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如何应对战争复杂性的影响

恩格斯指出：“人类以什么样的方式生产，就以什么样的方式作战。”随着科技的发展，无人智能装备在纳卡冲突、俄乌冲突等广泛运用，智能技术运用到作战领域，改变战争制胜机理及战斗力生成模式，加速战争形态向智能化演变。

战争复杂性及其作用

钱学森认为：若构成系统的子系统或元素数量非常大，则称为巨系统，如果子系统种类很多并且有层次结构，它们之间的联系又很复杂，这就是复杂巨系统。战争作为对抗体系，内部结构、关系与行为复杂，具有非线性、层次性、涌现性、自适应性、动态性等特征，充满迷雾，是典型的复杂系统。

1. 战争系统复杂性来源

战争系统的复杂性来源于三个方面：一是协同性，各分系统行动需协调一致，协同规则及实施等高度复杂；二是对抗性，交战双方强对抗性引发其行为不确定性，导致战场态势判断、实体行为建模的高度复杂；三是自适应性，交战双方在指挥员干预下，系统能迅速改变自身的结构，快速适应环境变化，指挥艺术变化莫测。

2.战争复杂系统构成

从系统论视角看，战争系统由国家或国家集团体系组成，国家体系又由国家的政治体系、经济体系和军事体系等领域体系组成，军事体系则又由国家军事战略、联合作战、武器装备和保障、人力资源等体系组成，这些体系又包含具体的系统，如武器装备、作战分队等。战争系统各组分结合紧密，任何局部的影响都能产生级联反应，引发系统特性和状态的改变。此外，交战双方对抗体系包含的指挥、装备、人力等若干系统，可通过不同的组合作用，产生多种战法，形成群体聚变效应。

3.智能化战争的效应原理

智能化战争的复杂性来源特殊，构成战争的要素、行为实体、信息系统等融入智能技术，改变了体系对抗的决策方式、指控模式、装备性能等，加速战争系统的涌现性、自组织性、自适应性等效应产生。一是并行引发涌现性，智能网络延伸到广域分布的传感器、作战平台和作战单元，并行在不同层级和时空，产生涌现性；二是快速触发非线性，智能武器及指挥决策系统结合，大大压缩了OODA环时间，使秒杀成为非线性标签；三是自主加速自适应性，智能化装备可通过算法和数据样本进行自主学习进化，提升了作战行动的自适应性。

复杂性影响智能化战争制胜机理分析

智能化战争条件下，装备性能、决策时间、指控模式、力量编成等发生了变化，导致战争系统特性发生变化，直接影响了制胜机理的形成机制、速度和方式。

1.武器装备性能精确化，精巧制胜成为必然

一是智能技术提高装备精度，智能化战争系统，武器系统有望实现“智能+”升级改造，直接提高了其精准度，以及火力融合、火力打击和体系破击能力；二是信息系统叠加“智能优势”，智能技术实现了多维感知，实时完成数据分析、挖掘、推理和融合，智能辅助数据处理、分析研判、作战规划、行动控制、效果评估等，形成杀伤链“智慧优势”。

2.作战体系自适应性增强，以快制快成为常态

一是行动协调，作战单元能根据任务目标、敌方情况、战场环境、自身状态，不断学习、改进判断和决策，实现与其它作战单元协调一致的行动；二是以快制快，人与武器结合方由直接到间接，操控方式完全自主，机器自适应模式全面升级，实现了近实时作战，达到“秒杀”效果；三是认知互动，作战要素能围绕上级意图和作战目标，主动适应战场变化，互动配合，形成协同作战效果；四是自动修复，作战体系在出现故障情况下，能通过中继、代理、多跳、隔离等技术手段，自动调整修复，快速适应新环境。

3.力量编成自组织演进，自主作战成为趋势

一是组织形式多，传统军兵种划分、军师旅团编成，将被有人无人作战力量混合编成组织形式所取代，无人装备将按自主作战组织协同规则形成力量编组；二是联合方式多，武器装备和系统将由物理联合转变为自组织联合，联合作战组织层级由战役战术级延伸至武器平台甚至弹药；三是作战集群多，大量无人系统，按照自主作战协同规则，形成“狼群”“鱼群”“蜂群”等各类无人作战集群，产生功能分散、动态组合、全域布势的自主编组模式。

复杂性影响智能化战争战斗力生成分析

战斗力的构成要素包括人、武器装备、编制体制以及管理等，从复杂系统论视角看，智能化战争，构成战斗力的要素融入智能技术，改变了其要素性质、融合形式、系统结构，加速系统涌现效应的产生。

1.要素异构新质，为战斗力生成创造硬条件

未来智能化战争，新型新质装备出现和列装，改变了战斗力要素组成，无人机、无人舰艇等异构新质装备深刻改变着战争的力量结构，新型装备可高效前置，必将引发了战法、作战样式的改变。例如价廉物美的小型无人“蜂群”战法，颠覆了传统战法，必将开启无人系统智能化作战的新纪元，有望重塑未来战争形态。

2.生成机制更加智慧，改变战斗力的生成新模式

智能化战争，战斗力构成模式，将按照载荷、平台、系统、体系重构，OODA环全方位产生战斗力效应。战场监视安上“智慧”眼睛，智能数据挖掘可快速获取情报信息；决策主体嵌入“智慧”大脑，指挥决策将实现对抗双方策略的演进迭代；作战筹划插上“智慧”翅膀，作战行动编组模式将实现了动态任务规划；战法样式引发“智慧”风暴，“算法战”“蜂群战”等极大地改变了战斗力的生成机制。

3.要素精准管理，大大提高了战场指挥能力

武器装备实现了自主行动，自主决策，指挥员可依赖智能决策系统进行智慧辅助决策，例如“参谋长助理”软件系统基于人工智能技术，可实现指挥员的辅助决策，大大提高了指挥质量；战争系统的结构编成，可实现作战任务灵活编组，敏捷任务规划；指挥信息系统可根据战场态势，快速进行数据分析，实施动态指挥控制。

4.要素智能结合，加速战斗力非线性效应生成

战斗力生成与战斗力要素的结合方式紧密相关，智能技术作为关键变量作用于战争系统，战斗力要素通过某种途径聚合，形成具有一定结构的作战单元、人机系统或无人体系，就会产生新的结构力，其大小将随着要素性质、融合形式和系统结构的而改变，加速了作战能力非线性生成，为系统产生最大化“涌现”效用创造了条件。如智能指控可根据作战任务，实现武器和目标的智能分配；装备可根据战场态势进行智能化网络链接，实施广域、分散、动态的分布式作战，特别是人、无人装备和信息系统的结合使杀伤链效能倍增。

主要启示

智能化战争，智能技术的运用，改变了战争制胜机理和战斗力的生成方式，主要启示是：一是提高战斗力必须要坚持体系思维。从复杂系统论视角看，战斗力是军事系统的一种“涌现”效应。军事复杂系统作战要素一旦与智能技术以某种途径结合，必然形成具有一定结构的作战单元、人机系统或作战体系，就会产生新的结构力，其大小将随着要素性质、融合形式和系统结构的改变而出现非线性变化。

二是打赢未来战争必须构建智能化武器装备体系。将智能化技术嫁接到信息化武器装备体系，大力发展中远程精确打击装备、无人隐形智能作战平台、网络电磁激光无声作战系统等装备，快速构建指挥信息系统、数据链等新链路，打通诸军兵种各作战数据交互共享的瓶颈，推进作战平台的数字化和网络化。

三是智能化战争必须实现组织形态现代化。紧跟智能化带来的组织形态变化，按照体系作战能力生成的内在要求，推进组织形态现代化，增大新型作战力量比重，按照智能化、无人化、小型化、多样化要求，推进新型军事力量编成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