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大翅鲸为何喜欢“行侠仗义”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这就是大翅鲸这些年来留给人们的新写照。

　　大翅鲸又叫座头鲸，是一种体形巨大的须鲸。成年的大翅鲸体长可达16米，重16吨。有着如此庞大体形的大翅鲸却是温和的滤食性动物。它们一口吞进大量的海水。海水从鲸须排出，留下其中的鱼和磷虾。

　　温和，也许是大翅鲸留给人们的最经典印象，但近几年来，大翅鲸因为它与虎鲸的恩恩怨怨走红。憨厚的大翅鲸，碰到海中的顶级掠食者虎鲸竟会大打出手，令人惊讶。一时间，座头鲸的“英雄事迹”传遍了互联网。

　　体形尚小的大翅鲸幼鲸是虎鲸中意的猎物。虎鲸会攻击单独行动的大翅鲸母子，将它们彼此隔开，然后把失去保护的小鲸压进水里溺死。许多时候，大翅鲸母子对这种事情毫无办法。母鲸只能尽力将幼鲸驮在背上，使之不至于被虎鲸摁住。但对于灵活而成群作战的虎鲸而言，这是一种无力的抵抗，虎鲸连蓝鲸都能杀死，区区两头大翅鲸又算得了什么？于是很多时候，幼鲸都会成为战利品，母鲸只能无奈地孤独离开。

　　但有时，局势会在战斗打响后迅速变得复杂起来。人们已经许多次观察到成年的大翅鲸雄鲸成群结队，奔赴战场。不同于雌性大翅鲸，雄性大翅鲸体格更为庞大和强壮，其鳍肢上锋利的藤壶更是一种富有杀伤力的震慑性“武器”。雄性大翅鲸到场后，便开始疯狂搅局，驱逐虎鲸，让虎鲸就算得手了也不能安心“吃饭”，大部分时间只能心有不甘地离去。不过有时，虎鲸也会在这些雄性大翅鲸离开之后折返回去，继续杀戮。

　　大翅鲸也常常对海豹、海狮等鳍脚类动物施以援手。1988年，人们观察到一头大翅鲸从虎鲸嘴里救下了一只北海狮。15年后，也就是2002年，这头大翅鲸又被发现救下了一头北海狮。在极个别的情况下，其他鲸在捕食时也会莫名其妙被大翅鲸盯上。伪虎鲸对大翅鲸幼鲸相对安全（但也不是那么安全），它们更喜欢吃鱼。有一次，一群伪虎鲸正在安安静静地分食一条鱼，一头大翅鲸横冲过去，把它们打得落荒而逃。

　　还有其他动物也可能得到大翅鲸的庇护，灰鲸就是一个常见的受益者。2012年，一对灰鲸母子在美国的蒙特雷湾遭遇了虎鲸的攻击。母鲸尝试将幼鲸托出水面，但无济于事。7头大翅鲸先后抵达现场，在海中不断翻腾。尽管灰鲸幼鲸最终依然被杀死，但大翅鲸依然留在现场干扰虎鲸的进食。

　　然而，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大翅鲸干预虎鲸捕食，实际上也会让自己处于危险境地。虎鲸并不是不会捕食成年的雄性大翅鲸。事实上，阿拉斯加海域的虎鲸就不时捕食成年雄性大翅鲸。只是作为精明的捕食者，虎鲸不喜欢这么麻烦的猎物而已。

　　那么，大翅鲸这样“行侠仗义”，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一方面，大翅鲸干预虎鲸捕食可能是出于保护亲属的目的，以及大翅鲸间的互惠行为，如果被攻击的是自己的近亲，那么打跑虎鲸就有利于自己基因的延续；另一方面，这也可能是纯粹的利他行为。大翅鲸甚至会分辨不同生态型的虎鲸叫声，它们会顺着声音赶去远处共同对敌食兽型虎鲸，从而与食鱼性虎鲸和平共处甚至共同进食。虎鲸捕食时通过声音彼此联络，而大翅鲸则循声而去。这时，大翅鲸并不知道自己要救的是谁，甚至也许也并不在意被救的是谁。当发现被攻击者不是自己的“同胞”时，一些大翅鲸会转身离去，另一些则动身作战，哪怕要救的只是一条翻车鱼。

　　（中国科普作家协会海洋科普专业委员会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