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竹：新年的序章，四季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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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的钟声即将敲响，空气中弥漫着节日的气息，家家户户都忙碌起来。而此时，庭院和花坛的一角，却早已悄然点缀上一抹热烈的红，好像大自然也在为迎接新年精心装扮。这抹红来自南天竹，它用枝头挂起的一串串小红果，为新年增添了一份鲜活的自然美景。

南天竹隶属于小檗（bò）科，是一种常绿或半常绿灌木，主要分布在我国淮河以南地区。它虽然不特别高大，仅有1米至3米，但是在四季更迭中却展现出令人惊叹的多变美感。

春天的南天竹，红棕色的枝条纤细却挺拔，既灵动又不失从容。那精巧的三回羽状复叶，每一片小叶都在尖端收窄，轻盈中透着坚韧，“文质彬彬”中又带着勃勃生机。在春日暖阳的滋养下，南天竹的枝头绽放出白中带粉的小花，花序呈圆锥形，散发出淡淡幽香，唯美优雅。

炎炎夏日，南天竹身着一袭翠绿。羽状复叶精神十足地展开，仿佛丝毫不惧酷暑。这时花朵已然凋谢，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串碧绿色的小果实，如颗颗碧玉点缀枝间，正如元代李衎（kàn）在《竹谱详录》中所言：“本身上生小枝，叶叶相对，而颇类竹。世传以为子碧如玉，取蓝田种玉之义，故名。”这浪漫的名字由来，赋予了南天竹唯美的诗意。

到了深秋，南天竹开始了它的华美转变。叶片由绿渐红，与同样逐渐变红的浆果交相辉映，那不断变幻的浓烈色彩如秋日的晚霞落在庭院的一隅，点亮了深秋的景致。

冬天是南天竹最耀眼的季节。当阳光洒在红绿交织的叶片上，那鲜明的色彩总是让人不禁驻足。而枝头那些红艳欲滴的浆果，一串串圆润饱满，仿佛凝聚了整个冬天的热情。明代王世懋（mào）在《学圃余疏》中赞道：“天竹累累朱实，扶摇绿叶上，雪中视之尤佳，人所在种之。”

当白雪覆盖大地时，这抹鲜红被映衬得愈发耀眼，那蓬勃的生命力，如同一份红红火火的祝福，充满了对新年的期许。

凭着满枝累累的红果和凌冬不凋的品质，南天竹自古以来就被赋予了长寿与坚韧的寓意，与“岁寒三友”一样被视为“君子”。明代王象晋在《群芳谱》中称其“赤红如珊瑚成穗，一穗数十子，红鲜可爱……可作盆景，供书舍清玩。”南天竹被列为盆景插花的理想选择，在书斋或茶席中营造出娴静的禅意氛围。到了清代嘉庆年间，苏灵所著《盆景偶录》中更是将南天竹列为盆景“十八学士”之一，与松柏、梅花等搭配，象征长寿与高洁。

然而，南天竹看似无害，却是“有毒的美人”，全株都有一定毒性，尤其是那诱人的红果，内含氰化物和生物碱，误食可能导致中毒。但神奇的是，鸟类却完全不受其毒性影响，反而乐于享用南天竹的果实，为它传播种子。而鸟儿在红果间跳跃嬉戏的画面，赋予了南天竹更多灵性与生机。

新年将至，不妨在庭院或阳台上种上一株南天竹，或者在家中摆上一枝缀着红果的枝条，它那热烈的红色，或许能带给你意想不到的好运。

（作者顾卓雅系复旦大学博士、上海科普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