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雄浑壮美的原野上遇见“一错再错”|那曲掠影

图文：熊昱彤

前不久，笔者从拉萨出发，经当雄，绕过纳木错向西北，行走了西藏那曲地区四个县的部分地区，顺序为班戈县、申扎县、双湖县和尼玛县，行程1700公里。

高原荒漠，大风凛冽，辽阔的那曲，展现给人粗犷而豪迈的美，而一路所见，笔者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人们说“那曲市是中国唯一没有树的城市”。

（图源：百度，那曲地图）

那曲位于藏北高原腹地。那曲市下辖1个区、10个县，市政府在色尼区。那曲市总面积达43万平方公里，据西藏自治区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截至2020年11月，那曲市常住人口为50.48万人，称得上真正的地广人稀。

当雄县往北，气温从离开拉萨时的十几度骤然下降到只有3度，体感温度已经到零下了。

到纳木错时气温已经降到0度。从纳木错的北岸绕过，这里是海拔4700米。翻越念青唐古拉山后，就进入了辽阔的藏北草原。浑圆的土山在天边延展，山间有大片的谷地，开阔的原野上大风呼啸掠过，一群群的牛羊在啃着瘠薄的草皮。

纳木错东北

进入班戈县的尼玛乡，路边的植被越来越稀疏。时间已经是4月底，但那曲的春天显然还没有真正到来，原野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草皮，山岭一片黄褐色。

中午过后离开班戈县青龙乡，这里离今天的目的地尼玛县城还有400公里。公路北面是砂石山坡，寸草不生；南面有稀疏的草滩，一群一群的牦牛在吃草。只有在水流沿线、小的水泽的周边地带，植被草场稍微丰盈些，其他地方多为砂石戈壁。

班戈县

侧风吹打得越野车轻微摇摆，沙子打在车窗上，哗哗地响。

那曲市地处西藏北部的唐古拉山脉、念青唐古拉山脉和冈底斯山脉之间，属亚寒带气候区。高寒缺氧，严寒干旱，这里的含氧量仅为海平面的一半，是西藏气候条件最恶劣的地区之一。昼夜温差大，多大风天气。年平均气温在零下，年均降雨量仅在100-200毫米之间。绿色植物生长期全年约为一百天左右，全部集中在5至9月气候这个相对温和的季节。

那曲是我国的主要牧区之一，沿路不断见到有大片的牛羊群在吃草。到了西藏，才明白为什么人们总爱说“羊儿就像草原上的珍珠丸子”。

那曲地区素有“江河源”、“中华水塔”的荣誉，是数条大江大河的源头。那曲地貌虽然荒凉，但奇妙的是辽阔的原野山麓间点缀有数不清的如蓝绿宝石一般的湖泊，3000多个星罗棋布的湖泊让人因迷恋“一错再错”而流连不归。

藏北名声最大的湖非纳木错莫属了。纳木错位于拉萨市当雄县和那曲市东南边界班戈县之间，是西藏第二大湖泊，约有60%的湖面在班戈县内，40%的湖面在当雄县内。作为西藏的三大圣湖之一，纳木错有太多的故事和传说。然而湖畔的狂风也像周围环绕的雪山一样，一年四季陪伴着圣湖。

而笔者认为那曲最为震撼人心的湖泊是位于班戈、双湖和申扎三县交界处的色林错。

色林错是冈底斯山北麓的一个湖泊，是青藏高原形成过程中产生的一个构造湖。它是西藏第一大湖、中国第二大咸水湖。

色林错除了高原湖泊标配的惊艳蓝，远远望去，湖水呈现出一道道的深绿、黄绿、青蓝，丰富的色带衬托着湖边黄色的草场、牧舍和牛羊，分外艳丽。

在色林错的西南方向，还有一片同样惊艳的绿色，那就是色林错的卫星湖，错鄂湖。317国道正好从两片水面中间穿行而过，北面是深邃幽蓝的色林错，南面是晶莹剔透如顶级翡翠般的错鄂湖，而错鄂湖水为微咸的淡水湖。

第二天一早，继续赶路。从色林错往西，就到了那曲最西面的一个县，尼玛县。清晨天气寒冷，吃草的马儿都披着“棉被”！

尼玛县有西藏第四大湖当惹雍错。当惹雍错主要靠冰雪融水补给，也是一个咸水湖。

这个深度达到230米的大湖是西藏最深的湖，也是西藏的原始宗教雍仲本教所崇拜的圣湖。当惹雍错三面环山，南岸达尔果山一列七峰，山体黝黑，顶覆白雪，和当惹雍错一起被雍仲本教徒奉为神的圣地。

古老悠久的“象雄”起源于西藏阿里地区的冈底斯山一带，象雄地域分为三个部分，上象雄、中象雄和下象雄，人们把今天那曲地区中西部广袤的羌塘高原说成是中象雄王国的所在地。当热雍错一带就是古象雄的一个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沿着悬挂在当热雍错湖边悬崖上的坎坷土路，可以寻觅到象雄古国的遗迹当惹琼宗和古老的苯教寺院遇彭寺。

象雄文明和雍仲本教是西藏历史重要的一页，在青藏高原的文明演进中曾起到过非常重要的作用。

今天，生活在当惹雍错湖边的藏民仍沿袭着古老的农耕习俗。当惹雍错四面群山环抱，地形相对闭塞，形成了相对温暖湿润的小气候。村民在湖滨开辟出一块块田地，种植青稞、土豆和油菜。4月底，已经过了开耕节，村民在青稞田里平整土地、分撒肥料，做着播种前的准备。在海拔4600米的高原能种植作物，着实令人惊奇。

天苍苍，野茫茫，少有人烟，广阔天地的孤独感，让人瞬间彻底放空。公路上偶尔见到几辆车，路边时常能见到悠然觅食的藏原羚和藏野驴，一只胖墩墩的藏狐用疑惑的眼神凝视着我，在色林错边还遇到几只秃鹫“拦路”。

藏北高原的大地时常出现犹如油画调色板的斑斓色带，那么梦幻，那么奇异，那么不真实。浓淡相见，或艳丽或深邃，大地的颜色让人好像看到了时间的流逝。

笔者曾经到过那曲地区其他的县，比如那曲市东部的比如和嘉黎。那里有着与那曲西北部截然不同的地貌特征。嘉黎县的深山峡谷中，生长着茂密的森林，高大的冷杉、云杉、柏树、松树、青冈和其他的树木间有猴子出没。

显然，那曲干燥、寒冷、多风的西北部，不是树木生长的良好环境。笔者也听说过许多在那曲进行生态重塑的故事，让树木在那曲生长成了很多科研人员的奋斗目标。因地制宜、蓄养草场、治理荒漠化，似乎是那曲更为现实的问题。

图文：熊昱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