸上,对应的就像污水中杂质的处理过程,我比较倾向于从文章的结构上思考故事的进行,因为不同的结构给予了故事不同的发展惯性,其中又涉及到了轻重和速度,总之写小说真的是个很复杂的工程。对我个人而言,做污水处理设计和写小说都是智力在同一种思维模式的指导下对不同领域的信息进行处理的过程吧。平时的创作灵感主要来自一些社会科学方面的书籍,我很少写地球以外的东西,而专注于人类内部的变化。

高校科幻:您的作品《诗歌》开头构造了酒吧里人人都可以为诗人的背景,读者们认为这个故事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和娴熟的文字描写,斯科特展示将人类改造为人工智能的过程中写出了不一样的诗意,您怎么认为?《诗歌》中的人物在生活中有原型吗?与你自身的经历是否有很大的关系?

陈一帆:《诗歌》的开头是对《惶然录》的模仿,写完开头之后我突然出现了把它完成的冲动,于是就写了后面的故事。一直以来科幻作品都强调人工智能与人类的二元对立,但是我觉得机器如果有意识,那种意识大概率是不能被人类的意识所理解的,我们不能在这个问题上推己及(机器)人。我企图在这个故事里尝试一种美的统一。小说里提到的诗都是我曾经写过的,人物是基于一些写作理论的书籍塑造的,不过很多时候他们都是些概念性的人物,人性可能只占他们很少的一部分。跟我的经历应该没什么关联吧,毕竟我从来不喝酒。

高校科幻:您的作品《被时间囚禁的人》中我觉得“基因变异的龙虾”这个情节描写的非常成功,给我们描述了海水生态遭受了污染,人类接受“化龙素”后产生了产生抗体HV1,体内可以将有毒的食品转化为无毒的食品食用,C与变异的龙虾搏斗的画面有作品《老人与海》的风格,最后C和女孩为了重复文明,迎接新的时代投下了病毒,结局略有深意。您是如何构思这篇文章的?科幻作品都常以地球的危机来作为背景,希望这样给作品带来什么特殊的表达意愿吗?

陈一帆:我创作这篇小说主观上并没有提倡环保的意思,我只是讲了“选择和代价”。当我们做一个选择的时候,其指向的结果可能并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我以前看完卡辛斯基的《论工业社会及其未来》后一直在思考两个问题:一是“如何以一种不可逆的方式摧毁工业文明”;二是“我们能否在摧毁以后提供一条更好的道路”。如果我能解答这两个问题,这个小说里的故事就可以跳出轮回,不至于成为“幽闭型小说”。但我并没有想出答案,所以“重复文明”是一个无奈之举。至于以危机为背景,是因为这样比较好写出冲突吧。毕竟就算是安徒生写到“王子和公主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之后也没法写了吧,除非写写婚后冲突,情感危机,育儿观念啥的...不过那样又回到危机中了。请点击阅读作品《被时间囚禁的人》(“星火杯”征文大赛初评过审作品34号 | 《被时间囚禁的人》焰冰)

高校科幻:科幻有三要素,即“逻辑自洽”、“科学元素”、“人文思考”。作为创作者,您对自己的创作作品本身有一种感知,但是无法保证您的读者和受众对于您的作品有同样的感知。您觉得作者是否应该面向自己的受众,将自己的创作文本进行公开和完整解读呢?

陈一帆:从个人的角度讲,我写作完全是为了我自己,而且我真正喜欢的我写的那部分作品几乎都没什么发表的希望。读者无论读到什么作品,最终也只能是强化自己心中已有的东西,解读很大程度上也没有太大的作用。不过我确实挺喜欢像特德姜那样写个后记的。

高校科幻:不论何种类型的创作归根结底是文字的掌控力和想象力及综合能力的展示,没有高下优劣之分。各种文体您都尝试不少,平时也喜欢阅读诗歌。您的诗歌的叙述化特征十分明显,诗歌的隐喻、意象、跳跃节奏的融合十分恰当。您平时喜欢哪类诗歌呢?

陈一帆:上中学的时候喜欢看,但阅读的范围其实并不广。喜欢的诗人和作品有尼采,纪伯伦,泰戈尔,普希金,博尔赫斯,穆旦,海子的部分,顾城除后期以外的。其他的就没有系统的读了。诗歌是一种对智力要求很高的东西,普通人通过极端努力写出来的东西和天才的作品相比还是有很明显的差距。我以前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尝试着写了一些,后来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就不写了。我在《诗歌》里提出的办法是通过将人的意识与机器的感觉想连结,突破人类自身的局限性,到达诗歌中神的境界,不过那当然很大程度上是一种乐观的设想。

高校科幻:除了科幻创作,您平时还有什么爱好吗?

陈一帆:我的爱好还是挺广泛的,其中之一是自行车长途旅行,很多灵感都是在野外一个人的时候产生的。

高校科幻:近期是否有创作计划?还会坚持写作吗?

陈一帆:最近正在重写《诗歌》。当初写的时候比较仓促,能力也很不足,故事从中期开始就有点崩了,人物的对话也很尴尬,叙述过程中有不少突兀的元素。我正在尝试以一种新的重量和速度重写这个主题。应该会坚持写吧,毕竟有很多故事都构思好了。不过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或许某一刻我觉得不想写了,我就不写了。

高校科幻:据我了解,您最近加入了《高校科幻》平台创作者中心举办的星火学院,您加入的初衷是什么?

陈一帆:我的阅读量很少,特别是科幻相关的内容和元素了解的并不多。星火学院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交流平台,我想在里面了解到我欠缺的知识。而且和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激动的事情。

高校科幻:您对《高校科幻》平台有什么建议?最后有什么特别想说的话?

陈一帆:我能力有限,好像也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啦。特别想说的话:希望世界会变好,每个人都会幸福。如果不行的话,就赞美氦闪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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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之一
2022-0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