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V疫苗大起底：不是预防宫颈癌的吗，怎么男孩也要打？

　　这是一个效果卓著的疫苗，不仅预防宫颈癌，也能预防生殖器疣。女孩要打，男孩也要打。而且早比晚好。

　　作者 | 赵蓓 德国亥姆霍兹感染研究中心免疫学博士

　　编辑 | 鞠思婷

　　人乳头瘤病毒（HPV）疫苗一直是一个备受关注的话题，随着4月22日首批国产HPV疫苗上市以及预约接种的开始，很多女孩想打却又心存疑问。到底有没有必要接种？什么是二价、四价、九价疫苗？打了会不会有副作用？今天一起揭晓。

　　HPV感染，每年致死人数超30万

　　关注HPV是因为它与宫颈癌直接相关。宫颈癌是女性中患病率和致死率排第四的癌症。2018年全球新增57万宫颈癌病例，死亡31万，超过80%的病例出现在发展中国家，其中我国有10.6万新发病例，4.8万死亡病例。

　　2018年女性癌症发病率 | 人民日报

　　1983年，科学家Durst M.首次在女性宫颈癌组织中检测到HPV病毒，人们开始怀疑这个病毒与宫颈癌的相关性，并展开了深入的研究。37年过去，已经可以确定，几乎所有的宫颈癌，或者至少宫颈癌上皮细胞瘤变或癌变都是由长期的HPV感染引起。可以说HPV就是导致宫颈癌的罪魁祸首。

　　HPV全称是人乳头瘤病毒，这种病毒主要分为两大类，皮肤型和黏液型，前者又称皮肤疣，是一种良性的皮肤病。而黏液型HPV病毒则喜欢入侵温暖潮湿的子宫颈。HPV病毒在人群中的传播非常广泛，已遍布全球各国，18~79岁的女性中约有34%感染过HPV病毒。

　　女性性器官图解，宫颈处于阴道与子宫之间 | 来自网络

　　不过，虽然宫颈癌都是由HPV病毒引起的，但并不是感染了HPV，就一定会引发宫颈癌，通常只有长期感染才会有较高的癌变风险。90%的人即使感染了HPV也能够在两年内清除，而HPV引发宫颈癌一般需要20~25年，也就是说90~95%的感染者不会有癌变风险，定期体检非常有必要。

　　HPV疫苗，女孩要打，男孩也要打

　　目前已发现的HPV病毒亚型有一百种以上，其中14种以上是引发宫颈癌的元凶。HPV病毒主要通过性传播绵延全球，好在它比较稳定，变异性很低，所以疫苗也就有了存在的意义。

　　在全部HPV病毒亚型中，光HPV16和HPV18两种亚型就引发了70%的宫颈癌病例，二价疫苗就是专门针对这两种病毒亚型的。四价疫苗在HPV16和HPV18的基础上增加了对HPV6和HPV11的保护，后面两个病毒亚型引起90% 的生殖器疣。九价疫苗即针对九种病毒亚型，包括HPV6, 11, 16, 18, 31, 33, 45, 52, 58，对宫颈癌的保护效果达到92%。

　　二价疫苗适用于9~25岁女性，四价疫苗适用于9~26岁女性和男性，对男性主要是预防HPV引起的生殖器疣。九价疫苗适用于9~26岁女性，以及9~15岁男性。

　　疫苗对应病毒亚型和适用人群 |编辑制图

　　这里的年龄范围是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DA）在审核疫苗通过上市时批准的适用年龄。而世界卫生组织（WHO）以及美国疾控中心（CDC）推荐的最适合接种年龄是11~12岁，当然超龄也可以接种，不过最好是未发生过性行为的男孩或女孩。

　　最早通过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DA）并在美国上市的是默克集团（Merck）研发的四价疫苗，时间是2006年。二价疫苗紧随其后，于2010年上市。

　　最早开始由政府买单，将HPV疫苗列入必打疫苗的国家是澳大利亚。从2007年4月起以学校为单位为12~13岁的女孩接种四价疫苗，同时2007年7月至2009年12月，面向社会14~26岁女孩普及接种四价HPV疫苗。到2011年，年龄小于21岁的女性患生殖器疣的概率下降了93%，HPV的感染率以及子宫颈上皮细胞异常的发病率也显著降低。

　　不久，丹麦、瑞典、美国等国家也纷纷将HPV疫苗列入国家普及的疫苗，并且收到了相似的效果。不光是女孩，澳大利亚从2013年起开始为12~15岁的男孩接种HPV四价疫苗，经过长期的统计，不仅是接种过疫苗的人群，在未接种疫苗的大于30岁的异性恋女性中，HPV的感染率也大大降低，证明疫苗的推广形成了群体效应。

　　提前演练，召唤对抗HPV的“特种兵”

　　跟绝大多数疫苗一样，HPV疫苗由包含HPV病毒蛋白结构但不具备危害的成分组成，它通过以引发抗体（一种免疫球蛋白）为主的体液免疫而起到保护作用。

　　疫苗在进入人体后，疫苗成分中的病毒蛋白结构就被递呈给能够合成抗体的B细胞。识别病毒蛋白后的B细胞就像受到刺激一样，会分泌大量的抗体，同时不停地分裂繁殖，这些抗体就是能够消灭病毒的特种兵。最重要的是，这些B细胞有记忆性，即使这次病毒蛋白都被分解掉，抗体水平降低了，下次病毒再来时，这部分记忆性B细胞会快速响应，在短时间内重复上面的过程。

　　简单地说，这个过程就像是经历了一次军事演习，并提前培训好专门对付病毒的特种兵（抗体），等到HPV病毒来时，人体能够快速响应，召唤出更多的特种兵，顺利把病毒消灭掉。

　　人乳头瘤病毒（HPV），它们会被B细胞分泌的抗体消灭 |图虫创意

　　HPV疫苗引发的抗体反应有以下几个特点：

　　1）疫苗引起的抗体滴度（能识别出抗原的最大稀释度，抗体滴度越大抗体水平越高）是真正的HPV病毒感染时的10~100倍，可以说它所引发的抗体水平还是很高的。

　　2）疫苗接种的越早，抗体的水平越高，维持的时间也越长。

　　3）多次接种比单次接种引发的抗体水平更高。我们知道一般HPV疫苗要接种三针，接种两次比一次引发的抗体水平要高得多，接种三次抗体水平会更高。

　　4）完成三次接种后，抗体水平达到最高，一般维持1~2年，之后会降到一个稳定期，至少8~9年，并继续提供保护作用。

　　5） 二价和四价的HPV疫苗都有一定的交叉保护作用，也就是说抗体对除了疫苗中包含的其他HPV亚型也能提供一定的保护。

　　接种HPV疫苗，安全有效、早比晚好

　　HPV疫苗的作用显而易见，不过，也难免引发这样那样的疑问，比如：HPV疫苗安全吗？会不会有副作用？

　　美国对2006-2013年间接种HPV疫苗的5600万9~26岁的女性进行的跟踪调查发现，有21194人表现出接种后不良反应，比例约为0.038%，也就是一万个人中有3~4个人发生不良反应，其中92% 为轻微不良反应，包括头晕、恶心、头痛、发烧、皮疹，还有8%较为严重的不良反应，主要表现为疲劳、头晕、晕厥和全身无力。

　　加拿大的一项临床统计调查表明，接种HPV疫苗的不良反应比例大概为0.019%，即一万个人中有2个人发生不良反应，均为轻微不良反应。与其他种类疫苗的副作用情况相比，HPV疫苗的副作用是比较小的，可放心接种。

　　HPV疫苗，安全有效副作用小 |图虫创意

　　除副作用之外，在接种HPV疫苗往往还有以下一些常见问题：

　　● 接种HPV疫苗期间，能否同时接种其他疫苗？

　　已有数据表明，在接种HPV疫苗期间同时接种甲肝、乙肝疫苗以及百白破疫苗（DPT），它们之间的免疫效果不会互相影响。

　　● HPV疫苗是终身有效吗？

　　很难说。上文说了抗体水平能够维持至少8~9年，但是再长数据就比较少，毕竟最早集体接种的国家也不过是从2007年开始，至今只有13年。但从疫苗的原理来看，即便抗体水平下降，记忆性B细胞的存在，也能够保证机体遇到病毒后产生快速强烈的反应。

　　●我xx岁了，现在打还管用吗？HPV疫苗该早打还是晚打？

　　HPV疫苗应早打，疫苗的效果会随着接种年龄的增长而减弱。上文说到的几种疫苗接种的推荐年龄一般在9~26岁，是由于HPV疫苗只有预防的功能，不能治疗已经感染并出现症状的病例。年龄越大的女性经历过性行为的概率以及次数就越高，HPV感染的几率也越大，病毒潜伏的时间也越长，在这种情况下疫苗的效果不大。

　　年龄稍大一些的女性对抗宫颈癌更有效的手段是宫颈癌筛查，WHO推荐30~49岁的女性每3~5年进行一次宫颈癌筛查。宫颈癌筛查包括细胞学检测和病毒学检测。细胞学检测即通过在显微镜下观察细胞形态判断是否癌变。病毒学检测即检测细胞中是否存在HPV的DNA，并判断是哪些病毒亚型。

　　●如果血液中没有检测到HPV病毒，是不是就没感染？

　　HPV病毒存在潜伏期，时间能长达两年，在这期间病毒很难检测到，即便是做宫颈癌筛查呈阴性也不一定意味着病毒不存在，血液中就更难检出了。所以一定要定期检查，不要存在侥幸心理。

　　●如果我和我的性伴侣都洁身自好，是不是就不会感染HPV？

　　当然，如果双方都没有其他性伴侣，并且注重干净卫生，这是最好的，也是有效的隔绝病毒的一种方式。一项调查显示，更换过5个及以上性伴侣的女性感染HPV的几率是性伴侣数量在5个以下同龄女性的4倍。另外，性行为前后做好清洁工作，也是降低病毒接触子宫颈直接有效的行为。

　　总的来说，HPV疫苗是一个虽然年轻，却效果卓著的疫苗，它在全球范围内显著降低了HPV的传播和宫颈癌的发病率，尤其是在已将其列入必打疫苗的国家，对于整个群体起到了保护作用。建议我国9~26岁未发生性行为的青少年大胆接种。相信在不久的将来，HPV疫苗也会成为我国的必打疫苗，推动我国的卫生防疫事业的进步。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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