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伊始乃至明清,浩如烟海的绘画作品为后人研究古代艺术提供了强有力的科学依据。这归功于中国历史上的绘画作品的写实性和“应物象形”的思想理念。写实性,即将生活的客观现实如实记录下来。“应物象形”这一说法出自南齐谢赫的绘画理论经典名著《六法论》,意思是:画家的描绘要与所反映的对象形似,并试着站在“意蕴”的高度去深度阐释。由此一来,科学便又和艺术发生了碰撞。为了精准生动地还原现实景物,需使用数学工具。《琅嫘文集》“与包严介”中这样记载道:“楼台殿阁,界画写摩,细人毫发”。
由此可见,当时的界笔直尺已经可以描摹出不同复杂的建筑体,如实地表现对象的形状、质感,达到了高标准。部分优秀的中国传统绘画讲究“以似为工”和“以真为师”,界笔直尺——这一数学工具地利用,使画家在做线画图时,可以保证绘图的质量,更加精准地勾勒出风物的外形,也大大提高了绘制作品的效率。
投影理论与三视图也是应用于绘画作品中的数学知识。例如,宋人郭熙曾在《林泉高致集》“山水训”抒己见道:“取一株竹,因月夜照其影于素壁之上,则竹之形出。”意思是:拿一竹子来说,因为月亮把它的影子照在墙上,就出现了竹子的形状。这体现了平行投影在绘画上的应用;五代时期的荆浩所提出的“遍而尝之”的说法,亦表明自古就有从不同方位观察事物的数学思维,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大抵如此了。
无独有偶,在绘画的比例上也应遵循实物,成比例地合理地把其放缩于画纸上。依据是在《图画见闻志》的卷一中,记载了界画的做法,其中“折算无亏”一句为上述结论提供了依据。这里便涉及了数学的应用,只有讲求数学才能,才可以按比例还原景物。郭忠恕是中国宋朝大名鼎鼎的界画家,关于他的事迹,可从宋人条记《玉壶清话》的卷二中了解。
数学,是自然风物的知识之基础。在西方绘画历史中,数学运用于其中的例子比比皆是。以透视法为例,1435年,阿尔贝蒂的《论绘画》初次提出了透视理论这一概念。十六世纪,透视法被广泛应用,代表作有拉斐尔的《雅典学院》,勾勒出美轮美奂的建筑的每一处线条都体现了透视理论,并利用视线诱导将人们的目光引向站在远处的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
20世纪,潘诺夫斯基的《作为象征形式的透视法》堪称是哲学上和艺术上兼思想深刻的典范文本。因此,透视法作为研究材料而言,为人类研究文艺复兴时期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它体现了当代“模仿自然”的风格,真实地反映了人们的精神世界、宗教文化和政治信仰。由此可见,艺术亦可以服务于科学研究。当数学与绘画相遇,孕育了协调融洽的科学与艺术之美。
点成线,线成面,每一幅画作无疑是由点线面等数学元素构成,给人以视觉上的冲击。数学与绘画互惠共生,两者的结合为人类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作出了许多贡献。人的思维能力、摸索能力也在对两者的切磋探究中获得升华。数学与绘画谱写出的罗曼史淌过时间的长河焕然于今,数学与绘画的结合产生的价值不可估量。
(作者单位:华中农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