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补偿”下，生物多样性保护与农户生计如何得兼？

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乡村如何通过生态保护和补偿来让人们从保护生物多样性中获益？在《国际湿地公约》的第14届缔约方大会即将在中国举办前夕，这个议题成为了绿会邻里生物多样性保护（BCON）的重要关注。

近日，中国绿发会保护地黄主任对实现“生态补偿”与农户升生计平衡向BCON工作组建言献策。

黑龙江宝清的东升湿地，位于三江平原腹地，属于“北大荒”的一部分，当地人称这里为“东大荒”。那里也是候鸟的重要栖息地，每年大量从俄罗斯、西伯利亚等地南飞越冬的候鸟在那里停歇。这同时也意味着明年候鸟还将飞回，还要在此地停留。过去几十年来，黄主任已经为候鸟巡护多年，深谙生物多样性、湿地的关系，他在上个世纪80年代就认识到了湿地的重要价值。

从观测并初步实践在候鸟停留地以及迁徙地建立“生态补偿”机制，到有效吸引农户亲自参与到”生态补偿”工作，再到带动当地农业经济、旅游业以及弘扬当地先进文化，再到后期对试点进行复制和推广，黄主任说：“我对这件事充满了期待。我想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之下，特别是在绿会的推动下，‘生态补偿’机制的建立会逐渐完善。”他建议，“绿会携手宝清当地政府，尝试开展试点。‘生态补偿’工作做好，可以实现诸多方面的效益。我们要有一个新的面向未来的计划。”

现将黄主任的建议和大家进行分享，欢迎探讨。

【宝清地区雁鸭停留点环境情况】据介绍，黄主任曾向有关部门提出实践“生态补偿”的可行方案，但当时由于客观原因，此事一直未有实质性的进展。基于他多年的观测与研究，非常适用于他们这个地区。

黄主任所说的“他们这个地区”就是位于完达山山脉，三江平原腹地，与俄罗斯接壤，位于宝清地区。此地每年春秋两季，从南方越冬归来的几十万只雁鸭类从洞庭湖、鄱阳湖，洪泽湖回来，基本上都在此地停留一站，这就需要解决雁鸭类食物的问题。但近年来，周边的农田由于被开发、利用，湿地面积逐渐缩减。

【停留雁鸭食物来源以及“翻地”对觅食的影响】

尽管在此形势下，这些年来，种植业面积在扩大。相伴而来的就是秋收时会有粮食洒落到地上，就成了雁鸭类野生动物的食物。雁鸭秋天从西伯利亚飞来，去南方越冬，就会在此次停留，这里的庄稼留下的“残羹”自然而然就成了它们的补给站。考虑到天气情况，秋涝时，收割机收割时遇到了倒的玉米，也会留下相当一部分玉米粒、大豆等果实。这就是雁鸭在此停留补给的重要的食物来源。但今年情况特殊一点，由于天气干旱，降雨少，秋收后，农田基本都经历了翻地的过程。

由于翻地之后这些食物来源消失，因此，大批从西伯利亚迁徙至此的雁鸭类野鸟的觅食就成了问题。拿今年来说，当地80%的耕地都经历了翻地，叫秋整地。一般来说，农民愿意去翻地，秋整地是为了明年更好备春耕。但是翻地之后，野生动物就几乎“断粮”了——等到明年再来的时候，从洞庭湖和鄱阳湖在回西伯利亚时路经此地时，地里留给可以作为雁鸭类的补给就少得可怜了。

而往年是什么情况呢？越是秋涝的时候，玉米地里残留的玉米多一些。冬天，加上雪的覆盖，然后此地牛羊放牧活动减少，等到雪化三月的中下旬的时候，这些雁鸭回来时候也散落在地上，农田里的这些玉米和大豆也成了它们最好的补给和粮食。

【雁鸭觅食规律揭秘】据黄主任基于过去多年巡护经验介绍，雁鸭类觅食地其实是有规律可循的。它们觅食一定是靠近湿地周边农田。因为距离近，路途短，还可以最大程度保证安全。雁鸭类饱餐一顿后，往往要匆忙回到湿地喝水，然后晚上休息。所以说在湿地里还是相对安全的。

【建立“生态补偿”机制的试点】基于湿地周边农田极易成为迁徙候鸟补给站这个情况，黄主任认为位于三江平原腹地的这个绿会保护地一带可以成为良好的“生态补偿”机制的试点，并且在政策聚焦、资金到位等条件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可以把此地作为一个案例和试点，向全国类似情况的县地做更广泛的推广与复制。

多年之前，黄主任就已经有了让“生态补偿”在此地落地的想法，他对于选择地块、乡镇以及耕种的作物等都进行了考量。并且他曾尝试过玉米田、水稻田还有大豆田。他认为还是要以玉米田为主导，建立一个多元化的农田体系，玉米可以占到70%以上。

他建议：可以选择跟有意愿的农户签订一个条约：农户收割后的玉米地，暂时不用做翻整作业。比如可以约定：，不能在湿地农田附近放牧，也不能让人捡拾土地里剩余的粮食，要把粮食留给雁鸭，成为它们的补给。基于此，可以和农户商定比较合理的补偿钱款。

当然，不同省份和地区有不同的情况，也可以因地制宜。黄主任认为，可以通过这个鲜活生动的案例，来推动在全国更好地实行“生态补偿”机制。

【“生态补偿”机制利农利民】

这样做的好处也要和农户讲清楚，其实也非常显而易见。农户种地剩余的粮食还可以给雁鸭类动物作补给，国家还做了补偿。另一方面，也让农户通过这种实践体会国家、政府以及社会层面对生态文明保护的认识以及重视。农户通过这种参与的方式看到社会的方方面面都在重视野生动物的保护。这无疑将提高基层老百姓保护野生动物、保护生物多样性的意识。因此这个效应不是单一的，是非常广泛的。

【“生态补偿”机制的综合效益】

黄主任认为这种“生态补偿”机制如果在宝清这个地方得以实践，还可以让每年如千军万马涌来的大雁在此停留时做补给，其实还可以带动当地农产品、文化、以及旅游业的发展。

宝清地处北大荒核心区，是重要的北国粮仓，土壤肥沃，拥有近6000平方公里富硒区域。通过生态补偿，来打出“生态友好的农产品”的牌子，因此可以更好地宣传当地农产品。同时宝清历史悠久，还可以弘扬当地地方文化。

文/ Lucy 审核/ SY