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蝴蝶效应》：科学观还是宿命论？

科普中国-科幻空间 2017-12-18

　　类型：科幻/惊悚/剧情片长：113分钟导演：埃里克布雷斯、J 麦凯伊格鲁伯主演：艾什顿库彻、艾米斯马特上映时间：2004年1月23日（美国）曾经患有间歇性失忆症的埃文是个主修心理学的大学生，一天，他在餐馆邂逅了儿时的初恋凯丽，但两人却无法找到从前的感觉，最终不欢而散，第二天，埃文便得知了凯丽自杀的消息。伤心之余，埃文意外地发现了自己的“超能力”：他可以通过阅读过去的日记而回到当时的时间点，并做出改变。于是埃文开始行动，他一遍一遍地回到过去，改正童年的错事，找回失去的记忆，并希望藉此来改变现在，然而事情却并非这么简单……

　　这就是电影《蝴蝶效应》的主要内容，顾名思义，影片的立意来自于“蝴蝶效应”这一混沌学理论中的著名概念，它是美国科学家爱德华诺顿罗伦兹于1963年提出的，其最通俗、最广为人知的阐述就是：“一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以导致一个月后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微小的动作经过连锁反应，可以引发巨大的变化，基于这种理论，罗伦兹认为长期、准确的预测天气是不可能的，后来的实践也证实了他的这一论断。而“蝴蝶效应”也由原来的气象学范畴，逐步拓展到拓扑学、社会学、心理学乃至哲学等领域，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熟悉。

　　事实上，早在罗伦兹提出“蝴蝶效应”的几百年前，这一现象就已经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比如古英格兰那首著名的歌谣：“少了一枚铁钉，掉了一只马掌；掉了一只马掌，丢了一匹战马；丢了一匹战马，败了一场战役；败了一场战役，丢了一个国家。”再如我国的成语“失之毫厘、谬以千里”，都是对这一现象的生动阐述。而在我们的实际生活中，“蝴蝶效应”也是无处不在，往小处说，早上因为衬衫掉了一颗扣子而心情变坏，从而导致工作出错，导致挨老板批评，这样的事情我们几乎每个人都曾经历；往大处说，2003年，美国发现一例疯牛病，首先影响了美国整个牛肉产业，随即作为养牛业主要饲料来源的玉米和大豆业也受到波及，进而整个美国的餐饮业受到冲击，最终引发了全球性的恐慌，给美国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也让全世界的人们看到了“蝴蝶效应”的无比威力。

　　事物发展的结果，对初始条件具有极为敏感的依赖性，初始条件的极小偏差，将会引起结果的极大差异。那只振翅的蝴蝶，你永远都不知道它所引起的是恐怖的飙风，还是柔和的春雨。这种不可控的未知性，反而使“蝴蝶效应”充满了独特的魅力，作为科学理论，它甚至可以与神学、宗教乃至唯心主义发生共鸣，正如这部同名影片，虽然披着科幻的外衣，但在笔者看来，却充满了宗教和宿命论的隐喻。

　　影片中，埃文不断地利用“超能力”回到过去，其目的是一致的：让青梅竹马的凯丽摆脱自杀的厄运，并收获他们之间的爱情。然而事与愿违，无论埃文如何努力，都无法达成自己的愿望，而且随着回到过去的次数越来越多，现实似乎也变得越来越糟了。“蝴蝶效应”混沌而未知的特性，使埃文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他千方百计想要实现的“完美生活”自然也是其中的一种可能，但影片并没有给这种可能性以实现的机会，它似乎在向我们传递这样一种信息：命运是强大的，宿命是无法抵抗的，无论你怎么挣扎、怎么改变，该来的总归要来。一次又一次跨越时空的更改，只能越来越招致现实世界的不可救药。埃文徒劳的抗争，只会让命运这张巨网越收越紧，沉重且无奈，让银幕前的我们扼腕叹息。

　　既然“完美生活”无法实现，那主人公该何去何从？当埃文深陷精神病院、失去自由时，他终于意识到这一切不幸的根源，其实都在于他本身，他就是“原罪”。要想挽救这一切，只有回到原点，改变这曾经改变的所有，于是他决心牺牲自己，换取家人、爱人和朋友的幸福。“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前在监狱里，埃文手心出现的“圣痕”就已经预示了他“殉道者”的命运。

　　虽然已经上映十年有余，但《蝴蝶效应》至今仍是科幻悬疑类影片推荐榜单上的常客，它之所以如此受影迷推崇，除了精妙的构思、严谨的情节和沉重的主题之外，震撼的结局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影片一共设计了四个结局，最终用到的有两个（另外两个也能在网上看到）。在剧场版的最后，埃文通过家庭录像回到了和凯丽刚刚认识的时候，并骂走了凯丽，使两人的人生之旅刚刚交集便分道扬镳。而导演剪辑版的结局则是埃文进入了母亲的子宫，然后用脐带勒住脖子，结束了自己刚要开始的生命。这个结尾无疑更加震撼，宿命的意味也更浓，但笔者却不太喜欢，因为它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强烈的悲观和绝望，让笔者很长时间都郁郁寡欢，沉浸在影片所营造出来的压抑气氛中而不能自拔。倒不如剧场版的结尾，埃文为了凯丽的幸福，烧掉了日记和照片，也封存了关于她的所有记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虽然失落，却有着一种凄凉的美感。而两人在街上擦肩而过时凯丽那不经意间的回眸，也给了观众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