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物候对气候变暖的响应！会让我们更早吃到水果吗？

出品：科普中国

作者：冀冠楠 杨焯麟 马倩倩(中国科学院华南植物园)

监制：中国科普博览

每到夏天，我们很多人就会成为吃瓜大军的一员，而到了秋天，我们又能吃到酸甜可口的橘子……每个季节的应季水果已经成为了所在季节的专属名片。

但是在全球变暖的背景下，我们习以为常的应季水果，或许会更早地与我们见面，而这背后的原因又是什么？且听笔者为您道来。

（图片来源：veer图库）

为生长“充能”——植物的休眠

要讨论为何结果期会提前，我们就不得不提及植物的休眠。一般而言，在植物开始正常落叶的时候，植物的休眠便逐渐开始了，这既是植物面对寒冬的自我保护机制，也是为了来年的生长而积蓄营养。

那么，植物什么时候就会重新“醒来”，开始新一轮的发育呢？简单来说，就是要积累足够多的“冷”和足够的“热”，植物便会打破休眠，开始新的生长。

有朋友可能会觉得，为什么要积累那么多“冷”啊，那得多难受啊？实际上这是植物长期以来，历经气候变迁所形成的一种生存机制。植物毕竟不能像我们人类一样，冬天冷了可以多加衣服御寒，不小心长了冻疮还能涂药消肿。一旦植物在不够“冷”的情况下开始生长了，那么它为了生长辛辛苦苦积蓄的营养物质不仅难以收回来，而且还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

（图片来源：veer图库）

我们会不时看到植物发生冻害的情况，就是因为某个冬天的连续几天温度稍微高一点，即便积累的“冷”还不够，一些植物还是会“迫不及待”争取先发优势，急于打破休眠状态去生长发育，殊不知随后几天的寒冷会让它们亏得血本无归。所以什么时候打破休眠，对植物而言是十分重要的抉择，这可不是我们通常而言的，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问题来了，植物什么时候才会打破休眠呢？

这时候也许有人问，既然何时打破休眠事关植物生死，那植物为什么不一直保持休眠，等到足够暖和的时候再开始发芽开花呢？事实上，植物的确是这么做的，但是这里面还涉及一个问题，那就是植物也需要尽可能早的开始发育。

上面我们提到某些植物会因为急于取得先发优势而提前打破休眠，和我们经常提及的“不甘落后”的道理是一样的。我们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也是突出一个“早”的重要性，植物也一样，总是躲在休眠状态不出来，同样也会面临被淘汰的风险。也就是说，太早不行，会被冻死，太晚也不行，会被落下，毕竟多一天的光合作用，就多一天的能量积攒。

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植物积攒足够多的“热”，来告诉它该“醒来”发育了。这就是我们经常会听到的一个词，叫做“积温”。

（图片来源：veer图库）

简单来讲，积温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植物不要太简单地被偶然几天的暖和天气给“骗了”。一定是要等到积攒足够多的“热”才可以打破休眠，开始生长。然而随着全球变暖，曾经在冬天和早春忽冷忽热的天气似乎变得愈发“诚实”了，气候总体趋势朝着变暖的方向前进，让植物们也开始渐渐“相信”，现在遇见冻害的可能性在变低，或许比往年更早打破休眠也不见得是坏事。

实际上，在过去较长的一段时间里，科学家们已经陆续观察到现在很多植物出现了更早打破休眠的情况，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春季物候提前。

不过，和人类有点类似的是，植物也是有保守激进之分的。可能相比激进的植物而言，保守的植物会更加囿于以往的规则，不积攒足够多的“冷”就绝不提前打破休眠，因而也会有部分植物存在比以前更晚打破休眠的情况，毕竟总体天气变暖和了，要积攒足够多的“冷”，就需要更长的时间了。

但总体上，春季物候提前在植物界已经是“大势所趋”了，至于较往年提前多少天，常年平均提前速度的快慢，往往因植物种类和生存环境而存在差异，在此就不展开细说了。

了解以上情况，我们再来讨论提前吃水果的可能性就不难了。与植物提前打破休眠，进入生长季（从植物萌芽展叶到落叶的阶段）类似，植物的开花和结果也都是需要积攒足够多的“热”才能顺利进行的，这个阶段被称为生殖生长，是包含于生长季之中的。

结果期提前，真的是好事吗？

最近,中国科学院华南植物园的科学家研究发现，在温带的木本植物中，有一部分植物出现了更早开花和结果的情况，其中就包括我们很多人爱吃的樱桃。但或许我们不能高兴得太早，因为研究结果显示，虽然樱桃的结果期提前了，但是整个生殖生长的时间也缩短了。

看到这里我们也许就会有点失落了，毕竟果实发育时间缩短了，那么果实的口感可能也会随之降低啊。是的，但糟心的情况或许还不止这一种，由于植物的开花期提前，很有可能会在开花时恰逢雨季，而很多植物结果是需要昆虫授粉的，降水太多会冲刷掉花粉，也会干扰昆虫的传粉，这是再直观不过的道理了。此外，提前开花也会面临冻害风险，尤其是对于先开花再展叶的植物来说，这种风险会更大。

（图片来源：veer图库）

由此可见，植物花期提前似乎并不如预想的那么美好。面对逐渐变暖的气候，植物们纷纷将开花期提前，即便有的植物整体的果实发育时间没有缩短，甚至有所延长，但多数的植物是将发育时间也缩短了。毕竟开花结果所需要的“热”早早就得到满足了，此时不开花结果，更待何时呢？

所以，全球变暖也许会让我们提前吃到心仪的水果，但是那样的结果似乎并不能让我们感到由衷的快乐。植物只能在整个变暖趋势下被动地调整自己的生存策略，尽可能安全地安排自己生长发育的每一个阶段。

但是对我们人类而言，能做的事情却有很多。关注植物生长历程的变化不仅让我们感受到气候变暖确有存在，更是要我们以此去确立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前进方向。植物是我们地球万物不可或缺的一份子，爱护它们，就是爱护我们人类自己。

我们始终相信，只要人类积极应对全球变暖，植物终将反馈我们它最甜蜜的果实。

编辑：孙晨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