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鲸船碰撞事故多发地区中，只有不到7%采取保护措施

图：Humpback whales 图源：Wikimedia commons/Public Domain

据估计，大约九成的全球贸易商品依赖于海运，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海上航线系统。一项新研究发现，超过92%的鲸鱼活动范围与航运活动重叠，鲸鱼经常会在那里被撞到。通过结合航运和鲸鱼分布数据，研究人员确定了四种分布广泛的鲸鱼物种与船只相撞风险最高的地区。他们发现这些热点中只有约7%的地区采取了保护鲸鱼防撞措施。

华盛顿大学野生生物学家、这项研究的合著者Briana Abrahms说：“航运交通与鲸鱼的重叠程度极高。这些鲸鱼不得不应对异常繁忙的海洋，航运交通是导致几种鲸鱼死亡的主要原因。”

据估计，全球每年有2万头鲸鱼被船运、游轮和渔船撞死。科学家表示，这一数字可能被低估了，因为船只可能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撞到鲸鱼，而鲸鱼的尸体在被记录之前就沉入海底。气候变化可能会增加船只撞击的风险，因为海洋变暖和海洋热浪将鲸鱼推向更接近人类活动的地方。

研究表明，低速区和航运改道可以帮助鲸鱼远离危险，同时减少排放，并改善空气质量。而且一点小小的保护可以大有裨益：根据这项研究，将这些管理措施扩展到额外2.6%的海洋，可以缓解最高风险的碰撞热点。

精确定位船只撞击热点
鲸鱼是海洋中游动最广的物种之一。例如，座头鲸在季节性迁徙期间每年可以游5000英里左右。然而，不同鲸类动物在旅行中确切的出没地点或路线在很大程度上仍然是个谜。

为了帮助改变这种状况，研究人员整理了来自各种来源的超过43.5万起鲸鱼目击事件，包括政府调查、科学标记研究、观鲸公民科学家，甚至是历史捕鲸记录。他们重点关注了四种分布在全球的物种：长须鲸、抹香鲸、座头鲸和蓝鲸。然后，科学家们将这些大量数据输入到一个预测模型中，并创建了这些海洋哺乳动物栖息地的全球地图。

Credit：Anna C.NISI etal.,Science

为了更好地了解鲸鱼在哪里面临航运交通的最大威胁，这个来自五大洲的研究团队收集了2017年至2022年期间176000艘船舶的数十亿个定位数据点。这些信息通过每艘船的自动识别系统进行跟踪，并使用全球渔业观察组织（GlobalFishing Watch）开发的算法进行处理。

通过整合船舶和鲸鱼数据库，研究人员发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现象：每个海洋区域都存在“相当大的”船只撞击风险，而且这四种鲸鱼都难逃此劫。根据这项研究，在蓝鲸、座头鲸和抹香鲸的活动范围内，大型船只每年的航行距离相当于往返月球距离的4600多倍。

大型船只与海洋野生动物之间的碰撞是一个全球性问题，风险最高的是印度洋、西北太平洋和地中海地区。热点地区，即船只撞击风险最高的1%的区域，大多集中在海岸线附近，因为船只聚集在那里卸货或取货。一些热点地区位于海洋保护区内，但这些保护区往往缺乏降低碰撞风险所需的针对性措施。

许多热点地区的船只撞击事件频发。其中包括美国西海岸，由于港口众多，这里是美国船舶运输量最大的地区之一。根据非营利组织大法拉隆群岛协会（Greater Farallones Association）的数据，从2007年到2020年，仅在美国加州就发生了70起大型鲸鱼被船只撞击的事件，其中许多都是致命的。然而，这项新的研究显示，全球超过15%的海洋区域的风险水平与加州洋流生态系统相当。

研究的合著者Briana Abrahms说，一些最令人惊讶的船只撞击热点是在海洋中部发现的。例如，研究发现，以观鲸而闻名的葡萄牙亚速尔群岛具有很高的风险，为它将穿越大西洋的船只的主要过境通道一分为二。“过去的船舶撞击缓解措施主要集中在沿海地区，这完全说得通。因为我们知道会有大量船舶进入这些海岸线。但这项新研究表明，“在海洋中央”可能存在碰撞风险热点，而这些热点并没有得到太多的保护鲸鱼的关注。

航运速度限制
自20世纪90年代初以来，海上航运量增长了四倍。随着对商品的需求猛增，预计到2050年海上贸易将进一步增长。这可能给鲸鱼带来麻烦，它们面临着气候变化、被渔绳缠住和栖息地丧失等威胁。

研究表明，在船舶撞击方面，有几种管理技术可以大大降低风险。最有效的策略是改变航运路线，避开鲸鱼栖息地和迁徙通道。但航运业认为，在一个日益全球化的世界里，这种方法并不总是简单可行的。在这种情况下，海洋管理者和环保人士指出了另一种减少船只撞击的有效技术：鲸鱼“学校区域”（whale “school zones”）。当船只速度变慢时，鲸鱼就有时间成功避让。

抹香鲸 图源：Wikimedia Commons/Public Domain

这项新研究发现，在额外2.6%的海上实施船舶限速区，将降低研究人员确定的每个船只撞击热点的风险。减速还可以帮助船舶减少碳足迹，改善空气质量。例如，在加州，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创建了“保护蓝鲸和蓝天”项目，与航运公司合作，鼓励他们在加州海岸自愿降低船只速度。该项目的网站上显示，去年，参与该项目的船舶减少了约,250吨氮氧化物和45000公吨温室气体的空气污染物排放。

虽然听起来很简单，但在这些区域制定和执行速度限制可能会很复杂。2022年，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提议在东北部修改一套船舶速度限制规则，以保护濒临灭绝的北大西洋露脊鲸，这将扩大船舶减速的区域，以及其他规定。然而，该提案引发了渔业和航运业代表的愤怒，并在国会遭到了抵制。它尚未最终确定，2024年夏天提出的一项法案如果获得通过，可能会将该修改推迟到至少2030年。

与公路上的汽车类似，即使限速存在，船舶也不总是遵守限速，而且执法力度也可能很低。2020年，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贝尼奥夫海洋倡议的科学家开发了鲸鱼安全应用程序，该应用程序可以跟踪圣巴巴拉和旧金山附近的鲸鱼数量以及限速遵守情况。该应用程序发现，虽然有一些船只稳步减速，但在2024年鲸鱼迁徙季节，有些船队遵守速度限制的时间不到15%。

研究表明，气候变化也会增加船只撞击的风险，并使减少船只撞击的努力复杂化。随着海水变暖，鲸鱼会追随它们的食物进入几乎没有保护措施的新区域。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一些科学家提出在某个区域有大量鲸鱼时设立“动态减速区”。

此外，这项新研究还指出，北极融化的海冰预计将开辟新的贸易路线，从而增加船舶交通量，可能导致某些鲸鱼物种的碰撞率更高。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研究团队正致力于在未来气候变化的情况下应用新的鲸鱼分布模型。研究人员表示，“这些地图还可以用来揭示鲸鱼暴露于其他人类活动，如捕鱼活动的情况，从而更好地了解这些物种面临的诸多威胁，以及如何最好地保护它们。现在是时候开始思考“有哪些管理机会既可以保护现在的鲸鱼，也可以保护未来鲸鱼的迁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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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 | Sara
审核 | Daisy
排版 | 绿叶

参考资料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