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中的克隆人,现实中的克隆技术中国数字科技馆 2018-12-07 |
在新片《克隆人》中,曾经的大帅哥基努·里维斯饰演有儿有女、略微发福的中年科学家威尔。影片开始后没多久,暴雨天气行驶在山间小路的威尔一家五口就出了车祸。
威尔在车祸中幸存了下来,但是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却不幸遇难。在最初的悲痛过后,威尔意识到,自己的科研工作也许可以“拯救”他的家人。原来,威尔的科研团队一直在研究的课题正是克隆和意识转移。
于是,接下来的电影剧情就是威尔如何在巨大的透明“水缸”中,培养出克隆体;又如何攻破研究难关,将亲人原来的记忆移植到新的克隆体大脑中;以及最终如何打败反派大Boss,一家人终得团圆(而为他两肋插刀的好友却领了盒饭)的故事。
这部电影的故事情节略显老套,“五毛”特效也毫无新意,但好在节奏紧凑、故事完整、演员演技在线,栗子觉得还算值回票价。
好了,言归正传,说回我们今天的主题——克隆。
克隆,简单来说,就是无性繁殖。这一生物学专业词汇为大众所熟知,要拜克隆羊“多莉”所赐。1996年,英国科学家基思·坎贝尔和伊恩·威尔穆特用成熟体细胞成功克隆了一只羊,并将它命名为多莉(Dolly)。多莉是人类历史上首次成功用体细胞核移植技术克隆出的哺乳动物,是克隆技术发展史上的一座里程碑。
可能得益于上世界90年代已经逐渐成熟起来的通讯和信息技术,克隆羊多莉的问世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对克隆技术的关注和讨论,一时之间,多莉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明星”。在此之后,克隆成为大众词汇,克隆题材的科幻电影层出不穷。
2000年斯瓦辛格主演的电影《第六日》中,在克隆技术发达的未来社会,人们可以花钱随意克隆死去的宠物,并且将原宠物的记忆也移植到克隆体内,使得克隆出的宠物依然记得原来的主人;克隆人在技术上没有任何问题,虽然法律“第六日禁令”严格禁止克隆人,但是生物公司巨头却私下偷偷克隆死去的富人,为富人续命。
2001年尚格·云顿主演的《复制人》(又名《复制杀人魔》)中,人们通过克隆技术“复制”了一个杀人狂,希望通过研究复制人的行为,找到杀人狂的线索并将他逮捕。然而,复制人却拥有和杀人狂不同的性格、行为。
《逃出克隆岛》电影画面,图中是克隆人培育舱
2005年的《逃出克隆岛》和2010年的《别让我走》两部电影的主题都是克隆人作为器官捐赠源被制造出来,当原自然人生病、衰老需要进行器官移植时,克隆人就会被推上手术台。二者的不同仅在于,前者的克隆人是培育出的成年克隆体,后者则是在人类社会中从婴儿时期慢慢长大成人。《别让我走》中的克隆人在成长过程中清楚自己的来历和未来的命运,但身处人类社会的他们无处逃脱,在成年后只能顺从地一次次躺上手术台,直至死亡。欢乐的童年时光和成年后的凄惨命运,形成鲜明的对比,催人泪下。
《别让我走》电影画面,图中男女皆为克隆人,作为器官移植供体而活。
此外,克隆题材的电影还有《月球》《克隆丈夫》《遗落战境》《克隆人返乡》《你的样子》等等。虽然故事各有不同,但它们的一个共同点是克隆技术总是被一笔带过,制造克隆人是轻而易举的事(电影《克隆人》中,从注入遗传基因到培养出成年克隆人只需要17天,而且整个过程由计算机控制在培养箱中自动进行),着墨点永远是克隆人技术带来的伦理和社会问题。在栗子看来,也许这是因为导演和编剧都相信随着克隆技术的发展,克隆人的出现是迟早的事。
那么,现实中,我们离克隆人究竟还有多远呢?
虽然大众所熟知的克隆羊多莉诞生于1996年,但早在20世纪初期,科学家们就已经开始进行动物克隆研究了,至今已近百年。
1928年,德国科学家汉斯·斯佩曼用含有初步分化的细胞核和受精卵细胞质的蝾螈细胞培养出了蝾螈个体,为以后的体细胞克隆研究奠定了基础。
汉斯·斯佩曼(Hans Spemann,1869-1941),获1953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1952年,科学家罗伯特·布里格斯和托马斯·金首次实现了以卵细胞为受体的核移植动物克隆实验。他们将青蛙的卵细胞去核,然后将分离得到的青蛙胚胎细胞的细胞核移植到去核的卵细胞中,培养出了发育正常的蝌蚪。这是人类历史上首次核移植动物克隆实验,是克隆技术发展道路上的一座里程碑。
1958年,英国科学家约翰·戈登克隆出了世界首例体细胞核移植动物——非洲爪蟾。这意味着,动物克隆不再仅依赖胚胎细胞的细胞核,已经分化的成熟体细胞的细胞核也可以,体细胞核也具有发育的全能性。
约翰·戈登(John Grudon),因在体细胞核移植研究中的贡献获2012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1963年,我国科学家童第周首次成功克隆了亚洲鲤鱼。1973年,童第周成功将亚洲鲤鱼的基因移植到欧洲鲫鱼中,首次实现了种间克隆。
1984年,英国科学家利用1952年以来一直沿用的核移植程序(细胞核+去核卵细胞),首次成功将核移植克隆技术应用到哺乳动物身上,得到了克隆绵羊。尽管他们使用的细胞核来自胚胎细胞,而非成熟的体细胞,但是他们的成功为哺乳动物体细胞核移植提供了依据。
1996年,大名鼎鼎的“多莉”诞生,哺乳动物体细胞核移植克隆成功。
克隆羊“多莉”和它的创造者之一伊恩·维尔穆特
自此之后,多种哺乳动物通过体细胞克隆成功:小鼠、牛、猪、马、骡子、非洲野猫、狗、雪貂、狼、水牛、单峰骆驼等[2]。
科学家已经成功用体细胞克隆出的哺乳动物(图片来源:参考文献2)
但是,与人类相近的灵长类动物的体细胞克隆一直未取得成功,直到2018年。
2018年1月25日,顶级生物学期刊《细胞》(Cell)以封面文章的形式报道了一项重大研究成果:中国科学院神经科学研究所的孙强研究团队利用体细胞核移植技术成功克隆出两只猕猴“中中”和“华华”。
克隆猴“中中”和“华华”
这是克隆技术发展史上的又一座里程碑,《细胞》杂志的主编这样评价道:“该成果是一项令人兴奋的、意义非凡的工作,是全世界同行科学家花了20多年时间才打到的里程碑。它有潜力引发动物研究的革命并帮助研发治疗人类疾病的新方法。”[3]
至此,在技术上,我们离克隆人只剩一步之遥。
现在,人类站在了这样一个岔路口:
向“左”一步,是克隆人的时代,我们有可能将科幻电影变成现实。生病需要器官移植了,缺少廉价劳动力了,孩子不幸遇难了……没事,可以求诸克隆人技术,但由此引发的伦理、社会问题等必然激增,并且可能会给人类社会带来不可预知的重大风险。
向“右”一步,则是相对保守但更为稳妥的未来世界。人们更加谨慎地对待克隆技术,克隆人被禁止。但我们可以利用克隆技术克隆猕猴等灵长类动物,加速对人类大脑、遗传特性、各类疾病的生理病理机制等许多科学研究的步伐,加速相关药物和治疗技术的研发。
我们常说,科技是一把双刃剑。栗子认为,这句话用在克隆技术上尤为合适。我们不能放松对克隆技术的监管,不顾伦理和社会问题贸然克隆人;也不能因为对克隆人的恐慌,就放弃其他克隆技术的研究和发展。与核技术等其他科技一样,克隆技术的出现只是人类探索世界过程中科技进步的一个必然结果,它本身并无好坏之说,关键在于人类如何使用它。
所以,栗子十分赞同并支持我国政府对克隆技术的态度。
在2002年联合国为制定《反对生殖性克隆人国际公约》的会议上,我国代表明确表明了中国的态度:生殖性克隆人违反人类繁衍的自然法则,中国政府坚决反对克隆人,不赞成、不允许、不支持、也不接受任何克隆人试验;但治疗性克隆研究与生殖性克隆有着本质的不同,并不产生严重的道德、伦理、社会或法律问题,治疗性克隆对于挽救人类生命,增进人类身体健康有广阔前景和深厚潜力,如把握得当,可以造福人类;主张对治疗性克隆加以严格的监督和必要的控制。
让我们期待克隆技术的发展会帮助人类摆脱阿尔茨海默症、自闭症等脑疾病的困扰,摆脱肿瘤、免疫缺陷、代谢性疾病的困扰,摆脱器官移植免疫排斥的困扰……同时,通过严格的法律和政府监管等手段,将克隆技术关在合适的“笼子”里。
参考文献:
1. 付国斌. 百年动物克隆[J]. 自然杂志,2018,40(4).
2. 秦逸人. 从蝾螈到克隆猴:核移植研究90周年记[J].自然杂志,2018,40(4).
3. 王亮,赵同标. “克隆猴”的前世今生[J]. 科学通报,2018,63(18).
责任编辑:王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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