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意志和意识有何关联？| 自由意志联盟神经哲学年会

3月中旬，自由意志神经哲学联盟（Consortium on the Neurophilosophy of Free Will）的成员齐聚一堂，举行了第三届年会，就自由意志的科学研究和哲学探讨之间的交叉领域交流见解。本次年会由查普曼大学的乌里·毛兹（Uri Maoz）博士主持，共吸引了60多名与会者，会议得到了天桥脑科学研究院（Tianqiao & Chrissy Chen Institute）等机构的慷慨支持。

在为期四天的会议中，神经科学家和哲学家从与自由意志相关的各个角度提出了新的经验数据和概念性思考，例如自由选择、自愿行动、有意识与无意识的深思熟虑和需要付出努力的选择。

在开场中，杜克大学的沃尔特·辛诺特-阿姆斯特朗（Walter Sinnott-Armstrong）博士时候首先讨论了自由意志是否有不同的自由度（像温度计以摄氏度或华氏度测量温度），或者它是否是一个二元变量（比如说温度是“热”还是“冷”）。在分解这个问题潜在含义时，与会成员提出了许多有趣的争论点，例如：感知到的自由度是否会根据你所谈论的是谁的观点而改变？

辛诺特-阿姆斯特朗博士在会上建议，让普通群众对不同情景下不同“行为主体”（人类或其他）的自由度做出判断，以创建一个关于人类直觉如何化解各种困境的数据集，这可能是很有趣的事情。有了这些数据之后，就有可能训练计算机作出符合人类直觉共识的预测。一旦计算机能做到这点，我们就有可能抽丝剥茧弄清计算机算法是如何做出预测的，这也许能够让我们进一步了解人类（作为一个群体）是如何做出选择的。

哈佛大学的加布里埃尔·克赖曼（Gabriel Kreiman）博士谈到了控制非人动物运动的努力，作为揭示控制运动的神经机制的第一步，这可能适用于包括人类在内的整个动物界。许多研究人员讨论了，在考虑自由意志时，意识是否是重要的这一话题。是否自由意志只能通过有意识的思考来表达？果真如此的话，我们该如何处理脑海中浮现的似乎不受意识控制的想法？

对意识与自由意志关系的讨论再次不可避免地成为本届年会上争论的焦点。争议围绕着被称为准备电位的神经特征的相关解释展开。准备电位被认为是一种无意识的神经信号，在人们报告有意识地决定做出一个小的、无关紧要的手部动作之前，就可以在大脑中被检测到。这通常被解释为自由意志不存在的证据。

会议上与准备电位相关的观点，从认为原来的解释在逻辑上存在缺陷，到指出即使在逻辑上是合理的，也无法为实验室外的现实生活中的决策提供信息，不一而足。发现准备电位的原始实验着眼于无关紧要的决定，即决定何时进行手部运动，这一决定没有任何特别原因，只是因为在实验期间你被告知，只要有这样做的冲动就去做吧。

因此，当运动附带后果时，这类实验结果不太可能泛化到决策中。然而，研究人员还在继续测量和研究准备电位。其中一个原因也许是缺乏可以在大脑中研究的替代神经信号，这些信号在有意识的运动想法之前就已经产生了。尽管如此，计算神经科学和神经成像技术相结合已取得令人兴奋的进展，可能会让我们在不久的将来发现其他的前意识神经信号。

在跨学科会议上，与会者们发现他们经常缺乏统一的术语，交流也因此变得困难。这次会议也是如此。诸如“这取决于你所说的‘自由’（或其他术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一类的措辞，每天都能听到很多次。

尽管就与自由意志有关的术语达成共识似乎仍然遥不可及，但大家还是提出了一些建议，比如创建具有操作性定义的术语列表，或使用自然语言处理技术“阅读”数千个哲学文本并提取单词间语义相似性等。这些都有望为解决这个千年来棘手的问题提供一个良好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