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船庇护：英国海域沉船成为生态乐园，密度比底拖渔区高340%

在浩瀚的海洋深处，沉船是海底的一道特殊风景。这些庞大的船体沉入海底，不仅是因为历史上航行中的事故、天灾、战争或者其他多种原因造成的。无论沉船的原因如何，这些人造结构都成为了如今海底生态系统的一部分，为海洋生物提供了独特的庇护所。

近日，“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小编读到了一篇2023年11月22日发表的、来自英国的最新研究，揭示了英国沿海估计有约5万艘沉船，这些沉船成为了海底生物的隐秘庇护所，尤其是在仍然允许破坏性底拖渔业的区域。这些沉船大多已“躺”在海底超过一个世纪，成为底拖渔网渔民的一种“威慑”。为助力全球海洋治理、为我国学者提供信息供决策参考，编译分享信息如下，供感兴趣的读者们参阅。

英国沿海沉船海底生态的隐秘庇护所
我们知道，沉船的残骸可能会损坏底拖渔船的拖网和渔具、导致血本无归，弄不好，甚至导致船只失事。所以，底拖渔业害怕碰到沉船，往往绕着走、要避开。

上图：苏格兰部分的贝里克郡和诺森伯兰 SAC，包括管理指定地点和调查过的沉船位置。图片来源：Jenny Hickman等

研究表明，许多沉船周围的海底在底拖渔业较为活跃的地区受到了严重破坏，而在和这些沉船相关的地区，海底却基本保存完好。研究发现，**在沉船遗址内，海洋生物的平均密度比正在使用底拖渔网的地区高出240%。在离沉船50米半径范围内的海底区域，海洋生物密度甚至高出340%。**相反，在禁止底拖渔网的地区，海洋生物的丰富度比在沉船上多149%，比离沉船50米半径范围内的海底多85%。

这项研究由普利茅斯大学（University of Plymouth）和蓝色海洋基金会（Blue Marine Foundation）进行，已发表在《海洋生态学》（Marine Ecology）杂志上，这是第一次证明了沉船及其周围地区在底拖渔业压力较大的地方具有更高的生态重要性。研究的主要作者是珍妮·希克曼（Jenny Hickman），她是普利茅斯大学海洋保护硕士项目的研究生。

这项研究是在英格兰伯里克郡海岸附近的五艘沉船周围进行的，这些沉船都被认为是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沉没的。它们由各种不同材料建造而成，位于海面以下17到47米的深处，有些位于允许底拖渔业的区域，而其他一些则位于一些类型的渔业受限制的区域。

研究团队在当地船员的支持下，**收集了沉船、周围50米半径范围以及距离沉船150米以上的对照位置的视频素材。**所有地点的视频素材都经过评估，研究人员特别关注那些如果底拖渔业继续进行将会受到威胁的物种。

蓝色海洋基金会苏格兰项目经理乔·理查兹（Joe Richards）表示：“长期以来人们一直认为沉船可能在提供海洋物种庇护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现在在这项研究中得到了证实。这项研究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如果减少底拖渔业活动可能实现的可能性。这对我们更广泛地了解沉船对生态系统恢复和改善的潜力提供了信息，考虑到海底上有这么多沉船。”

普利茅斯大学和蓝色海洋基金会多年来一直合作研究海洋保护区（MPA）的益处。研究人员表示，**最新的研究证明了将沉船遗址纳入未来保护计划的重要性，同时也强调了海洋保护区（MPA）地位的好处。**据英国普利茅斯大学报道：“近年来，英国在保护海洋环境方面取得了重要进展。虽然要在2030年前使30%的海洋得到保护仍有很多工作要做，但如果我们要接近这一目标，就需要详细了解我们的海洋有何特殊之处以及哪些现有的倡议取得了好效果。这项研究在这方面建立在现有工作的基础上，突显了过去人类活动的一个积极影响，这无疑应该纳入未来的海洋管理计划中。”

研究背景介绍
自14世纪以来，底拖渔网在英国水域中的广泛使用一直备受关注。从英国的泰晤士河口开始，逐渐扩展至北海。文章指出，拖网的使用在底栖生态系统和鱼类资源方面引起了关切。在拖网方法引入的同时，早在1350年就通过了第一项议会法案禁止拖网。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对拖网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到了19世纪90年代，拖网已经从帆船力量发展到蒸汽力量，在近海和远海水域广泛存在，标志着北海无阻拖网的时代。如今，底栖捕捞在东北大西洋的一些管理区域中影响了高达99%的海域**，占到全球人类活动足迹的99%****。**

文章提到，最初认为拖网对海底的影响有限，但现在有大量证据表明拖网对底栖生物有着显著的影响。拖网的生态响应并非线性，而是依赖于多个因素，包括渔具类型、以前对拖网的暴露以及底栖栖息地。拖网降低了底栖生物的生物量和生产力，减少了功能冗余和物种丰度，并改变了底栖群落结构，从以固着、突起的动物为主的群落向小型底栖动物为主的群落转变，从而降低了地形的复杂性。尽管拖网的影响与水流剪切等水动力学影响相似，但从拖网中恢复的时间要长得多。文章指出，即使拖网不是塑造底栖群落最有影响的因素，但据认为，只要每4年进行一次拖网，就可能降低生态系统的韧性，移除易受损物种可能降低生态系统的健康和功能。

要估计长期大范围的变化，就需要有一个未受干扰系统作为参照。然而，由于拖网活动的长期、高强度历史，一个真正未受干扰的海底基准用于比较是不可用的。即使在拖网受限的区域，以前也曾被捕捞和生态改变。此外，在英国水域的大约800,000平方千米中，只有少数海洋保护区（MPAs）受到充分的法律保护，不受底拖渔业的影响。这是一个国际性的问题，底拖渔业在整个欧洲海洋保护区都在进行。在这种情况下，一些排除了底拖渔网的默认区域，如可再生能源设施和军事基地，实际上为否则受到严重影响的生态系统提供了保护和生态基准。

上图：实验设计显示了每个沉船调查的三个位置：'Control'，'Near' 和 'Wreck'。图片来源：Jenny Hickman等

文章还提到，英国水域中沉船是常见的，其中许多仍然未被发现（Firth, 2018）。这些坚固、竖直的结构通常位于平坦、软沉积物栖息地中，吸引了大量生命，进而吸引了钓鱼者、中层拖网渔船和水肺潜水员。尽管一些低矮的沉船可能受到底拖渔网的压力，但总体而言，它们对于底拖渔网渔船来说是危险的，因此相遇的机会很少。与海洋环境中的其他人为结构一样，沉船也可能产生污染物的潜在后果。例如，铜等材料在沉船超过100年后仍然起到抗污漆的作用，在珊瑚礁等脆弱生态系统中，沉船可能引发生态相移。然而，在其他环境中，生物多样性的好处似乎超过了任何负面影响。由于与邻近栖息地相比，对沉船的渔业压力有限，沉船很可能为海洋动物提供实际保护，并为生态基准提供契机。

文章还强调了沉船遗址生态学数据收集的挑战。危险的条件和复杂的地形可能使得接近沉船变得危险且昂贵，而使用远程收集方法可能由于高浊度或技术故障而导致数据无法使用。文章列举了各种方法，包括遥控操作车、沉积物采样和摄影测量，然而，对沉船生态学的研究仍然有限。

【思考题】学而时习之Q1: 在英国沿海的废船中，研究人员观察到了海洋生物密度明显高于底拖渔区。那么，沉船遗址如何在底拖渔业高压力的区域中成为海洋生物的庇护所？这一现象是否能为设计更有效的海洋保护区提供思路，以及如何平衡底拖渔业与生态系统的可持续共存？

Q2. 沿着英国沉船遗址的人造海底栖息地呈现出比底拖渔区更高的生物多样性和密度，这为构建人工海洋生态系统提供了哪些关键见解？如何将这些发现应用于更广泛的人造海底栖息地规划和管理中？

Q3. 在船只沉没的地方形成的人工底栖环境，对于维护和促进海洋生态平衡具有显著影响。在这一背景下，如何最大程度地利用沉船遗址等人造结构，推动可持续的人工海底栖息地的发展，并促进海洋生态系统的复苏和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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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 | 王芊佳

审核 | 绿茵

排版 | 绿叶

【参考链接】

该研究全文参见：
Jenny Hickman, Joe Richards, Adam Rees, Emma V. Sheehan. Shipwrecks act as de facto Marine Protected Areas in areas of heavy fishing pressure. Marine Ecology, 2023; DOI: 10.1111/maec.127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