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恢复：保护气候超级英雄，湿地的神丹妙药

湿地对人类的生存至关重要。它们是世界上最富饶的环境之一；是生物多样性的摇篮，为无数动植物物种提供赖以生存的水源和生产力。湿地生物多样性的丧失是全球自然危机的重要组成部分。湿地价值被严重低估，在全球范围内，它们正以惊人的速度遭到破坏。人类需要采取紧急行动，制止并扭转湿地生物多样性的丧失，以此来维持地球的健康。

©绿会融媒·“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工作组

“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小编近日读到一篇题为《“欧洲亚马逊”：重建无价生态系统》的文章，发表于2024年5月2日，强调了自然恢复对于恢复湿地生态系统的非凡意义，肯定了欧盟《自然恢复法》的价值，以叙事的方式娓娓道来，其中对于湿地场景的描述笔触细腻、如诗如画，读来颇为触动；特别是其中对湿地何以成为气候超级英雄，以及如何避免其成为净排放着的阐释，通俗易懂，简便易行，让人醍醐灌顶。“没有自然，我们什么都不是”一句在文中反复出现，仿佛一记警钟，意蕴悠长而发人深省。自然孕育万物，水乃生命之源，无水不足以成湿地......足见自然恢复、保护湿地之重要。

2024年已过去⅓，文章作者克里斯·卡明斯（Chris Cummins）在今年听说了很多关于自然恢复的事情，但似乎看到的太少了。于是他动身前往克罗地亚科帕奇里特自然公园（Kopacki Rit Nature Park）一探究竟。期间，他与不同身份的人访谈、交流，跟随向导贾斯敏-萨迪科维奇（Jasmin Sadikovic）四处参观、考察，这是一趟美妙的旅程，当他亲临梦幻般的湿地，更加意识到湿地恢复的急迫与重要。

小编现将此文与读者共享。注：文章略有删减和改动；本文仅供参考，不代表平台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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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洲亚马逊”湿地，自然恢复正在重建无价的生态系统，使其具备捕捉碳的能力，保护当地社区免受极端天气的影响，并通过促进生物多样性，支持健康的土壤和农业。

在克罗地亚科帕奇里特自然公园（Kopacki Rit Nature Park）的中心地带，透过一帘柳树，我看到了梦中的场景。一群像驴一样大的红鹿正在多瑙河泥泞的支流附近平坦的河岸上吃草。

它们一定是嗅到气味或听到了我们的声音，因为就在我们屏住呼吸的时候，它们受到了惊吓，猛地跳入河中，溅起一朵朵水花。很快，我就看到它们的头和鹿角露出水面。不一会儿，它们又跃出水面，冲入灌木丛中。

十分钟过去了，我还沉浸在眼前的景象中，但我的向导贾斯敏-萨迪科维奇（Jasmin Sadikovic）似乎有些失望。中午时分，天气异常炎热。“动物们正在休息，”他说，“你必须在黎明或黄昏时分来这里。这里太神奇了。”

水上天堂

贾斯敏对科帕奇里特自然公园的深情颇具感染力。他在这一地区长大；南斯拉夫解体时，湿地在血腥的战争中遭到开采和破坏，那时他才十几岁。从那时起，他就通过他所在的非政府组织“绿色奥西耶克”（Green Osijek），毕生致力于保护并恢复这片富饶的湿地。

他将这里视为水上天堂。他说：“在欧洲范围内，仅此一处这样的大型内陆湿地。这里是欧洲最后一些原始、未经开发的洪泛平原的一部分。”

事实上，这个公园沿奥地利、斯洛文尼亚、匈牙利、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边境地区绵延约700公里，它是大型五国生物群落皇冠上的明珠。该保护项目沿穆拉河、德拉瓦河和多瑙河而建，被称为欧洲的亚马逊河，贾斯敏说，“当你来到这里，你会感觉自己置身于真正的南美洲热带荒原。”

促进多样性的栖息地

为了让我理解他的意思，贾斯敏带我来到了他最喜欢的科帕奇里特（Kopacki Rit）景点之一。这里的河被水流分成几条河道，沙岸和小岛星罗棋布。几种不同的树木低垂在水面上，空气中弥漫着昆虫和鸟儿的鸣叫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贾斯敏解释说：“我们这里的河流蜿蜒曲折，地貌千姿百态，完全自然形成，所以这里有浅水，有深水，有不同类型的森林和树木。满足了不同种类的动物的生存需求。这就是这里生物多样性丰富的原因。”

对我来说，“亚马逊”这个称谓有更重要的意义。从小，我就耳濡目染保护亚马逊等热带雨林的重要性。然而，有谁为湿地挺身而出呢？湿地有多种类型：科帕奇里特（Kopacki Rit）这样的森林冲积平原，也有红树林、沼泽、沼泽地或泥炭地沼泽（swamps, fens, marshes or peatland bogs）。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与雨林相比，它们的价值一直被低估；在全球范围内，它们正以惊人的速度遭到破坏。

被低估的价值和被混凝土覆盖

《湿地公约》秘书长穆桑达·蒙巴（Dr Musonda Mumba）博士表示，“全世界的湿地都受到了严重威胁，它们的消失速度是森林的三倍。仅在上个世纪的欧洲，我们就失去了高达85%的湿地。”

湿地往往被视为“非生产性土地”，并因人类的发展之名而牺牲。蒙巴博士告诉我，“农业扩张，城市化，道路基础设施的扩张是它们消失的重要原因。也就是老生常谈的Bodenversiegelung（土壤密封），一个困扰奥地利的故事。但是，在国际上，由于开采泥炭或为其他活动开垦土地等原因，湿地也已经枯竭。”（注：土壤密封是指在开放区域建造不透水层，如建筑物、道路或停车场的建造。有人谈到隧道或深地窖区域的“地下密封”。事实上，土壤日益封闭是整个欧洲面临的最大环境挑战之一。对建造定居点、商业区、停车场和道路的自由空间的渴望似乎是取之不尽的。在奥地利，每天新建12.9公顷土地，相当于每天约20个足球场的面积。尽管这一趋势对经济和流动性产生了积极的短期影响，但从长远来看，土壤封闭造成的问题正在变得更加严重。）

“没有自然，我们什么都不是”

丽莎-沃尔夫（Lisa Wolf）认为，这使我们走上了一条自杀之路。湿地非但不是无益之物，反而是人类生活的必需品。“没有湿地，就没有自来水。就这么简单，”她说，“因此，我们需要自然。我们需要恢复自然。因为没有自然，我们什么都不是。”

“恢复”一词刺痛了我。在过去的一年里，自然恢复成了政治上的烫手山芋。

科学家们坚持认为，自然恢复项目在欧洲至关重要。我们的生态系统已经严重退化，仅仅阻止其衰退已经远远不够。必须扭转这一危险趋势。湿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以克罗地亚为例，仅在过去的50年中，就有一半的湿地消失了。丽莎-沃尔夫解释说，“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损失速度，我们正在失去这些生态系统所提供的宝贵生态服务。它们储存淡水。它们牵系着地下水和栖息地，是许多不同物种的家园。它们还能固定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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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恢复

奥拉-米克拉斯斯卡（Ola Miklasińska）称自然恢复是一项双赢政策，是环境政策中的“低垂果实”。

她总结道，“通过自然恢复，我们可以减少气候变化的影响。当然，通过恢复自然，我们还可以恢复生物多样性。因此可以说，我们实际上可以扭转生物多样性危机的趋势。”

不过，无论在她看来多么合乎逻辑，自然恢复目前已成为欧洲政策的一个主要战场。

今年我听说了很多关于自然恢复的事情，但似乎看到的太少了。这就是我前往科帕奇里特的动机。在欧洲亚马逊河的中心地带，计划已久的恢复项目正逐渐让干涸的湿地恢复生机；而这在一定程度上要归功于欧盟《自然恢复法》（NRL）所提供的政治意愿和资金渠道，该法是备受困扰的欧盟绿色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

受到围攻的法律

这项已经被大幅淡化的法律将要求各成员国在2030年前恢复其境内20%的退化陆地或海洋区域。但该法的命运却岌岌可危。其支持者担心，奥地利可能会因为人民党和临时政府的反对而将其扼杀在摇篮中。例如，下奥地利州州长约翰娜-米克尔-莱特纳（Johanna Mikl-Leitner）就担心这会损害奥地利本土的粮食生产。

科学家的公开信

作为回应，本周，奥地利科学界的170名成员发表了一封公开信，驳斥了上述批评意见，并认为欧盟《自然恢复法》（NRL）通过促进授粉、水安全和土壤健康，实际上“确保了我们的长期粮食供应”。

在公开信中，科学家们将这项立法描述为整个欧盟的“独特机遇”，因为除了支持农业之外，“它还增加了生物多样性，有助于应对快速气候变化及其后果”。

气候方面值得仔细研究。我经常听到有人把湿地形容为气候超级英雄。但为什么呢？为了更好地了解其中的奥秘，我拨通了剑桥大学土壤学家托马斯-马奎德（Thomas Marquand）的电话。

“这其实与氧气有关。”托马斯解释说，“在湿地中，土壤完全被水淹没，氧气在水中的流动速度比不上在空气中的流动速度。因此，在湿地土壤深处，根本没有氧气。这有点像罐头或真空包装。我们就是这样保存食物的。同样，落入湿地土壤中的植物物质，一旦进入水涝、无氧的环境中，就可以在那里轻松地保存一千年。”

真聪明！这就是为什么健康的湿地对我们的全球气候状况如此重要。

气候英雄可能成为净排放者

不过，也有一个令人担忧的问题。如果湿地被抽干或只是严重退化，它们就会失去气候超级能力，成为碳排放者。托马斯-马奎德继续说：“如果你把湿地的水抽干，那么你就引入了氧气，大量的微生物、真菌和虫子会因为有大量的氧气和植物而兴奋不已。它们把氧气吃掉，产生二氧化碳。”

托马斯指出，幸运的是，恢复湿地的方法屡试不爽。“这方面的科学文献相当多。当然，关于最有效的方法还有待讨论，但有时你可以让湿地恢复潮湿。”

清除障碍

换句话说，在人为障碍导致湿地生态系统干涸的地方，可以移除这些障碍，让水重新回归。

这看似是一个简单的举动，但奥地利科学家在公开信中认为，由于其“整体效果”，欧盟《自然恢复法》可以“作为一种全面的解决方案”。除了影响碳循环，它们还能帮助保护人类住区免受与气候危机相关的自然灾害的影响。

洪水防御

当近年来日益猛烈的暴雨导致主要河流暴涨时，可以通过湿地来减轻损失，因为湿地可以让暴涨的河流扩散到其丰富的洪泛区。另一方面，湿地的蓄水能力可以减轻干旱期的影响。

为了亲眼目睹恢复行动，我正沿着多瑙河畔一条崎岖不平的小路骑车，阳光照耀下的小路位于河流和一片鸟语花香的密林之间。但在河对岸，似乎有什么东西很不自然：一辆挖掘机。贾斯敏带我参观了一座堤坝，这座堤坝是为了防御洪水而修建的，它使潮湿的草地失去了定期浸水的机会。“所以现在我们要挖新的水渠，这些水渠将与侧渠相连” “一两年后，这里就会充满水，重新成为湿地”。

让大自然重新焕发生机

贾斯敏说，欧盟的《自然恢复法》帮助了他的工作和他所热爱的这片区域。“恢复就是让大自然重新焕发生机。”他说，“由于人类活动或气候变化，许多自然区域都发生了变化。如果你想让这一地区恢复生机、生物多样性和自然进程，那么人类的干预是必要的。”

克罗地亚水务公司的尼古拉-巴塔科维奇（Nicola Batakovic）负责监督这里的许多工作。他说，当然，这项工作对鸟类、昆虫和植物都很重要。但这也让当地人更加安全。他说，恢复洪泛区的健康将有助于应对洪灾和其他与气候相关的问题。

抵御极端天气

“如今，水位上升的速度要比上游快得多，尤其是从德国、奥地利到斯洛伐克和匈牙利，这样一来，我们在洪水防御方面就会遇到很多问题。”尼古拉解释说，“在此之后，我们会遇到比这次洪水更糟糕的干旱季节。这些恢复项目将有助于减缓水流速度。”

保护意味着限制

当然，并非该地区的每个人都对保护项目感到满意。当地村庄的文化以家庭渔业为主。现在，捕鱼和建筑规划许可都受到严格限制。

因此，尼古拉-巴塔科维奇认为，让当地家庭在公园里感到宾至如归是非常重要的，这样他们不仅能享受到大自然的美景和安宁，还能体会到公园的价值。“我们需要在社区分享我们的工作，”他说，“希望这能帮助人们理解我们正在做的这项重要工作。”

这种自然恢复项目不是免费的，“我们必须想一想，如果我们不这样做，代价是什么？影响评估的数字清楚地告诉我们，不采取行动的成本要比恢复自然的行动成本高出十倍。”

图片 ©绿会融媒·“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工作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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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 | Samantha
审核 | YJ
排版 | Samantha

参考资料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